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头脑清新得像吸足了氧。 外面依旧在下雨,天光昏暗,满眼雾蒙蒙,却没有一丝混沌迷糊,惫懒乏力的感觉。 平时她最怕阴雨天,像被下了降头似的,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池靳予早上发来过消息:【出个短差,司机留在京城,有需要打他电话。】 后面跟着一串号码。 南惜没打算出门,还是回了句谢谢。 远处一片天光大亮,不知道哪儿的雨停了,她打开监控APP看龙湖那边,依旧雨丝细密。 池昭明还挺聪明,跪在有檐的地方,没有淋成落汤鸡,但缩着身子,看起来很冷。 田蕙云肯定在一边心疼,一边恶毒地骂她吧。 南惜扯了扯唇,关掉,在家庭群里@老爸:【几时返嚟?】 玥玥嘅靓仔:【明晚。】 哦,明晚。 那池昭明还得跪一天呢。 南惜耸了耸肩,正要拨内线叫早餐,门铃响了。 经理拎着熟悉的雕花食盒走进来:“池先生昨晚特地吩咐,说南小姐喜欢吃这家糕点,叫厨师一早来候着。” 没一会儿,桌上摆满精致漂亮的糕点,和一杯撒了干桂花的牛奶。 布好早餐,经理又温柔地问:“南小姐中午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备食材。” “不用特别准备了。”南惜觉得某人真会小题大做,她哪有那么挑剔,“中午我自己去餐厅。” 经理:“好的,我让餐厅把所有菜系都备好,给南小姐挑选。” “……” 酒店里有温泉,南惜下午把祁书艾叫过来,顺便给她带了件泳衣。 贵宾区就她们两个,雾气袅袅的无边汤池里,祁书艾来回游了一圈,笑她坐边上不敢动:“你个旱鸭子,为什么不学游泳啊?” 南惜理直气壮:“会游泳还叫旱鸭子吗?” 祁书艾从水里蹦出来,凑到她旁边八卦:“讲讲呗,池昭明那个大哥。” 南惜:“比他强。” 祁书艾:“就只比他强?” “……强得多吧。”南惜承认,“跟亦铭哥说的一样,挺有风度,会照顾人的。” 然后她讲了一些。 他第一次给她送糕点,带她去私厨吃饭,请她看演奏会,送她回家的路上还提了一盒准备好的夜宵,全是她爱吃的。 工作日她一句话,就开车去龙湖接她进城。 还有今天的早餐和午餐,整个餐厅都为她服务的夸张场面。 祁书艾瞪大眼:“这是传说中的爹系吗?” 南惜用手掌划着水,摇头:“但他好像没要求我什么。” 原本不希望南惜和池家再有任何牵扯的祁书艾,可耻地动摇了。 她漂在水面上仰头望天:“话说,你如果嫁给池靳予,池昭明就得恭恭敬敬地叫你大嫂,他会气死的,我好期待他那副表情啊。” 南惜脑中也浮现出那个画面。 “不过你还是得慎重考虑,结婚不是一拍脑门的事儿。”祁书艾叹了叹,“你俩才认识没多久呢,男人嘛,追的时候都挺用心。” 南惜端过岸上的红酒,抿了一口,嗓音轻飘飘的:“他没对我用过心。” 祁书艾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前任。 心疼的目光闪了闪,揉揉她的头:“死渣男,不要想他了。” “没想他,就是觉得自己眼瞎。”南惜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意冲上来,把眼眶熏得温热,“太蠢,太可惜。” 最好的年华,全都喂给了一条狗。 祁书艾转过头,望着她眼神失焦的模样:“宝贝,你不会不相信爱情了吧?” 南惜没有说,她给自己又倒了杯酒,一口一口闷着喝。 祁书艾游了一个来回,趴回岸边,才听见她低声呓语。 “傻子,男人没有爱情。”杯底红酒晃来晃去,目光也变得虚晃,“你以为他们有,那都是幻觉。” 她不会再傻了。 嫁给爱情就是个伪命题,她要嫁,就嫁给整个京城最好看,最有钱,最有地位的男人。 * 南惜是被祁书艾和经理搀回房间的。 终于把人放到床上,祁书艾喘着气骂:“池昭明那个狗东西,害死人,才喝几杯啊你?迟早把你酒量练回来!” 又打量了一圈百来平的宽敞主卧,咋了咋舌:“待遇还算行。” 一边给她盖被子,一边念念有词:“我跟你说,池靳予要是敢不让你蹦迪不让你喝酒不让你出去玩,老娘照样不答应。” 南惜咕哝着翻了个身。 “那我走了啊。”祁书艾凑过去拍拍她肩膀,没被搭理,兀自笑了,宠溺地捏捏她脸蛋,“小醉鬼。” 站在一旁的经理欠身笑了笑:“祁小姐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会照顾好南小姐的。” “行。”祁书艾给她掖好被角,“她喝醉了容易踢被子,可能还会滚下去,你们多看着点儿。” “您放心。”经理笑着点点头,“池先生特别交代过,南小姐出一点儿问题,我们都要被解雇的。” “……”祁书艾默念了句“卧槽”。 霸总小说照进现实? * 南惜半夜醒来过一次,迷迷糊糊拨弄了会儿手机,又睡了。 第二天早晨,捶着钝痛的脑袋从一片柔软中挣扎起来,到盥洗间洗漱。 虽然宿醉,镜子里的女人依旧是美的,肩头紫色锦缎半搭半露的松弛和慵懒,更添上几分诱人风情。 她对着镜子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欣赏一遍,连头疼都好了许多。 护完肤,头发用鲨鱼夹卷起来,想去厨房接杯热水。主卧门一开,南惜整个人懵在原地。 沙发上那道背影同时起身,转过来,和她穿着吊带,胳膊上挂着睡衣外套,还露着瓷白的双腿赤着脚丫的模样,四目相对。 还好洗过脸梳过头,她迅速地想。 可当池靳予不太自然地撇开眼,耳廓甚至爬上一抹可疑绛色的时候,才猛地反应过来—— 她,没,穿,内,衣! “啊——”的一声,南惜飞跑回卧室,被她甩上的门强震不止,一如胸腔里不受控制的心跳。 冷静! 不就是个男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三条腿的男人又不稀奇。 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南惜清了清嗓,让自己听起来镇定:“池先生,您什么时候来的?” 该不会看到她醉酒的睡相了吧…… 他似乎就站在门边,离她很近:“今早七点。”顿了顿,又说:“我一直在客厅。” 哦,还好。 南惜松了口气:“您找我有事儿吗?” “谈谈。”他言简意赅,嗓音透着轻微的哑。 南惜疑惑地眨眼:“谈什么?” 一阵诡异的缄默后,传来对方略显无奈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