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了表演分,表面上依然是平静的样子。 “他才没资格指使我做事呢。”阿真冷淡的说道,变相的承认了他是认识禾泽的,手下一用力,几乎不剩什么果肉的苹果核被撬裂成了两半。阿真的动作凝滞了一下,也没料到这颗苹果竟然这么脆。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功亏一篑。本该变为独特艺术品的苹果在最后一刻成为了没有结局的废品。 虽然这或许也是艺术的一种。 他将玩坏掉的苹果连着刀一并都丢到了桌上,残余的汁水在他手上凝聚成水珠的形状。 “我是为了费佳大人而来的,”阿真向太宰申明道,“骸塞内发生的一切,如果配不上他的构想,我会很困扰的。” 太宰不置可否。 宝石屋的门就是在此时打开的。 费奥多尔夸赞着涩泽龙彦的藏品,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阿真“噌”的一下坐直了身,视线一瞬不瞬的追随着费奥多尔。太宰注意着二人的一举一动,结果直到费奥多尔来到桌前,阿真也愣是没把他占据的、属于费奥多尔的座位让还给费奥多尔。 “辛苦太宰君替我照顾它了。”费奥多尔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似的说道,极为自然的将手搭在异能少年的肩上,嘴角挂着些微弧度。 “还是算了吧,”太宰说话的毫无起伏,手肘搭在椅背上借力站了起来,“老鼠的感谢我可受不起。” “看来你们聊的还不错。”后一步从宝石屋里出来的涩泽龙彦淡声评价道。 他或许对“不错”这个词的释义有些许独到的想法,然而这样的想法并不能得到客人们的认同。 涩泽龙彦同样注意到了阿真占着费奥多尔座位不走的情况,但他乐见其成。事实上,他对一切不会干扰到他的戏剧都乐见其成。 太宰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根据刚才商议的结果,现在轮到费奥多尔自己看着他的“小狂热粉”,而涩泽则带太宰一人参观他的藏品。 平心而论,涩泽龙彦的区别对待还是很明显的。他全程对阿真态度冷淡,可以说是轻视了个彻底,涩泽的宝石屋并不是什么进不得人的机密之地,却将阿真拒之门外。他虽然没用直白的言语表达过个人观点,但从行为来看,他没把阿真赶出骸塞都是很给面子的结果了。 如今,他依然将阿真无视了个彻底,仿佛这里压根没有他这个人似的。 太宰来到他身边后,涩泽略微侧身,显现出邀请的姿态。 然而就在此时,阿真却突然的发声了。 “你该感谢我的,要是我不出现,这只会是个一眼望得到结局的无聊剧目,不是么?” 涩泽龙彦的视线移到了阿真身上,异能力的即便外形近似于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依然是很大的。阿真却没有看着涩泽龙彦,他在盯着费奥多尔。他的瞳孔在虹光下显现出微妙奇异的色彩。 。涩泽龙彦有一种直觉,阿真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然而,阿真的视线没有给予涩泽分毫,只是全心全意的仰头望着费奥多尔。 他或许盯着他看了一秒,或许这一刹那的停顿只是错觉,最后,涩泽龙彦依然没进行任何回应,转身无视了他,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宝石屋门后。 费奥多尔他绕过太宰的椅子,自然的占用了涩泽的那把。 只要费奥多尔在阿真的视线中时,阿真的目光就不会从他身上挪开。 他看着费奥多尔拉开那把椅子,恰好坐在了阿真的对面,这样的位置安排让太宰的那把椅子显得很多余。 “一直盯着人看是很失礼的哦。”或许是阿真的视线太持续了,费奥多尔终于还是开口进行了提醒。 阿真克制的移开了视线。 “抱歉,但我实在是太想看看您了,请原谅我吧。”阿真用着歉疚的口吻说道,与刚才手撕异能力的模样判若两人。 费奥多尔沉默了片刻,对一切都不置可否。 “你服从于我,是么?”接着,他反问道。 如果表演的时候,助演的观众是极为配合的,那绝对是让表演者高兴的事情。 至少对现在的阿真来说,费奥多尔就是相当配合的好助演。 “我愿意服从您,而且绝对比他要更——”他迅速急迫的说道,未尽的言语因过于激动而失声,他似乎也不愿提起那个名字。 费奥多尔的情绪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激动而有什么波动,他淡淡的望着阿真,接着提出了一个问题。 “‘他’叫什么名字?” 阿真极为不甘的闭了嘴,嘴唇动了动,半晌才极不情愿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田村一郎』。” 费奥多尔的神色终于产生了一些变化。这个名字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当然,这么说也并不准确。实际上他的推测几乎已经触碰到了正确答案,但许多时候,这些微的差分足够让一切认知谬以千里。 “那么,‘禾泽释之助’又是谁的名字呢?”费奥多尔继续用着冷淡的口吻问道。 “这是他‘自称’的名字。”阿真开口说道,看上去有些不甘和急迫,“他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您为什么非要选择他?” 异能少年显得有些失态,看向费奥多尔的目光却带着某种近乎于憧憬般的神色。 “为什么我不能是外面的那个……”他萎靡又不甘的问道。 费奥多尔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禾泽释之助、田村一郎、『书』、还有自主性过强的异能力,在这个异能力少年出现并表达出态度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拼凑出了一个可能性。 ——那个名为禾泽释之助的、不属于这个世界而充满谜团的少年,很可能是“费奥多尔”精心刻画的书的造物。 这里的“费奥多尔”,他甚至可能——就是自己。 因为世界之间存在时差。 和自己既不在同一世界也不在同一时间的『自己』既然能够与自己存在在同一个世界,那么也就证明着书的存在能够跨越时间的影响另一个世界。 也就是说,只要拥有『书』,无论是哪个自己,都可以通过书写故事在另一个世界的过去创造出『禾泽释之助』——而他同样可以通过书再次来到这里。 这就是不能排除自己的原因。 因为无论是哪个“自己”,当从这位异能力少年的口中得知“费奥多尔创造了它”这一信息,都面临着“它可能是未来的自己造出的”这种可能性困扰。 并且,“它可能是另一个『自己』在未来创造的”这点可能性,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排除和证伪的。 费奥多尔了解『书』的权能和特性,知道这种事情是『书』完全可以做到的,更别说他手中的书还缺失了一页,这一页如今在哪里?『自己』手上?禾泽释之助手上? 如今这个情况,到底是谁安排的故事呢? 是未来的自己的精心策划,还是另一个『自己』构筑的诡计? 费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