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听不到一点外面的声音,不管是悦耳歌声还是喧人声哗,只能通过落地玻璃墙看到外面的五光十色。 秦以珩冷着一张脸环视了一圈,有几个见过、有几个面生,不知道席岫白组的什么局。 不过无所谓,他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为了喝酒。 “找我什么事?” 秦以珩挨着门坐下,靠在沙发上架起长腿,却没有半分安分的模样,更像是随时都可能夺门而出。 席岫白笑着往后坐了一点,让出了旁边的人:“跟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寰宇集团的商务部副部长袁嘉运袁总,刚回国上任就找到我,说是有兴趣投资咱们下部戏呢!” 袁嘉运看着年纪不大,笑呵呵举着杯:“秦三少,幸会。” 秦以珩给了面子点了下头,再多的寒暄却是没有了。 席岫白也不敢真的拿秦以珩开涮,立刻凑过来极力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寰宇副总裁的小舅子,塞进来的关系户,走流程招待一下。” 秦以珩连眼眸都懒得抬,半点兴趣都没有,更没有殷勤的跟投资方搭话。 开玩笑,别说他现在的人气和话语权,哪怕是放在三年前没出道那会儿他也是一样态度,他秦三想拍的戏,还从来没缺过投资。 秦以珩不动声色,只是想知道席岫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得罪你了?” 还劳师动众把人送到他面前来虐。 席岫白歪着嘴角笑了笑,自顾自喝了一口酒:“也没怎么得罪,就是见不得傻逼空降。” 秦以珩的兴致更低,说了句“无聊”,眼睛就从玻璃墙望了出去,像是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一样,炙热又迫切。 席岫白见状什么都没说,只当没看见。 袁嘉运来之前就听人说过,秦以珩这位当红顶流很是不凡。 身高直逼一米九,长相俊美无俦、演技出神入化,粉丝多且死忠、顶奢商务数不胜数,走哪儿都有鲜花和掌声,但他本人的行事风格却并不张扬,谦虚低调备受各界好评。 见了真人后才发现,秦以珩最优秀的不仅是脸,更是那独特的桀骜的贵公子气质,他一出现,哪怕一句话不说都能吸引所有人注意,仿佛自带聚光灯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袁嘉运想起总裁姐夫的叮嘱,主动开口道:“秦三少想喝点什么酒?我请客。” 秦以珩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用手指支着脑袋轻轻摇了摇:“不用。” 袁嘉运还想说什么,旁边人干笑了两声拦住了他:“你可别想劝我们三少酒,少夫人管得可严了!回头进不去门,袁老弟,你负得起责吗?” 袁嘉运刚回来没几天,只知道秦以珩的对象是个男的,当下就皱了下眉。 男的还这么小心眼,还没结婚就管这么多,肯定不是个好相与的。 再看秦以珩紧锁的眉头,眼珠一转就猜测铁定是家里给不痛快了,这才出门找乐子。 他在国外别的不说,吃喝玩乐那是门门精通,都是男人,他哪里会不懂此时最需要什么纾解。 袁嘉运一拍手:“那您家那位也太不懂事了。” “哗——” 侍应生敲门进来送饮料,也将台上的歌声和台下的欢呼声带了进来。 袁嘉运话头刚起,没有因此停下。 “我们子公司刚签了个17岁的小弟弟,特别清纯漂亮,干净得很,我马上叫他过来给三少见见!” 话音一落,包厢里静得连呼吸声都震耳欲聋。 刚刚还在推杯换盏的其他几个人瞬间都默不作声,外面的歌声和欢呼如热浪一样冲了进来,却也无法让包厢里的温度升腾。 侍应生惊愕地看着秦以珩,仿佛在看世界第八大奇迹。 刚刚还云淡风轻的秦以珩转头死死盯着侍应生:“不准添油加醋!” 侍应生抿紧了唇,然后像扔炸|药一样,迅猛且稳地往秦以珩的面前放了杯果汁,然后转身就跟被鬼撵了一样拔腿就跑,连门都忘了关。 袁嘉运还没明白秦以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甚至还沉浸在拉|皮|条的上一秒里,就感觉到外面的音乐忽然停了。 和他们包间里的氛围一样,全场陡然间安静得让人不安。 台上的歌手拿着麦喂了两声,笑着说:“各位的荧光棒能借我用一下吗?让我们一起感谢一位慷慨的客人,今晚全场消费由Mr.Q买单。” “啊啊啊啊啊啊~”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几乎要把全场玻璃震碎,席岫白连忙起身关门,满脸愧疚地看向秦以珩:“抱歉。” 秦以珩闭着眼扶额,整个人都被绝望包裹,了无生气。 在听见“Mr.Q”这个特殊称呼的时候,秦以珩就知道他老婆一定在这里,那老婆也肯定知道刚才袁嘉运说了什么。 这里的侍应生都认识他,更不会帮他隐瞒,所以他刚才也只敢警告侍应生不准添油加醋,因为瞒肯定是瞒不过去的,那个侍应生前脚出门,下一秒肯定就把消息传到了他老婆耳朵里。 罚他买单算得了什么,就怕老婆还没消气。 席岫白的抱歉能解决什么问题? 能让时光倒流吗? 能让他老婆不生气吗? 本来就在冷战,这下要怎么哄! · 袁嘉运被其他人半拉带拽地领出包间的时候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意识到秦以珩生气了,但他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把人得罪了。 他刚才的提议有什么问题吗? 秦以珩喜欢男人,给他介绍17岁的小男孩不对吗? 男人不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吗? 袁嘉运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总裁姐夫要他务必跟秦以珩搞好关系。 作为目前当红顶流,秦以珩拍一部红一部赚一部,代言销量更是节节高,业内都当他是金娃娃,谁都想跟他合作。 结果他这还没说几句话就被赶出来了,这回去可怎么交代? 这可是他走马上任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不能就这么无功而返。 不行! 得回去再试试! “诶诶诶!”旁边人连忙拉住他,不让他袁嘉运重新上楼,“我劝你别去了,今晚给三少惹这么大麻烦,别把人得罪透了。” 袁嘉运不懂,他这只是刚提了个议,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把人得罪了,得罪哪儿了? 见袁嘉运不听劝,其他人不想管他,却又怕在秦以珩心里落个“监管不力”的印象,只能拉着袁嘉运走。 袁嘉运跟着他们走了几步又忽然定住了。 其他人心想,这要是再犯浑他们也不想管了,良言劝不住该死的鬼。 谁知道停下脚步的袁嘉运却并不是要倒回去,而是目光灼灼地望向中间区域角落里的那个卡座。 就像是最顶级的红玫瑰,带着一层软软的丝绒,那个人只是慵懒地靠坐在那里,哪怕聚光灯没落在他身上,哪怕角落灯光晦暗不明,却依然耀眼得如明珠一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