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皇后将将崩逝那会儿隐隐得意甚至喜庆的气氛。 花开两朵,再说回寿康宫这头。 听到太后有此一问,宁欢漫不经心地戳了戳桌上软糯的点心:“这个不知道,但是……”宁欢抬起头,微微一笑:“您知道的,于我而言似乎都没有区别。” 太后却不大赞同:“话虽如此,但皇贵妃的位分总是更高。” “这也是没办法,我从未嫌弃过我自己的出身,但架不住有人会嫌弃。”宁欢凉凉一笑。 闻言,太后也眉目微冷:“这些所谓的满洲亲贵,不过一个破姓氏罢了,还真觉着自己高人一等了,什么东西。” 见太后越说越恼,宁欢反而宽心地劝太后道:“其实也没什么,他们是怎么个想法又有什么什么关系呢,最后到底还是皇上说了算,只要他坚持,他们再不甘愿也没用。” 毕竟而今是皇权至上的天下,有谁能真的违拗那位大权在握的天下至尊呢。 跟在皇帝身边这么久,宁欢看得尤其明白。当一个手握实权的帝王真正想做一件事时,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有些事情从来是端看他自己愿不愿意罢了。 “您说这是不是用魔法打败魔法。”宁欢竟有些忍俊不禁。 看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太后真是好气又好笑:“我真不知是该夸你心大还是骂你心大。” 宁欢弯了弯唇角:“您也别生气,毕竟,时移世易。”她一语双关。 闻言,太后也轻笑一声:“是啊,时移世易。” 一朝天子一朝臣,且瞧日后……她心中冷笑。 …… 在寿康宫待了没多久,眼瞅着怕是要下雨,宁欢便赶忙回了养心殿。 走到养心殿外时,宁欢便听见有婉转悠扬的乐曲声从殿内四散出来。 圆盛守在门外,一见她回来,忙笑着迎上来:“小主子,您回来了?” 宁欢点点头,随口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圆盛一边为她打帘,一边道:“南府新作了几支曲子,今日特意送来给皇上赏鉴。” 宁欢便轻笑道:“他倒是好兴致。” 这话圆盛不敢接,小主子敢随意调侃皇上,但他们做奴才的连附和都不成,那是大不敬。 圆盛便装傻地陪笑,一路引宁欢入内。 快要走到西暖阁的内室时,宁欢听见皇帝的声音。 “此处曲调似乎有些凝滞生涩,是曲乐本来如此,还是有人弹错?” 闻言,宁欢眉梢轻挑,示意圆盛噤声,她自己则悄然躲在一侧打量室内的情景。 圆盛觑了她一眼,到底止住准备引宁欢入内的步伐。 而后宁欢便见一位弹琴的乐伎起身跪地,胆怯地向皇帝请罪:“回皇上,是奴婢一时紧张,弹错了几个音,皇上恕罪。” 宁欢眉梢微扬,朝皇帝看去。 皇帝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 宁欢微微弯唇,正欲走出,便又听那琴伎大着胆子盛赞道:“皇上耳力过人,奴婢早就听闻皇上琴艺卓绝,如今亲聆圣训,更是心悦诚服。”那夸赞的声音娇怯却又柔媚,堪比方才弹奏的琴音。 闻言,宁欢轻轻摩挲了一下衣袖,微微弯眸,静静看着皇帝。 皇帝却是没什么反应,只淡声道:“接着弹奏罢。” “是。”琴伎似也没怎么失望,同众乐伎应声后便又坐回去准备继续弹奏了。 “曲有误,周郎顾。皇上好兴致啊。”宁欢不紧不慢地从后面走出,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我是个倒霉蛋,牙疼引起头疼,最后还给我整发烧了,我真的无语了(抹泪)存稿也没了,明天要是还不舒服可能会请假,宝贝们见谅 第143章 “曲有误,周郎顾。皇上好兴致啊。”宁欢不紧不慢地从后面走出,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帝。 见似乎有嫔妃主子进来,将将坐下的乐伎们再度起身,看清来人后便齐齐行礼:“参见令妃娘娘,令妃娘娘万福金安。” 皇帝见宁欢进来,脸上霎时有了笑意,他连忙走过去迎她:“回来了,冷不冷?没冻着吧?”握住宁欢的手,皇帝不住问道。 宁欢睨了他一眼,轻轻抽出手:“不冷。” 皇帝一愣,看见她浅淡的面色,再想想她方才的话,略一思索皇帝便知道她怕是躲在后面听见方才那一出了。 他微微翘起唇角,熟练而自然地帮宁欢解下斗篷:“不冷便好。”方才握着她的手也的确还算温暖。 宁欢没有拒绝,默默等着他为自己解下斗篷。 有几个乐伎悄然张望时见到这一幕,蓦地将头垂得更低了些,生怕暴露脸上惊异的神情。 从头到尾没听见令妃娘娘给皇上请安便罢了,反而是皇上一见令妃娘娘来便亲自去迎她,甚至还要亲手为她解下斗篷,竟当真如传言所说那般,皇上宠爱令妃娘娘至极。 皇帝将斗篷递给李玉,又带着宁欢坐在榻上。 宁欢看了一眼仍在福身的乐伎们,淡声道:“都起来吧。” 乐伎们依言起身,又无声垂首而立。 皇帝轻轻揽住她,笑道:“什么曲有误周郎顾,不过是朕直觉几个曲调有些不对,随口提一句罢了。” 他的话虽然很是轻描淡写,但宁欢还不了解他么,还是听出他言语间的几分得意之色。 宁欢霎时嗔了他一眼:瞧你得意的。 到底这么多外人在场,宁欢还是给了皇帝几分面子,无声做着口型。 话虽有些嫌弃,她的眉眼间却带着几分盈盈的笑意。 见此,皇帝不禁低笑一声,他又道:“你不喜欢,换一批乐伎便是。”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将乐伎们吓得霎时跪下请罪:“皇上恕罪,令妃娘娘恕罪!” 宁欢又睨了他一眼,她看向地上跪着的乐伎们:“这首曲子弹完了吗,你们还有几首曲子要弹?” 领头的乐伎恭声回道:“回令妃娘娘话,此曲还有三个曲段,娘娘若是喜欢,后面还有两首曲子。” 宁欢轻轻嗯了一声,淡声道:“那便接着弹奏罢。” 领头的乐伎犹疑着,又看向皇帝。 皇帝见此,神色微冷:“没听见娘娘的话么,自然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乐伎们一惊,忙齐声应是,而后坐回去准备接着弹奏。 丝竹管弦之声再度悠扬响起。 皇帝看向宁欢,无声询问着。 宁欢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一幅安心听曲的模样。 见此,皇帝不禁失笑,温柔而无奈。 总归是南府精心挑选到皇帝面前的,技艺自是万里挑一的好,乐曲声清泠悦耳得很。 宁欢顺着看去,找到了方才弹错曲调的琴伎,容貌很是娇丽,宫中的乐伎舞伎都没有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