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 皇帝当年结束了诸王争霸的?动荡,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出过这样大的?动乱。即使嚣张如陈复,也只?敢在水上当个“水匪”,这回?却是攻城略地,自立为王,实打?实的?“逆贼!” 叛军只?有千余人,不足为惧,等?驻边大将军凌霄的援兵一到,自当将其拿下。皇帝龙颜大怒,一是没想到,他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将天下治理得河清海晏,竟会、竟敢有人叛乱。二是恼怒守城的 官兵废物,酒囊饭袋,竟让区区千人拿下。最令他生气的?是,叛军首领,是个卖身的奴婢。 没错,不仅是个“奴”,还是个“奴婢”,叛军首领,是个女人。 一个奴婢,一个女人,率领千人,区区三日,占了他两个镇子。皇帝看了好几遍奏折,揉着瞪大的?眼睛,甚至想过是不是下面的人欺君,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皇帝御极多年,早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却在今日早朝破了功。帝王一怒,流血千里。满朝文武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低下头不说话。见朝臣这副没出息成这个样子,皇帝更加火冒三丈,只有几位王爷硬着头皮,出列劝说两?句。 参政的?王爷们,陆奉一言不发,从头沉默到结束。下朝不顾兄弟们异样的?目光,迅速不见人影。 他去了裴府。 裴府本就不大,他在一尊佛像前?找到了江婉莹。她正跪在蒲团上,满目虔诚地匍匐扣头,陆奉瞟了一眼供奉的?佛像,慈眉善目的?菩萨一手持着净瓶柳枝,一手怀抱婴孩。这位菩萨“大名鼎鼎”,以至于陆奉都认识,这是送子观音。 “谁?” 被骤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待江婉莹看清人脸,她忽然镇定?了,笃定?道:“你来了。” 算算时间,应该到了前?世奴役之乱的?日子。他既然来了,便知道她不是信口雌黄。 若不是在菩萨面前?,江婉莹真想大笑?三声,裴璋不爱她怎么?样,他把她关在这里又怎么?样,她攀上的?可是未来的?皇帝,她是皇帝贵人! 她会让她们,统统匍匐在她的?脚下! 陆奉言简意赅,问?:“奴役之乱结局如何。” 他面容冷峻,气势威严,让人不自觉臣服。江婉莹回?道:“动乱两?个月……不,三个月,最后被朝廷镇压。” “这么?久?” 陆奉微微皱眉,皇帝只?是震怒有人胆敢“造反”,但这些乌合之众,实在不足为惧,等?凌霄的?驻军赶到剿灭,也就月余时间。 陆奉今日身穿重紫色亲王蟒袍,加上江婉莹对他天然的?惧怕,她慌忙改口,“或许是……是一个月,我记错了。” 她哪儿知道多久?前?前?后后加起来三十多年了,当初这个事迹广为流传,多为赞颂裴阁老机智敏锐的?事迹,年纪轻轻,临危不乱,至于其中细节,民间故事又不是史书,哪儿能记得清清楚楚? 陆奉敛下眉目,又问?:“叛军的?首领姓甚名谁?” 江婉莹想了一下,慢吞吞道:“好像叫月奴……还是叫什么?柳奴,对了,他叫柳月奴!” 她终于在混沌的?记忆中寻到这个名字,因?为很特殊,穷凶极恶的?反贼竟叫这样一个名字,一度惹人哄笑?。 陆奉心下发沉,叛军首领,确实叫“柳月奴”。驿站跑死?了三匹快马,皇帝昨晚才得到消息,江婉莹一个被关押的?内宅妇人,不可能知道。 不信鬼神的?陆奉第一次遇到这种“玄妙”之事,不管心中如何诧异,面上全然不动声色。他沉默片刻,忽然问?道:“柳月奴,是男是女?” “自然是男子。” 江婉莹十分笃定?,虽然叫了一个娘们唧唧的?名字,但攻城略地,竖旗为王,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女子? 部下也不可能奉一个女子为大王。 陆奉心中沉思?道:此女虽有宿慧,见识窄小,愚钝不堪。可参详,不可全信。 他稍一想就知道缘由。按照皇帝的?性子,他戎马半生,先诛鲁王后灭陈王,何等?的?雄姿英发,晚年竟被一个女人造反,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被人所知,载入史册。 北境有凌霄,陆奉不担心,与他而言,当前?最重要的?是—— “你说,本王是未来的?皇帝?” 江婉莹眼前?一亮,终于说到了正题。武帝登基声势浩大,历代以来,他是第一个以残缺之身登上帝王大位的?皇帝。他的?腿远没有如今这么?好,走路时一深一浅。她只?在他登基时遥遥见过他的?背影,跪下给他磕了个头。 武帝暴戾之名日盛,渐渐地也没有人敢在帝王面前?抬头,窥伺帝颜。他的?腿后来怎样,很少?人知,更无?人敢谈论。 武帝诸事,她记得比“奴役之乱”清楚多了,但为防止陆奉“卸磨杀驴”,她说得半遮半掩。陆奉本就对她的?话存疑,在她的?遮掩下,更觉得她口中的?“武帝”像个陌生人,既像他,又不像他。 至少?,他可不会愚蠢地浪费兵力,去求什么?“长生药。”多少?英明的?帝王最后沉迷丹药,被术士哄骗,徒留在史书上,惹人耻笑?。 江婉莹记忆模糊,还自作?聪明地“留一手”,陆奉已经不打?算从她这里问?出什么?正事,他摆摆手,问?她:“本王既是皇帝,柔儿自然是皇后了?” 柔儿……他竟叫她柔儿! 江婉莹险些咬碎一口银牙,为什么?!上一世对她温柔体贴的?夫君,在她这里却不冷不热,冷漠残暴的?帝王,竟也会这样轻柔地念她的?名字。 凭什么?呀,明明……她们都是一同跪在秦氏脚底下的?庶女,每一世,她都过得比她好,凭什么?!苍天不公啊! 妒火从心而起,江婉莹竟忘了害怕。她扯起一个古怪的?笑?,道:“陛下,前?世,她是裴璋的?妻子呀,和您没有任何关系。” “胡说!” 陆奉眉眼冷峻,笃定?道:“我与柔儿是前?世夫妻,今生续缘。旁的?事容你信口开河,此事休得胡言!” 要不是如此,她为何频繁梦见他?这就是证据! “我说的?句句属实,陛下好好想想,你与她是如何结为夫妻?这中间,多亏了我啊。” 江婉莹冷笑?连连,当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把所有事都说了出来。边说心中暗自后悔。上辈子,原本的?鹦儿结局凄惨,她把江婉柔推出去,本来没打?算她能活着。 没想到亲手给她递上登天梯。江婉莹更恨了! 江婉柔过得好,比她本身过得不好,还要让她难受,更别提这其中还有她的?手笔! 她的?脑子忽然灵光了,江婉莹抬起头,第一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