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妙的心思。”宋蕴笑着走来。 她只穿了件宽大外袍,手中持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夜里凉风拂过,火苗在跳跃中明灭,衬得她的美丽越发朦胧,像是从月亮里走出来的仙子。 应就是落入凡间的仙子罢,她白日之美丽,竟不及此时之万一。 卫辞慌乱的避开视线:“让师妹见笑了,好在那贼人没有得逞,有啸天守着,那贼人想是不敢再来。” 说着,他往后退了退,别过身:“夜里寒气重,师妹还是早些回去安歇为好。” 宋蕴眼波幽幽,肆无忌惮的落在他身上,打量半晌,终是轻轻笑了声:“让师兄担心了。” 没想到她这位小师兄,眼光虽不怎么样,却真是一个坦坦荡荡的君子。 倒也不叫人十分讨厌。 本以为发生这样的变故,后半夜会睡不好,但宋蕴却仍旧睡了一个踏实的好觉。 清晨散步时,她恰巧撞上在附近巡视领地的啸天。 啸天停下来,歪头望着她,身后的尾巴轻轻晃了晃,接着便又迈开修长的四条腿继续赶路。 有一瞬间,宋蕴竟觉得这只狗在跟她打招呼。 “啸天,”宋蕴喊了声,见它果然驻足,不由得愈发惊奇,忍不住笑着说,“饿不饿?跟我走,给你搞些吃的。” 不管昨夜到访的究竟是贼人还是故人,皆是因啸天的警示才未曾得逞,她的确该好好犒劳一下它。 让宋蕴没想到的是,啸天竟真的跟她回了家。 莫绫揉揉惺忪的睡眼,满脸不敢置信:“姑娘?!” 为什么她温柔美丽的姑娘身后会跟着一条恶犬啊啊啊啊!!! “别怕,”宋蕴安慰她,“啸天不咬人的,它辛苦了一。夜,我给它搞些吃的……” 见宋蕴真要自己生火烧饭,莫绫一下子就急了,匆匆夺下她手中的火石:“还是我来吧姑娘,我烧出来的饭虽然难吃,但狗也是吃的。” 宋蕴:“……?” - 卫辞是被一阵奇怪的味道吓醒的。 昨夜隔壁的院子险些进了贼人,恩师腿脚不便,刚归家的师妹又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弱女子,连那位侍女都胆子极小,他实在放心不下,便在院子里背了半夜的书。 晨曦将现时,他才躺回榻上,模模糊糊的睡去。 谁知睡到正酣时,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谁家被房子给烧了,吓得卫辞迅速睁开眼。 他茫然的四处寻觅着。 直到莫绫清脆的声音响起:“姑娘你看,我就说啸天不挑食吧,我的手艺也没那么差。” ……等等! 卫辞一个激灵坐起来,眼神四处扫过,果然没看到啸天的身影。 这条蹭吃蹭喝的蠢狗!竟还蹭到隔壁院子去了!!! 卫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只恨不得立刻把那只蠢狗拉回来,但此时此刻……他实在不好去拜访。 一条蠢狗去蹭饭倒无所谓,他一个大男人在饭点过去,岂不是惹了天大的笑话出来。 此时,一墙之隔的宋宅,父女两人在书房对望。 宋柏轩把手中的盒子递给她:“蕴儿,既然你看到了,我也就不再瞒你,打开看看。” 宋蕴顿了下,接过盒子。 是一只与宋家格格不入的檀木锦盒,里面必放了主人极其珍视的东西。 宋蕴打开锦盒,看到一枚白玉佩环,佩环色泽通透,入手温润,应是上好的羊脂玉料。 “你卫辞师兄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佩环。这枚佩环,本是卫大哥给我的信物,是为证你们的婚约。” 宋蕴蓦然抬眸,一双杏眼直直的望着他。 宋柏轩苦笑:“卫大哥是一个爽朗的侠客,有恩必报且异常执拗,这桩婚事全因我曾救过他一命,我本不想应,可卫大哥却说,他命不久矣,将年幼的卫辞托付给岳家才好放心,谁知……不提也罢,如今我将信物交予你手中,是去是留,蕴儿,你自己选。” 宋蕴思忖半晌,仍觉得手中这枚白玉佩环格外烫手。 卫辞与赵晴云青梅竹马,虽是阴差阳错,可十几年的感情做不得假,她不稀罕横插一脚夺了这门婚事。 “婚事……她知道吗?”宋蕴试探道。 宋柏轩移开视线,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神情竟显得格外寂寥。 “知道,之后种种也皆是因此事而起。你卫辞师兄品性不差,人也踏实,唯一的缺点就是古板执拗些,我本以为这是良缘,但她却瞧不上。” 在宋柏轩看来,读书人恪守君子之道没什么不好,清贫些也无妨,只要两人性格相合,互相敬重,本本分分的过日子,总有一日会好起来。 但赵晴云却无法理解卫辞不考科举的选择,在她眼中,不考科举的读书人是不知上进,毫无前途。 “我本想着婚事作罢也好,可还没来得及与卫辞说清楚,她便离了慈水村不知去向,我找了许久都没有线索,她再回来时便已知道自己的身世,收拾行囊独自上京去了。” 宋蕴疑惑:“她是怎么知道的?” “听说是遇到了一位贵人,瞧出她的模样与她的母亲十分相似,查了些日子才确定的。” 宋柏轩对其中的内情知道不多,赵晴云只对他说了一两句,他也只记得那个雨夜甚是慌乱与惨烈,深爱的妻子血崩而亡,襁褓中的婴孩嗷嗷待哺……不管过去多久,再想起时他仍会心痛。 “我原也不全信,可瞧见你,便不再怀疑分毫。” 血脉真是奇妙,哪怕此前从未谋面,他也能一眼认出,她该是自己的女儿。 宋蕴垂眸望着锦盒,倏然,她合上盖子,对上宋柏轩的视线:“这门婚事,父亲真由我做主?” 宋柏轩轻轻颔首。 “我知道了,”宋蕴微笑,“早饭莫绫已经烧好了,父亲去吃吧。” 宋柏轩:“……” 因昨夜发生的变故,宋蕴不放心宋柏轩独自去学堂授课,便又拉上了莫绫一起念书。 可惜莫绫在念书习字一途并无天分,整整睡了大半日,哈喇子打湿了半本书,险些把宋柏轩气出一个好歹。 直至下午放学,莫绫才从麻木的念书中苏醒,脚步轻快的赶回家烧饭。 宋柏轩满脸挣扎:“……这饭她是非烧不可吗?” 宋蕴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烧一顿饭,父亲罚她写十张大字的话,大概便不会了。” 宋柏轩无奈的摇摇头,默默加快了脚步。 傍晚时分,宋宅的晚饭才刚上桌,外面便乱了起来。宋柏轩放心不下,拄起木杖:“我出去看看。” 宋蕴跟着起身,还未出门,便听到有人问:“宋夫子,你可瞧见铁蛋了?他放学后就没回来,村子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里都找遍了,也没见个人影儿。” 慈水村不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