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掉泪珠。 周庚礼的大手揉捏着她纤细的脖颈,时不时就俯身吻她,他的吻和他人一样霸道,不给她呼吸的空隙。总是等她受不了,窒息得掉出眼泪,他才松开她,然后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再次情不自禁地亲上去。 不过,那天之后,她整个人闷了许多。十几天的假期,她后面都不怎么出门。总是捧着一本书窝在沙发,视线倒是落在书页上,就是心思不知道飞哪去了。 周庚礼把她看在眼里,有时候直接把她扛出去透风,有时候静静地陪她在屋里待着。 终于有一天晚上,李佩央睡不着,暗自琢磨起下午听见的另外一人带的女伴说,那人三个月给她五十万。她陪他玩。 他给的卡,她没有动过。五十万三个月的话,他们已经在一起,快五个月了...她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你睡不着?”她只是轻微动一动,就被身后紧贴的人察觉。 周庚礼把她人翻过来,面朝着自己,捉住被窝里她的手放到自己耳垂上,认命叹了口气,“扯吧。”真不知道谁惯的奇怪毛病,不扯人耳垂就睡不着觉。 不是因为这个。夜里看不清他的脸,李佩央鼓起勇气,对他说:“我们可以谈谈吗?” “明天说。”周庚礼收紧胳膊,把她的小脑袋摁在怀里,“我今天不想听。困了。” “哦。”李佩央心想,明天就明天吧。 她闭上了眼睛。 他却睁开了。 周庚礼低眸看她的头顶,他用手掌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她藏不住秘密,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他不能让她说出口。 如果他说不同意,那她会难过;要是他同意,那他就不能再这样抱着她。 所以她不能说。 还是上次的事出的问题。 第二天,李佩央醒来,枕边已经没人了。她洗漱之后走出卧室。 会客厅的茶桌上摆满了一排排的名牌包,她看着这些愣了愣。 周庚礼持着电话从阳台进来,看见她起来,朝她招手,他自己又说了几句法语就挂了。 “我能,不选吗?”她指这些包。 周庚礼笑着去牵她的手,“谁让你选了?” “哦。”不是给她的。李佩央点点头,放心了。 “想什么呢?”周庚礼好笑地揉揉她的头发,向后靠在沙发扶手上,他拉她到自己腿上坐,“我就你一个女朋友,你选完了,剩下的我给谁啊?” 李佩央怔怔地看他,不是因为这些包... “女朋友?”他一眼就知道她想什么,“对,我把你当女朋友。” “你呢。”周庚礼想想她那天的话,就生气,捏着她脸上的肉问,“你把我当老板?” “李佩央,我给你交过社保吗?你就把我当老板。我要是你老板,早就把你开除了。” 又呆又不会哄人,怎么不如当初机灵了呢? 李佩央还是看着他,没说话。她不明白他这又是演哪一出。 “叫个男朋友听听。” 不叫。她抿紧了嘴唇。 “真不叫?” 男人促狭一笑,抱着她忽然向后一倒。 两人从沙发滚到地毯上。 李佩央双手撑在他胸前,人趴在他身上。她想爬起来,又被他摁回去。 “不叫就不叫。”周庚礼捧着她的小脸,笑着说,“那点个头吧,喜欢我吗?” 他说:“我喜欢你,李佩央。我真心的。” 他十几岁就在美国混,那边的人天天“love”来“love”去的。表白对当时的周庚礼来说,不是什么困难事。他张口就来,十遍都不会重样的。 李佩央却还是看着他,仍然没动。 但也没摇头。那就是喜欢。 其实不用她说出口,周庚礼看着她清澈见底的眼睛,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如果她还像最初一样对他没感情,那她就不会难过得失眠了。 “你,喜欢我什么?”说完这句话,李佩央就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变得急促了。 “漂亮、聪明。”他故意揉乱她的头发,还是美,周庚礼又一点点帮她把头发理好,“李佩央,怎么长这么好看?” “花言巧语。”李佩央心里想的,不小心说了出来。 “这就花言巧语。”周庚礼笑着把她放下,换了个姿势,两人面对面侧躺在地上,“我说你在我心里世界第一好看。这才是花言巧语。” “不过,我认真地说。”周庚礼手放在她脸上,收敛神色,“我们谈恋爱。李佩央,认真谈。” 他现在没有要换人的想法,那总要给李佩央一点安稳。不能让她以为他们就是“金钱关系”,天天想着和他一拍两散。 他多喜欢她啊,她看不见吗? 其实感受得到。 阳光是金色的,镀在他睫毛上,李佩央看在眼里,想起这几个月,她的长头发洗过都是他帮忙耐心吹干,她半夜口渴他会起身喂给她,她生理期他都记得给她备热水... 除却偶尔极强的占有欲,他在生活上照顾得她很好。她都胖了好几斤。 那时的李佩央有一种不成熟的倔强,不开口承认喜欢他。他提出谈恋爱,她也没拒绝。 他倾身吻她,第一次,她没被他牵引,主动地把手搭上他肩膀... 那之后,周庚礼体验了她对男朋友的“待遇”。李佩央对他讲的话渐渐多起来,他知道她舍友都是哪里人,还知道她在学校常喂的流浪猫是什么花色... 这一场恋爱,他们谈了六年。从她大学毕业,到读硕士。 他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他有一个女朋友叫李佩央,在S大读书。人漂亮又聪明,他对外界都是这么形容她。她也的确如此。 然后,在他准备求婚的那年,她离开了...他的身边再没出现过任何人。 七年后,她回来,身边带着他的孩子。 有时候,周庚礼都会怀疑,她其实从来没有回来过。 是他想她想疯了,做的一场梦。 “爸爸,快看!我的牙掉了!” 病房里,一声童音,把他从过去召唤回现实。 “是哪颗?”他凑过去看,李佩央也走过来。 “门牙旁边的那颗。”周庚礼看向她,用眼神问,是药的副作用吗? 李佩央摇摇头,“应该是乳牙正常脱落。她那颗牙还没掉过。” 那就好。 遥遥说:“妈妈,这颗牙你要保管好,我要把它带回挪威。” “好。”李佩央当真给她找了个小袋子封好。 “为什么要带回挪威?”周庚礼在旁边问。 “因为我在挪威有一个乳牙罐。”遥遥歪着头问他,“爸爸你有乳牙罐子吗?” “爸爸没有。”周庚礼想了想,说:“不过爸爸有一个装满千纸鹤的罐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