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顺着他的意思是会有大麻烦的。但这种警钟帮不上阿真,于是我把钟扔了。 “免费的都是最贵的。”我开口说道,“你又想整什么新幺蛾子了是吗?” “见仁见智吧。”费奥多尔没有否认,“情报无法流通就没有意义,看与不看都是禾泽君的自由。” 看是肯定要看的,但…… “你的目的是什么。” “让禾泽君打消掉分离异能体的念头,仅此而已。”令我没想到的是,费奥多尔大大方方的给出了答案。 我有些意外,因为费奥多尔的回答是实话。我喜欢简单直白的对话,费奥多尔对此不置可否,但他擅长表演,所以总配合我。对我来说,如果对方愿意这么配合我,我就有交流下去的欲望。即使这段对话可能会导向某种我不了解的危险中。 我眨了眨眼睛。 “如果费佳……费佳的目的是这个的话,那么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拗口的本名没能被我念出,我遵从个人习惯讲回了更简略的称呼,我没看文件,而是看向了费奥多尔,“你想让我不这么做,为什么不直接说服我呢?” 费奥多尔似乎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 “我以为现在的禾泽是不愿意同我讲话的呢。” 我有些茫然了。 “为什么不愿意?”我开口反问道,“你都和我讲了这么久话了,我不是都有回答吗。” 可能是我的话太无法反驳了,某个又准备整幺蛾子的俄罗斯青年的气息凝滞了一瞬,然后叹了口气,认命般的听从了我的意见,讲述起来。 “并不是所有异能力都能变成独立的异能体的,那是只有极少数特殊的异能力才能做到,遗憾的是,禾泽君的异能力并不属于这种特殊,是没法按照一般方式变成异能体的。”费奥多尔开口说道。 “那么你说的特殊异能、还有一般方式是指什么?”我没着急反驳或者询问“那该怎么做”,而是耐心的询问道。 “是能集合异能力的异能力。”费奥多尔回答道,“当异能力聚集到一定程度,他就不再需要以人为载体,可以独立的存在着了。所谓的特殊异能,就是自身拥有集聚他人异能的异能力,复制、夺取、叠加、吞噬……诸如此类,当多数异能力者只有单一才能时,更珍稀的极少数已经可以掌握多种异能了。异能力有了这样的性质,它们的持有者自然也会成为超越绝大多数异能力者的极少数,也就是超越者。” 费奥多尔说道这里,突然戏谑的笑出了声。 “并不是每个能够集聚异能力的异能力者都是超越者,依靠单一异能力成为超越者异能力者确实存在,但也是超越者中的少数的确实只是少数。而这少数当中……算了,这个话题先暂停吧。” “少数只有单一异能力的超越者,都是异能体对吗?”在费奥多尔要将话题拉回正轨前,我开口问道。 本身准备再次开口的费奥多尔顿住了。他看着我半天都没有说话,时间拉的略久,反射弧走完的我开始不自在了,移开视线解释了一句。 “别理我了,我随便猜的。” “那你猜的很准呢。”费奥多尔回答道,“说实话,有点意外。” 我不在意他意不意外,等待着下文。 “你的猜测确实很准,异能力能够集聚,这个性质不算冷门,也具备相当的实践价值。听说过『黑之十二』么?这是其中的典型。牧神依靠自身异能复现了这个过程,他将逸散的异能力集聚,最终做成与‘人’无异的模样,这就是最著名的人造异能体了。据我所知,他如今的姓名为保罗·魏尔伦,存活与否有待商榷,但在当初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超越者。以同样技术创造出来的还有你们那边的荒霸吐,这个是存活的,没错吧。” 熟悉的名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很快将注意力收回,小声的“嗯”了一下。 费奥多尔没在这个细节上停留太久,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得到了某种答案。 “原来你这么了解异能力的么……”不想让他深究这件事,我开口岔开了话题。 “你会让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做你一生的敌人吗?”费奥多尔反问道。 “嗯?” “如果连异能力的本质都不了解,在这里谈什么‘想要创造一个没有异能力的世界’不是很愚蠢么。”费奥多尔淡淡的说道。 很有道理的说辞,刷新了我的认知。 我知道费奥多尔的理想,却没去了解过他。拥有着这样一个疯狂的、狂妄的理想本身就代表这其中有着特殊厚重的故事。“只以满足社交需求为前提的朋友”是没有过问的资格的。就像费奥多尔也没资格过问我的过去一样。 直到现在,我才稍稍触碰到了其中的微末。 第273章 旅伴 我等待了一会儿,却没等到更多的下文,接而忍不住去看他。 费奥多尔也在看着我,同样是等待的样子。 ——现在是我的时间。 我瞬间意识到了这件事。 “必须集聚到等同于超越者的异能力,才能成为独立于人存在的异能体……”我喃喃的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我想令阿真独立,就要让他成为超越者。” 集聚足够多的异能力,让他成为有异于我的存在。 “所以不建议你这么做,不过我不阻拦,”费奥多尔得到了想要的回复,用着极为轻松的口吻淡淡的说道,“即使这么做了事情也不会麻烦太多,倘若它真的被你独立出去了,我会杀掉。” 在他话音降下的一刹那。我的枪口指向了他。 赚钱总需要工具,所以我有了它,一把勃朗宁手枪。是我惯用的款式,深究下来还是费奥多尔送我的,如今我正用它指着他。 “你想对我开枪。”费奥多尔如同陈述事实般的问道。 “只是表态。”我举枪的手没动,抬眼看着他,平静的表示道,“你都已经表明态度了,我也该礼尚往来一番不是么?” 被威胁了的感觉几乎没有。或者应该这么说,跟费奥多尔这样的人交往,本身就时刻处于威胁之中。这样一来,他此时的表态也只是在陈述一个一直都存在的事实了。 这就挺有趣的了。 “你本来可以不告诉我你会对阿真动手的,如果你不说,我也不会知道这点。”我开口说道,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了费奥多尔。 在这次谈话之前,我对费奥多尔想做的事一直有一个理解上的错误,我将所谓的“创造一个没有异能力的世界”等同于了“杀掉全世界所有的异能力者”。 ——导演先生的研究所计划就是这么做的。我也就理所当然的进入了思维误区。 所以,在费奥多尔不点明的情况下,陷入误区的我根本不可能意识到分离出来的阿真会是他想除掉的目标。目光太局限,只落在自我身上,自然就会忽略许多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