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 闻楝瞳仁黑亮湿润,清隽脸庞的红潮缓缓褪去:“有。” “那就好。”赵星茴笑得狡黠,“那我就开心了。” 她勾起他的衣角:“要想我哦。” 闻楝有更多的话要说:“要好好照顾自己,少熬夜,不要吃太多冰激凌……不要随便触碰危险刀具,开车小心,晚上去酒吧的时候别喝醉,早点回家,出门旅游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赵星茴敷衍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还有……”闻楝想了想,艰难开口,“和别人跳舞的时候,身体不要贴那么近……” 赵星茴差点翻个白眼:“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你让我管的。”闻楝抿唇,“答应我的那些话……别忘记了……” 赵星茴悻悻:“知道。还有吗?马上要登机,我要走了。” 闻楝最后亲她的额头,小声轻语:“偶尔也想我一下吧,赵星茴……加州的晚上是国内的白天,如果你会想起我,可以直接告诉我,我醒着。” “好啊。”她最后也踮脚亲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想我,我就想你。” 闻楝说好。 她朝他粲然一笑,挥挥手,背影婀娜洒脱地走了。 自从父母离异,赵星茴每年都要出国,不计其数的起飞和降落,已经很习惯机场的分别。 她似乎很依赖人,又似乎很独立。 闻楝站在地面,仰头看着飞机升上蔚蓝天空,最后留下一条长长的白色尾迹,消失在万米高空。 那是他还没有触及的距离。 这算不算他人生里第一份巨大又灿烂的礼物? 莫大的惊喜。 第49章 ◎你有没有想过我?◎ 加州阳光明媚。 赵星茴心情愉悦——不仅仅是窗外风景美好如画,还有雪白毛绒的猫咪蜷在身上呼噜,还有闻楝终于学会了主动打她的电话。 飞机落地他问她是不是平安抵达,等她到家再说好好休息,最新追加的讯息是问爆爆好不好。 “他还惦记你呢,爆爆。” 赵星茴看一眼手机,想象他低头给她发消息的神情姿态,摸着爆爆的脑袋半点也不急,更不热衷回他的消息,看着聊天界面,而后云淡风轻地把手机撂下。 半个小时后,很骄矜地回了个“好”字。 她现在颇有扬眉吐气之感,当然也要摆出傲娇又不主动的态度。 谁让他以前不接她的电话,对她爱理不睬,风水轮流转,她现在也很想让闻楝体验一下心悬着得不到及时回应的感觉。 她记仇呢。 但他最好是积极表现。 要是敢消极怠工的话,她肯定会在记仇小本本上再记他一笔。 . 至少闻楝没有让赵星茴失望。 不用说是关系的改变还是预备役男友的自觉,他每天会抽出一点时间出现在赵星茴的生活。 他以前不这样。 闻楝脾气温和,与人和善,但几乎都是点到为止,朋友更多是兴趣相投和君子之交,并不热衷社交,当然也鲜少时间浪费握着手机和人交谈聊天。 当然,赵星茴一直是个例外。 两人早已熟记时差——她的早晨是他的临睡,她的正午是他的半夜,她的夜晚是他的活动时间。 闻楝不会说暧昧字词,也没有时间长篇大论地闲聊,多半是发消息问她早安晚安,吃饭上学,出门小心,晚上早点回家,半夜不要熬夜。 赵星茴能察觉他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改变,但她还是想吹毛求疵地表示不满意——虽然态度合格,但聊天内容正经无趣。 等她临睡前,会有一通国内的电话准时打过来。 她会漫不经心地捞起手机,漫不经心地“喂”一声,拖着音调说:“干吗呀?” 电话那端的嗓音清润:“在家吗?” “这么晚了。”赵星茴耸耸肩膀,“我当然在家。” “今天过得怎么样?” “很好。” “今天加州的天气怎么样?” “挺好。” “爆爆好吗?” “好。” 闻楝听了一连串的好字,犹豫问:“你还好吗?” 赵星茴挑眉:“非常好。” “今天很忙吗?”他刚从食堂出来,走在热闹人群中,轻轻吸了口气,“你今天没回过我消息。” 赵星茴当然说:“不忙啊,我就是不想回你。” “……” 他要怎么说,面对百无禁忌又随心所欲的公主,要怎么说出自己的述求。 她的嗓音像脆桃,理直气壮:“难过了吗?你以前就是这样对我的,是不是很过分?是不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 沉默片刻,闻楝只能挤出一个“是”字。 再沉默,他嗓音生涩又轻缓:“你不要不理我。” 声音里能分辨出隐晦的示弱和请求。 这种感觉很奇怪,关系一旦深入,牵扯细节越多,思维会越具化,他在想象她每天早起的模样,她慵懒起床洗漱,她匆匆吃早餐出门,她和人说话聊天,她走在林荫路上,她回到家抱着猫,她趴在电脑面前的画面。 他有在认真细致地想她。 有些东西一直克制,从来没有幻想或体验过也不会觉得如何,但一旦陷进去,知道或尝过它的滋味,并被允许沉沦,那就绝无独善其身的可能。 他吃过糖,他喜欢那个滋味,他愿意沉迷上瘾,他等待她的回应。 赵星茴根本摒不住,几个字就够她眉开眼笑,连着嗓音也变甜变软:“那你要我怎么理你?” 父母离世之后,闻楝再没有跟人提过要求。 现在也在尝试:“和我多说一点……今天过的好吗?” “还不错,这周开学没作业,今天只上了三节课,简直太轻松,下午和同学一起去逛艺术展,是一个很新潮的人文主题,然后我带着爆爆去公园散步,它现在比以前更懒了,只有去公园才愿意多走两步……晚上吃的是韩式炸鸡,味道很不错,然后呢,我刚洗完澡,和爆爆躺在床上电影。” 她可以跟他描绘得更细更多:“你呢?” 他的生活对比她乏善可陈:“早上六点起床,出门跑步,七点在学校食堂吃早餐,上午看书上课,中午吃完饭,现在去实验室做项目,结束后去导师办公室,有个论文课题要参加。” 赵星茴轻轻“哼”了一声:“你每天都好忙。” 闻楝的脚步已经抵达实验室楼下,只能跟她说:“晚上我再找你,晚安。” 赵星茴挂断了电话。 只是睡不着,捏着手机还要忍不住想——其实她等了一天,她不想听他的唠叨和牵挂,她想和他多聊几句别的,想知道他在干吗,看看他的样子。 如果要见面的话。 时间通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