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 “上官大人觉得, 本州岛牧不能杀人吗?” 上官泽当然不会说不能,江易周想要杀人,满朝文武谁能阻拦? 或者说, 天下谁敢阻拦。 但是江易周只盯着他的人杀, 针对意味实在是过于明显, 上官泽不想和江易周正面交锋,江易周却一个劲儿挑衅。 非得分出个高下来才行吗? 上官泽叹口气, 他老了,他身后还有上官家那么一大家子人, 他没有年轻时的心力,跟人硬碰硬了。 而他的儿子, 又不是十分成器,上官家的未来,真是令人堪忧。 见上官泽只叹气不说话,江易周就知道,这老家伙心里是已经开始服软了。 什么上京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白了就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没有兵马,在这个时代,多少荣华富贵,地位超然,都是骗人的幌子。 江易周知道,她接下来的主要敌人,不再是上官泽,而是外头那些占据一地的诸侯王。 “上官大人劳苦功高,几经朝代变换,还一直为国分忧,实在是令我等十分敬佩,念在大人功劳卓越的份上,大人不如告老还乡吧,还能安度晚年,日后也能给家中在朝廷,留几分薄面。” 江易周再开口,就是赤裸裸地抢位置了。 她确实看不上百官,也看不上如上官泽之流的官员,但她看得上宰相之位啊。 她现在州牧的位置,实际上并不是很合适。 她是长州州牧,但她手底下的地盘可不止一个长州,还有原州和平州的一部分,从名义上讲,她只能管理长州一地。 名不正则言不顺,江易周不想让自己落入被人拿大义堵嘴的境地。 所以她要先下手为强,抢占更高的位置。 上官泽手一抖,差点儿没被气晕过去。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他是来劝说江易周行事谨慎的,结果江易周要他退位让贤,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狼子野心,世上怎会有如此狂悖之徒! 上官泽气急之下,伸手指着江易周,手指头不停颤,嘴里你你你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骂。 骂轻了,没法表达此刻内心的愤怒。 骂重了,江易周以此为借口,当即就能送他上西天。 江易周轻笑一声,抬手将杯中酒送入口中。 咽下醇厚的美酒,江易周说道:“上官大人不必如此激动,我知道大人是不放心陛下,大人尽管放心,日后在下会好好照顾陛下,天下人,都会铭记大人对大庄的贡献。” 上官泽一点儿都没法放心。 他如果从宰相的位置退下,在当前的局势里,上官家还能剩下什么? 他就是死,也要将宰相的位置留给上官家! “江州牧可真是会开玩笑啊。” “我没跟你开玩笑。” 上官泽想用阴沉沉的语气,警告江易周,江易周完全不惧。 因为上官泽任何警告在江易周看来,都是虚张声势,他有什么底气吗?他没有任何底气。 上官家没法对付江易周。 上官泽,更没有任何能对付江易周的法子,要是外头的诸侯王在江易周面前,试图威胁她,她或许还会正眼看一眼,看看是谁那么不要命。 “上官大人,你老了,簇拥你的那些人,也都是软脚虾,个个都是废物,他们没法保护你,以及你上官家的性命。” 江易周用冷漠的语调,阐述事实。 她说得每一个字,都是血淋淋的事实。 从这两天,接连斩下两名官员头颅一事上,江易周就能看出来,上官泽对她根本没有任何法子。 京城的官员,全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状态,他们非常的软弱,习惯了政治场上杀人不见血的斗争的文官,碰上完全不讲理的绝对力量,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长州军就在城外,江易周一声令下,京城的大门就会被江易周攻破,天下当即就会易主。 这是事实。 上官泽脸色铁青,他怒而拍桌,站起来指着江易周,哆哆嗦嗦的手指,已经显露出他的虚弱。 江易周坐着动都不动,倒是一旁的谢叶瑶,直接从腰间抽刀。 刀甚至没有离开刀鞘,只是露出一个头,冰冷的刀身就足以让上官泽冷静下来了。 同样的抽刀声从上官泽身后响起,上官泽带来的护卫,警惕看着谢叶瑶。 明明江易周身边只有谢叶瑶一人,而他们足足有四五人,他们却如临大敌,不敢轻视半分。 只因谢叶瑶身上的血腥气太过浓郁,她眼角眉梢的杀意,压都压不住。 真正从血与火中淬炼而出的高手,几个小小的护卫,她压根不放在眼里。 如果谢叶瑶动手,这些护卫也拦不住她。 上官泽颓然坐了回去,他没想明白,明明今日他主动请江易周过来,是想让江易周停手,为何江易周会突然向他发难? 江易周伸手,示意谢叶瑶稍安勿躁。 随后她起身,居高临下地对上官泽说道:“上官大人,你还记得那一日宫宴上,你和你的属下,是如何讨论我的吗?” 她不等上官泽想起来,继续说道:“我其实已经忘了,那些都不重要,天下瞧不起我等女子的人,不止一个,我都领兵入京了,那些诸侯王还在一旁观望,他们都认为,我走不了太远。” “我会让他们知道,这天下,究竟属于谁。” 上官泽听完江易周的话,呼吸瞬时加快,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人谋逆的言论,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说。 语气之间的势在必得,狠狠打碎了上官泽,大庄还很强盛,远没有走到最后的梦。 江易周最后看了一眼上官泽,转身离去。 元盼雁都跟在她身后,她给了谢叶瑶一个眼神,谢叶瑶明了,等江易周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谢叶瑶手中长刀出鞘,刀尖冷芒闪烁,护卫在上官泽身边的人,霎时发出惊叫声。 鲜血从他们的喉间流出,上官泽回过神,狼狈逃窜,想要从他最喜欢的酒楼离开,下一秒,苍老的头颅飞上了天。 江易周不理会后面的惨叫声,头也不回地下了楼,倒是有玉华台的人探头探脑,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今日不早了,你们快些休息吧,今日玉华台,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易周心情不错,特意跟那好奇的侍女说了一声。 那侍女听见了一声声惨叫,已经被吓得脸色铁青,闻言不敢多问,害怕地跑走,估计是去找掌柜说话了。 江易周则让元盼雁去处理后续,尸体总得给上官家送回去。 她倒要看看,上官家是选择一个死了的老头,还是选择保全一家老小。 江易周想,若上官家用全族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