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果然噎到。 “水。” 水杯送上。 “谢、咳咳咳……” 喝下一整杯水,影山飞雄缓过来了,大脑也缓过来了。 他按捺不住的迷茫,反应迟钝问:“那为什么……” “诶?”猫田优里立马就领悟了他的问题,曲着手指用指节刮了刮脸蛋,睁大眼睛说,“因为影山君说不需要回复?” “我什么时候、……!” 影山飞雄拍案而起,下一秒便语言卡顿坐了下来。 “……啊。” 他想起来了。 是毕业那天啊! !是他表完白以为她为难,亲口说的“不需要回复”。 原来是因为这个? !笨蛋吗? ! 就因为这句话,他单恋至今结果告诉他不是单恋? ! 眼见他脸色跟块调色盘似的缤纷多彩,猫田优里点头肯定,“嗯。” 气氛尴尬,也许是某人在心底暗骂自己。 影山飞雄安静地抓起勺子继续吃咖喱饭。 此刻的进食速度比任何一次都要平缓,他强装冷静,边吃边随意地挑了字眼说道:“我喜欢你。” “一、二……”猫田优里掰着指头数数字,不知道在数什么,最终得出结论,“这是今天说的第三次了。我听见了也记住了。” “所以、那个——”影山飞雄的话开始磕磕绊绊,嚼碎了嘴里的米饭,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冒。 他说:“能不能……回复我一下。” 她问:“诶?现在需要回复了吗?” 影山飞雄超级气恼!嘴揪成蝴蝶结,想瞪她,却被她的眨眼逼退。 可恶! !好可爱!为什么会这么可爱!拿她没办法! “现在——需!要!” 他闭眼吼道,却意外收获脑袋上落下的一只手。 不,需要的不是这个……影山飞雄语塞。 很有趣,想逗一下。猫田优里绝不承认她有一点跟研磨哥哥学坏的成分。 “嗯~要不要回复影山君呢~”猫田优里假意思考,小手在他头发上乱揉,眉头轻皱很是苦恼,“好难思考,或许影山君洗完碗之后我能想出来。 ” ——吃完饭洗了碗就能收到回复。 有她这句话,影山飞雄三两口解决掉剩下的咖喱饭,一口咬住最后一块猪肉连嚼都没嚼直接吞咽。 连餐盘带筷子一齐收拾去厨房,洗碗。 好迅速的。猫田优里抿嘴感叹,跟随他的脚步进了厨房,围绕在他身旁看他急匆匆地进行洗碗工作。 “要洗干净哦。” 叮嘱了跟昨天一样的话。 “昨天说过了。” 用餐工具与自水龙头中冲出的流水碰撞,擦出独特的音色。 想到不久之后就要给出的答复,猫田优里像是为了缓解紧迫感,将两手交叠背在腰后,悄咪咪后退一步,又忍不住更近一步想靠他近一些。 “影山君。” “嗯?” “为什么会喜欢我?”她问到,想起自己从来没问过原因。 喜欢一个人,总会有不少的原因吧?比如喜欢那人的外表、喜欢那人的性格、喜欢那人的种种…… 猫田优里从没了解过他的原因,很好奇。 “你说为什么……”影山飞雄念到,餐盘在他手中停留一息,洗洁精搓出的泡沫被清水一冲即散。 只留洗碗的声音。 很难回答吗?猫田优里更好奇了,伸出手撑着洗碗池台面,垫着脚迈了轻巧的一步。 她追问:“对。为什么?还有什么时候?” “具体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了。”影山飞雄坦诚说道,掀起眼皮用余光扫了眼她的举动,轻触、瞬间收回,重新投入洗碗工作中。 还有原因呢?猫田优里正要接着问,就听他继续说了下去。 “大概是因为你正好出现了。” 影山飞雄说,那天是个好日子,气温舒适、空气清爽、阳光也明媚。而他在连日的阴影中偷学到了及川前辈的发球、每日坚持的晨跑目标完成、当时还在世的爷爷跟他约好去看比赛。 “很帅气。”他自然流露的夸奖,自己都没意识到,“那时候应该是为新生做指导工作,不论是指挥同级或是前辈,还是为新生安排事务。” 一切都是最好的那一天,他在校门口撞见了最好的她。 “那之后就察觉到对你的心意了。” 话音落下,他收拾好最后的餐盘。 转过身面对她,嘴巴一张:“洗好了。” ——你的回复呢? 优里的食指上套着钥匙环,她转了两圈,抬腿走向大门。 影山飞雄像被引诱,踩着钥匙撞出的金属声,紧随其后。 大厅与厨房的两盏灯被人随手按下开关熄灭。 食堂大门关闭,落锁。 两人站在门前,对视。 他表现得极有耐心,认为她不可能再拖下去了,不由自主向她靠近。 “洗澡的时候洗脸了吗?” 影山飞雄:? 老实回答:“洗了。” “那你闭上眼睛。”说这话的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影山飞雄的优点是猫田优里说的他都会听。所以他闭上了眼睛,将浑身向外倾泻的气势收回去。 然后,右脸触碰到某个柔软的存在。 他没有动,那么一定是她。 是什么?影山飞雄欲睁眼。 “……不许睁眼!” 猫田优里的声音有些异样,藏了害羞,严厉禁止他睁开眼睛。声音很近,仿佛就在耳边,是极近的距离。 紧接着是左脸,也被碰了。是什么? “现在可以睁眼了。”她说。 他睁开眼睛,第一时间落入眼中的就是她泛红的眼尾和面庞。 影山飞雄有点迷茫,可脸上的触感是真实的,手指轻轻触碰。 他想问:“什……” “晚安!飞雄君!”猫田优里急切地打断。 同时睁着一双含有水光的眼睛看他,隐隐执着,嘴唇不知为何也染上了颜色,被嫩红的舌头轻舔,再被牙齿轻咬。 “……晚上好?” 目光控制不住地聚焦在她的嘴唇上。 啊。 难道。 影山飞雄顿时反应过来,原本轻触的手指变成完全覆盖的手掌,左右一边一只,盖在方才被什么触碰了的脸颊上,却不肯直接接触,只是虚掩着、小心翼翼地用掌心去贴。 像个傻瓜。 “晚安,飞雄。” 说完,她跑开了。 “……” 现场剩了影山飞雄一个人。 他晕乎乎的,瞳孔都要乱成螺旋,大脑发热到没有理智般,竟然垂下脑袋用发顶去撞食堂墙壁。 “咚!” “咚!” 在寂静的夜里极为吵闹,惹得暂住教学楼2楼的森然花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