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的和不认识都有,不会需要甚至也看不上我的礼物。即便是现在我拥有一张有限额定的银行卡,却还是需要她的帮忙……所以我也总在想,我这辈子到底还没有值得的东西能送出手……” “那我告诉你。”她语气笃定,“在她眼里,你没有任何东西值得。” “我也是这么认为。”他点头应和她。 这一次他们没有争吵,也没有愤怒,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的语气能如此平静,平静到他们最后共乘一辆车离开,她坐在后座,流光溢彩的夜色从他脸颊流转到她眼睛里,再一点点散落在车后飞驰的碎片里。 两天后他们在姜小恬和薛博的婚礼上遇见。 为了不抢新娘子的风采,赵星茴那天穿了一身灰色毛呢套裙,却没想伴郎的礼服是一身灰色西装,意外跟闻楝撞了身上的颜色,本来只想走个过场,谁知道两位新人死活拽着他俩一起来拍合照,两人手臂撞在一起,她看见他头发肩膀落满亮晶晶的礼花碎片,而她的钻石耳环划过他的肩头,折射出璀璨碎光。 婚礼酒席把赵星茴的位置安排得很近,旁侧就是闻楝的座位,席间那么多人,除了新郎新娘,她就几乎只认识他。 大屏幕上放着新郎新娘的恋爱纪录片,两人从高中一起走到现在的照片和视频,背景里当然也有闻楝的出镜,但他无暇顾及屏幕,不动声色地帮赵星茴清洁餐具和倒橙汁。 她对这种照顾习以为常,无论是闻楝还是凌微,或者是陆显舟和于奕扬。 司仪环节之后,新郎新娘开始一桌桌地敬酒,在座宾客有不少是澍光的员工和薛博和闻楝的同学,十分欷歔或者感慨万千地聊天说笑,闻楝当伴郎免不了当陪酒的命,架在薛博面前一杯一杯地陪喝。 轮到赵星茴时,薛博毫不犹豫地把闻楝推到她面前,借着酒劲分别给两人倒了满杯,笑哈哈地说敬我们投资人一杯,赵星茴袖手旁观,闻楝拦住薛博,说她酒精过敏,把桌上的橙汁递给了她,而后把两杯酒都一饮而尽。 都是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今晚的气氛就是不醉不归,一群人先把闻楝灌醉了,看他脸色从白皙到泛红再到苍白,漆黑眼眸也是迷蒙迟缓,显然是不胜酒力,薛博硬挤过来,厚着脸皮麻烦要离席的赵星茴“照顾”喝醉的闻楝,帮忙送他先回家,再醉醺醺地搂着姜小恬去找别人干杯。 赵星茴冷冷淡淡地抱着手,看着闻楝。 刚还在众人面前醉得说不出话的人又睁开了清明的眼睛,他歪撑着酒桌,浓重急促的呼吸里都是酒气,西服领结已经歪了,被扯下一把塞进了裤兜,因酒精的燥热已经挽起了衬衫袖子,身体却还撑得笔直站在她面前。 “如果你吐在车上的话,我会杀了你。”她蹙眉转身,“自己跟着我。” “谢谢。”闻楝晃晃悠悠坐进了她的车。 “你去哪里?”她冷声问。 闻楝声带喑哑:“澍光。我要回一趟办公室,处理些文件。” 赵星茴面无表情:“你是不是想猝死?” 他沉默片刻,闭上了眼睛:“如果我猝死的话,你会不会来参加我的葬礼?” “不会。”她幸灾乐祸地勾起唇角,“我会举行盛大的欢庆派对。” “虽然很想让你高兴……”他扭头看着她,醉酒的眼睛湿漉漉又漆黑冷清,认真道,“可我不想死,赵星茴……我还是想好好活着。” 赵星茴瞬间沉默,抿紧红唇,恶声恶气:“创始人猝死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他不能死——她等着从他身上榨取几百倍的回报,或者在最后的残骸上榨取唯剩的价值。 车里酒气浓郁,赵星茴突然刹车,将车停在路边:“我看你也没有醉得不省人事,你自己打车回家吧,我不想送你。” 闻楝不想下车,也不想回家:“也许你可以顺路送我回办公室。” “你喝醉了,滚回家睡觉去。” “我不想回去,办公室也能睡觉。”他望着躲在云层里模糊的月亮,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家里没意思,连杯热水都没有……赵星茴,我知道你不想靠近那个地方,别把我想得那么恶劣……除了你买的那台咖啡机被我带去了办公室,你留在家里的那些东西我都收起来了,放在柜子里不见天日——如果赵星茴的东西被人随意使用,那她肯定会生气,因为那只是她的。” 可他需要她在他身边。 闻楝喉咙滚了下,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无人再说话,赵星茴神色冷漠地把车掉头,半个小时之后,她的车停在了澍光的楼下。 “你可以走了。”她把他赶下车,落下车窗,让穿梭的寒风带走车里的酒气。 闻楝站在车旁,身后是刚从厚重云层里逃逸出来的月亮,他问她:“什么时候再回临江?” 也许是下个月,也许是下下个月,也许是某个说不准的时间。 他知道她要回新加坡,他知道她摇曳多姿的生活,他知道他们渐行渐远,只是某个不清醒的瞬间,他不想让她走——为什么没有那样恶俗的桥段,天气突然暴雨,车子突然坏掉,他们被困在无人的岛屿。 他想留下她。 第71章 ◎嘿,你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爱上我?◎ 什么时候再回临江? 赵星茴对他的语气和眼神都感觉不适,忍不住勾起唇角向他笑:“你想我什么时候回临江?” 再不清醒,闻楝也明白她这个笑容的陷阱,睫毛闪了一下,动了动唇:“抱歉。” 说抱歉,不管什么原因。 她心里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的心思:“闻楝,我不想对你恶语相向,但我讨厌工作之余一切言语的骚扰和影响。” “那就说再见吧。”闻楝垂眼往后退了一步,徐徐吐口浊气,“你开车小心。” 成年人最恰当的告别方式是各自后退一步,何况赵星茴不喜欢苦情戏。 两人在此分道扬镳,闻楝在冷风里转身走向公司,赵星茴启动车子去了方歆家。 大门打开,爆爆摇着大尾巴和小碎步奔过来,赵星茴抱起它一顿狂亲。 方歆探头问:“婚礼怎么样吗?” “还不错。” 包里有喜糖,赵星茴扔了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气氛很好。” “闻楝肯定也在吧?” 赵星茴含含糊糊“嗯”了一句。 每逢此时,方歆还是要唠叨她和闻楝的关系:“你俩真的没有和好的可能?不至于吧?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不要咱们什么时候约着一起出来聚聚?我帮你俩开导开导。” 赵星茴不理她。 她回新加坡,飞机落在樟宜机场也有种回家的感觉,赤道的好阳光好天气带来比临江更神清气爽的体感,也许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