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贱人,还?敢讨价还?价,给你脸了?!” “住手——” 江婉柔叫住壮婆子,挥了?挥手,“带下去吧,我累了?。” 周妙音奇异地?看了?她一眼,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道:“作为诚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让她们都走,这个秘密,我只说与你一个人听。” 江婉柔迟疑片刻,周妙音道:“我手脚都捆着,又是一个弱女子,夫人还?怕我拿你怎么样?这是个惊天秘密,听者灭口的。” 江婉柔看了?她一会儿,挥退众人,金桃在她耳边道:“夫人 ,奴婢就在外头?,有?事喊我。” 金桃在屋外严阵以待,谁知仅仅过了?一息,里头?传来江婉柔的声?音,金桃立刻破门而入。 江婉柔无恙,她坐在椅子上,面?色如常,对?两个婆子吩咐,“你们两个,请周姑娘回去,看好?。” 等不见几人人影,江婉柔摸着肚子,咬唇道:“金桃,把产婆和大夫叫来。” “我羊水破了?。” 第43章 相见 周围脚步声凌乱,偶尔听到盆碗碰撞的清脆声响,江婉柔躺在榻上,腹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绞痛。 “夫人,用?力、用?力啊!” “啊——” 汗水沾湿了发丝,恍惚中,江婉柔感觉有人用?湿帕子?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有人往她嘴里塞参片,产婆在耳边不断道: “夫人,憋住气,使劲儿!” “头出来了。” “快了,快了,就差一点儿,使劲儿,哎呦,还?有一个!” 不知过?了多久,蓦然一道白光闪过?,江婉柔那?会?儿叫都叫不出来了,她虚弱地闭着眼,耳边响起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龙凤呈祥啊!” “呦,姑娘哭得?真有劲儿。” “母子?均安。” 江婉柔心里吊着的那?口气终于消散,放任自己?陷入黑沉的梦乡。 …… 江婉柔做了一个梦,梦见一片荒凉的大漠,一群人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手持利刃,身?骑快马,追杀一个黑衣男人。双方你追我赶,他们?狠狠把手中的长?矛刺入男人的胸膛,男人身?上被扎出几个血窟窿,鲜血流淌了一地,鬼使神差地,她走上前,撩起男人的黑发。 ——竟是陆奉的脸。 江婉柔心神俱震,她看着周围恍若恶鬼般欢呼的人群,茫然地给陆奉擦脸上的血。一下、两下,怎么也擦不干净。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不疼。 原来是个梦啊!可是为什么,他身?上的触感那?么清晰真实,甚至还?带有血肉的余温。 “你别死。” 她怔怔抚摸着他的脸,“我为你生了一对龙凤胎,你睁开?眼,看一看啊。” 天地骤然失色,黑暗淹没一切,青面獠牙的恶鬼忽然消失了,江婉柔终于为陆奉擦干净脸颊,抱着他的尸身?,一同淹没在黑暗中。 …… “啊——” 江婉柔骤然睁开?眼眸,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没事,只是个噩梦而已。她安慰自己?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一定是太担心他了…… “夫君?” 江婉柔抬眸,骤然看见梦中的陆奉活生生出现在自己?跟前,她怔神片刻,低头猛掐自己?的手臂。 嘶,这?个梦好真。 “是我,我回来了。” 陆奉连忙制止她自伤,拢过?她的肩膀,温声道:“我说过?,不会?错过?你生产。” 肌肤的触感和方才一样?真实,江婉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抚上他的脸庞,怯生生地问道:“这?真的不是梦吗,夫君,你还?活着?” 陆奉挑眉,“夫人好生摸摸,我是人是鬼。” 江婉柔当真不客气,抚过?他的额头、鼻梁、薄唇,下游到衣襟,解开?他的盘扣。 “嘶。” 下面的钝痛让江婉柔面容扭曲,她这?下彻底信了,如今是她刚生产完醒来,这?不是梦。 “夫君,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对了,孩子?,我们?的孩子?——” 陆奉按下她的肩膀,“我们?的孩子?壮实又漂亮,一儿一女,辛苦你了。” 他摇晃床头铃铛,不一会?儿,翠珠端着一碗汤药进来。她眼眶红肿,肯定私下哭过?不少,见江婉柔醒来,翠珠眼里迸射出惊喜之色。 碍于陆奉在此,她不敢在江婉柔跟前放肆,放下汤碗便躬身?退下,陆奉舀起一匙药,道:“别急,我慢慢说与你听。” 陆奉率人在富春江下游截杀陈复,陈复自幼生活在水上,水性极好,竟比陆奉的脚程更快。陆奉在沿岸发现水迹,顺着水迹追至一峡谷,突然,“轰——”地一声,深埋的火药被点燃,山体轰然崩塌。 江婉柔惊得?瞪大美眸,“啊?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陆奉语气平平,她却能想?象到当时有多危险,她眸色担忧,再次把手伸到他的衣领处。 脸上看不出什么,她担心他衣裳下裹着的身?子?,不会?已经伤痕累累了吧? “夫人真当我是铜皮铁骨?” 陆奉轻笑?一声,拍掉她的手,“先喝药,晚间给你看。” 在江婉柔的殷殷目光下,他放下汤碗,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璧,看向江婉柔。 “是你救了我。” “我?” 江碗柔看着她临行前夹在陆奉衣物中的玉璧,疑惑道:“莫非佛祖当真显灵,从天而降一道金光,将夫君罩了起来?” 陆奉勾起的唇角微微一僵,抬掌轻抚江婉柔的秀发,“以后少看些戏本。” 江婉柔:“……” 她总感觉不是好话。 当时,峡谷地势陡峭,水迹忽然消失不见,四面八方有四五条可疑的路,陆奉心中躁怒,口中干涸。解下腰间的水囊。 忽然,他动作微微停滞,发现囊口坠的玉璧不见了。 行走在外,他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便是水囊,一来他爱洁,二?来安全,他方才在岸边喝水时还?在,如果丢落,一定在那里。 只是一件死物而已,不如陈贼重要。 岸边离此地不过?两里路,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几息便能来回。 陈贼狡猾,不得?耽误片刻。 快一点,再快一点,耽误不了什么。那?是她放在枕边的东西,它被她的发丝缠绕过?,沾染过?她身?体的馨香。那?玉璧不是凡品,如果被那?群五大三粗的兵痞看见、或者被山野樵夫捡到,放在手心把玩…… 光想?想?,陆奉就觉得?难以忍受。最终心里强烈的占有欲占据上风,陆奉迅速吩咐一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