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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6(1 / 1)

眉眼间也像方敛兄妹。 容欺不信邪地掐住了脸,指腹缓缓摩挲着那人脸上的皮肤,很快,他嘴角轻轻勾起,眼底浮现出了悟之色。 ——原来如此。 “砰——” 身后的大门突然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容欺旋身看去,发现笼外忽然垂下几道白绫,每根白绫之上都有女子身影随之袅袅而落。 他急忙捂住口鼻,屏息静气。 下一刻,女子们轻拂白纱袖袍,转瞬间洒出无数细粉药屑。 “反应倒是挺快。”阴影处,有一道低低的男声传出。 容欺不必去看,心中已猜出了来人的身份:“沈弃。” 沈弃笑意盈盈,手中漫不经心地摇着一柄金丝勾边的纸扇,一如往常的做派。 ——只是脸上却覆着一块银白色的面具。 容欺来不及细想,就听沈弃道:“让我猜猜……能够避过我离火宫诸多眼线,神不知鬼不觉找到这里的,必然不是无名小辈。” 隔着铁笼,沈弃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起来,露出的半张脸上满是兴味盎然。 “莫非你就是四方剑方敛?” 容欺:“……” 沈弃:“身段倒是不错,就是不知相貌如何了。” 话音刚落,纸扇脱手而出,须臾间穿过铁笼缝隙朝着容欺袭来。 容欺轻身闪开,扇风擦肩掠过,将身后的白绫布一分为二。他冷笑一声,手中长剑抽出,一剑搭在了“方元磬”的脖间。 “沈弃,你这么大张旗鼓,就为了守住一个冒牌货?” 沈弃手中摇扇的手一顿,脸上笑意褪去:“你不是方敛。” 容欺道,“亏你还是离火宫左使,竟连这点伎俩都识不破。殿上之人马上就要靠着这个冒牌货,获得继位宫主的资格。而你却要在这儿与我纠缠下去?” 沈弃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后说道:“我师父亲自查验,阖宫上下都知道,许厌自东海带回的人,就是方元磬。” 容欺皱眉:“蠢货,你就半点不曾怀疑吗?” 沈弃:“怀疑?怀疑师父看错了,还是怀疑《天元册》有假?” 容欺沉默地看着他,片刻后,他手腕轻转,挑开了“方元磬”脸上的人皮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张截然不同的面孔。 “那又如何?”沈弃笑了笑,“他就是方元磬。” 容欺:“……” 沈弃走入了铁笼之中,弯腰捡起那张人皮面具,吹了吹沾染的尘土,又小心翼翼地想要重新给人戴上。 容欺一下把剑搁在了他的脖间。 沈弃垂眸看了眼,便若无其事地继续手里的动作。 “你不该回来的。” 容欺知道沈弃是认出他了。 沈弃挥挥手,屋内的女弟子们便退了出去。 “先前听闻方敛自东海归来,还替你感到惋惜。”沈弃的话语里带着些许调侃,“可看到你活得好好的,又有些遗憾。” 容欺最受不了的便是他这副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本座没功夫跟你废话,许厌真的取回《天元册》了?” 沈弃:“也许吧。” 容欺:“什么意思?” 沈弃:“若我说,在你这一剑前,我连‘方元磬’是真是假也不确定,你可信?” 容欺:“我不信你之前没怀疑过。” 沈弃:“我是怀疑,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容欺看着眼前变得陌生的昔日对手,嫌弃道:“你怎么会沦落到这副境地?” 沈弃没有说话,替那人重新贴好了人皮面具。 容欺问:“脸怎么回事?” 沈弃自嘲地笑笑。 容欺也不跟他客气,长剑一挑,银白色面具就轻易落了下来。 容欺:“……” 沈弃:“满意了?” 容欺:“你的眼睛……” 沈弃叹了口气:“说错话,受了点罚。” 他的右脸完好无缺,堪称俊美;左脸却被一道狰狞的伤口贯穿,左眼眶中更是只剩可怖的黑洞。 容欺震惊地看着那张脸,迟迟说不出话来。 沈弃没有去捡脚边的面具,用仅剩的右眼看向容欺:“世人都以为你葬身海底,你又何必回来?” 容欺:“我不是你,连个许厌都斗不过,还把自己弄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沈弃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很丑吗?” 容欺:“你说呢?” 沈弃:“连一向视皮囊为无物的容右使都觉得丑,那大概是真的不堪入目了。” 记忆中的沈弃重视相貌,吃穿精细,还热衷于去弄一些华而不实的排场,每每都让容欺觉得他装腔作势。可如今见沈弃这副模样,他的心中又生出几分难言的情绪。 容欺不愿再看,收剑准备离开。 “容欺。”沈弃叫住了他,“你我虽互看不顺眼,但好歹同门一场。听我一句劝,无论你想要什么,都不可能在这里得到。” 容欺回过身:“你说错了什么,他要这么罚你?” 沈弃低下头,良久,说道:“我告诉他,方元磬死了。” 第58章 授印大典 沈弃同他一样, 当初也是循着蛛丝马迹追踪去了东海。他一路推断方元磬可能行进的路线,最后在排查几个旧码头时发现了新的线索。 方元磬为建洗心狱,曾多次率船队出海,当地的一些老船员们对此还留有印象。十多年前, 他们最后一次目睹船队离开, 从此, 便再无归期。 “方元磬与妻子鹣鲽情深, 有儿有女, 倘若活着, 又怎么可能十余年都不回来?” 只有去时,却无归期;大海茫茫,何处去寻? 容欺当然知道这一推断并无错处。然而沈弃仅仅是如实相报,却被剜目毁容。 亏他有那么一瞬间还在为“沈弃活着”一事感到意外, 原来这世上多的是更折磨人的法子。 这时,屋外传来女弟子的通报声。 “左使, 宫主有令,即刻带方元磬入殿。” 沈弃:“知道了。” 他转身去解“方元磬”身上的铁链, 边对容欺道:“你若现在走, 我就当没见过你。” 容欺拦住了他:“不, 我随你一起去。” 沈弃:“……” 沈弃虽被收回了大半左使之权,但仍留有一些手下随从。容欺便顶着张松的面孔混在了队伍中。 等到他们抵达离火宫主殿之时, 大典已经行至一半。 远远望去, 邹玉川正端坐于高处。他已近不惑之年, 头发灰白, 面容却不显沧桑,唯余一双深沉如渊的眼睛,显出岁月沉淀的痕迹。 许厌跪坐于邹玉川的下首, 姿态谦卑而恭顺。 沈弃牵着锁链的一端,另一端绑着血肉模糊的“方元磬”。来之前,他还特地让人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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