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不要嫌弃。” 众人一听,愣了:“白送?” 宋蕴笑着颔首:“香珠分文不取。” 周围一片哗然。 新店开张做生意,愿意给抹零头的有之,愿意多给些东西的有之,还真没见过不管买不买,都能白送物件的,更何况是香珠?要知道,香料可是金贵东西,价格可不低呢。 “真的假的?你这姑娘,别自己的身份是假的,就来唬我们,我们这么多人呢,你的香珠可够?” “自然,”宋蕴也不解释,只是道,“诸位进来一试便知。” 她送出的香珠并不大,小小的一枚,像颗圆滚滚的黄豆,但香珠散发出的香气却很浓郁,显然是用了不少香料。 围观的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争先恐后的往里走去,莫绫守在门口,随手从旁边的罐子里取香珠发放。有不长眼的想往罐子边上凑,直接被她面无表情的推开,她用的力气可不小,一下便镇住了几个想浑水摸鱼的癞子。 宋蕴这才放下心来,开门迎客本为喜事,还是少些冲突为好。 嗅着到手的香珠,进店的客人们都不好意思马上离开,像模像样的在香思坊逛了起来,宋蕴适时上前介绍了几款香。 寻常百姓家中所有的香并不多,也有讲究的愿意用香熏烤衣物,但终究是少数。 宋蕴介绍的几款香都可制成香囊、香珠、以及香片等,小巧精致,方便携带,价格也不贵。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个男子叫道:“哎呀,这怎么送的香珠味道还不一样呢?我的是花香,他手里的竟然是沉木香,我还是更喜欢沉木香,宋掌柜,能换吗?” “在我这里不可,送出去的东西便是送出去了,自是不好更换,”宋蕴笑着说,“但公子你可以找相熟的人交换,或许也有喜欢花香的呢?” 本有些失望的男子瞬间高兴起来,兴奋道:“好说好说,我这就去找人来,宋掌柜可给我留着些。” 一时之间,香思坊人来客往,十分热闹。 只被允许在附近远观,不能靠近的宋柏轩与卫辞师徒既高兴又无奈,他们本想着开业时去帮把手,可没想到却被拒绝得彻底。 在大盛朝,朝中官员不得与民争利,不得经商,纵然是家中有些产业,也都是不出面的女眷和下人帮着搭理,否则必会引来御史官的口诛笔伐。 宋柏轩自觉尚未入仕,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可宋蕴却觉得他如今在书院做夫子,县城里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稍有些差池便会引起风波。 可他一个尚未完全康健的瘸子,那有那么重要?但女儿的这番好意,他无法推拒。 他知道,她是想让他干干净净的踏进仕途,不留一丝遭人诟病的可能。 宋柏轩望着在香思坊忙前忙后的宋蕴,眼眶微红:“阿辞,我欠蕴儿良多,若是……”他顿了下,接着说,“若是他日我不在了,还须你多照顾着些,只有把她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卫辞低低的应了声,不再言语。 不远处,陈不逊执着半杯酒,落在窗外的目光却迟迟未曾收回来。 裴牧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起了兴致:“还真是如期开业了,没想到堂堂侯府千金,为了几两碎银子,也能做到这种地步。” 陈不逊淡淡道:“她如今是宋家女。” 裴牧嗤的一声笑出来,他本就生得无比清俊,这一笑更为惑人,但陈不逊却连眼神都没给他,从窗外收回视线后,便盯着杯中酒。 “这就护上了?”裴牧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个姓氏又能改变什么?她可是在平阴侯府如鱼得水的呆了十几年,听说前阵子平阴侯亲自来接人,都没能将她弄回去,反倒被她蹭了一鼻子灰,不得已接了个‘远亲’回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臭名昭著的平阴侯府里,又能养出什么娇花? 陈不逊低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你不该庆幸吗?这可是个白得的好机会。” 的确是一个意料不到的好机会,谁都没想到赵旭炎会走投无路,直接找了位“远亲”带回侯府。 裴牧眸底划过一抹暗光,转瞬即逝。 聚在香思坊附近的百姓越来越多,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场景,陈不逊心中却愈发觉得可惜。 如此聪慧机敏的姑娘,竟这般随意的嫁了人,倘若—— 陈不逊很快又否去刚才的念头,正是因为她聪慧、她通透,才不会轻易应下他的提议。 她很清楚,她想要的东西,他给不了。 可到底会心有不甘。 陈不逊饮尽杯中酒,缓缓起身:“该放榜了,今日的县城,合该更热闹些。殿下,可要同去?” “自是该去凑个热闹,盛阳书院的事早就传进了京城,不知多少人在等着看范老的笑话,不逊兄,你可有把握?”裴牧笑吟吟的看向他,“若是丢了范老的颜面,你回京恐是要挨骂。” 坦白讲,出身优渥的裴牧并不看好盛阳书院,更不看好此次小考。念书可跟其他技艺不一样,并无捷径可走,盛阳书院的学子大多学识浅薄,天资愚笨,想要博得功名本就极其困难,再加上一无良师,二无益友,念书的时日又短,此番小考的成绩怕是会惨不忍睹。 陈不逊轻笑:“殿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放榜的消息并非提前放出,但当衙役在盛阳书院南墙张榜时,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哄动。时而蹲守在此的学子们迅速一传十,十传百,不到盏茶时间,张榜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县城。 没过多久,不止盛阳书院的学子们赶来看榜,整个县城的学子们都跑来凑热闹,场面一度十分拥挤: “此番小考竟有三榜!” “是县衙里派人来张榜,肯定错不了,没准儿县太爷早就过目了,这榜上的小子们有福了。” “听说各榜前十都有奖励,不知是多少银两。” “在盛阳书院念书本就没花什么银子,小考成绩上榜竟然还有银子拿?这且不是天上往下哐哐掉大饼?” “不是,这一榜榜首卫辞究竟是何人?我等怎么从未听过他的名字?” “我也从没听说过,什么卫辞,一个无名之辈而已,凡有几分天资的,哪里还会在盛阳书院念书?” “此言有理……” 正在往榜前挤的卫辞,默默退了出来。 他一时拿不准自己刚才是否听错了,转而问起旁边的学子:“此次盛阳书院小考一榜榜首竟是卫辞?” “对啊,是卫辞,你认识他?”不少人已经往这儿投了目光。 卫辞立刻摇头:“不认识,我也正好奇此人是谁。” 他的确有些出乎意料,跟随老师念书十余年,他都是独自一人,也从未想过要入仕,每年的童试更是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