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多少种药材?” 碧月顿了下,心头掠过种种思绪,最终咬牙道:“夫人,此事便交由奴婢吧,若真有拿不准,辨不出的,奴婢再拿给您确认。” “不要强求,尽管一试,我为你托底。” 香料纵是有毒,也不会是闻之封喉的剧毒,其毒全在于无声无息的日积月累,但不到万不得已,宋蕴还是不愿轻易触碰毒香。 她不是一个人,腹中还有一个更脆弱的婴孩。 卫辞见状立刻道:“碧月,那此事就托付给你了,你快拿着这些香去后院,千万保护好自己。” 说罢转头看向宋蕴,脸上满是焦虑:“娘子,我们去医馆请脉如何?” “倒也不必杯弓蛇影,”宋蕴无奈的安抚他,“夫君,你放心,一切我心中有数。” 卫辞仍觉得不安,他不懂香,更不懂医毒,但任何有风险的事物,他都不愿让宋蕴接触。 二人正僵持着,楼下突然热闹起来。 抱着匣子的碧月被拦住去路,她面对的正是早有旧怨的侯府千金,赵晴云。 宋蕴当即下楼,卫辞也连忙跟着下去,对上赵晴云欲语还休的视线,他率先发问:“你怎么在这儿?” 语气不冷不热,甚至还带着一丝丝嫌弃。 “我不能来吗?”赵晴云笑了一声,微微抬起下巴,“怎么,宋妹妹,你们香思坊的生意还挑人做?” 宋蕴面色冰冷:“赵小姐的记性可不怎么好,才过去三个月,竟全忘了。” 赵晴云脸上的笑容僵住,竟不自觉的想要后退,但随即她便挺直脊背,淡淡道:“这里是京城,宋蕴,我劝你莫要太嚣张。” “忠王府的下人还在外头,侯府那一千两的诚意还热乎着,赵小姐是想拿回去吗?” 宋蕴毫不忌讳的拿忠王扯大旗,气得赵晴云脸色大变,一双杏仁眼恨恨的盯着她,那宛若凝为实质的恨意,看得人实在心惊。 卫辞生怕她发疯,伤了宋蕴,匆忙挡在宋蕴身前,皱眉斥道:“你也知道这里是京城,赵小姐,你也不想让平阴侯府再次沦为全京城的笑话吧?你做过哪些疯癫事,旁人不记得,我可记得一清二楚!” 赵晴云见卫辞对宋蕴如此维护,心中妒意更甚,她与卫辞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情分,哪怕是面对父亲,都没得到过他这般维护! 只一个宋蕴,凭什么?只为她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吗?! 赵晴云恨恨道:“师兄,我本想着你既已入京,没有名师在侧,想要为你引荐白鹭书院的山长,好去白鹭书院念书,可没想到你竟为了一个妇人,将我置于如此境地——” 她是侯府千金,想要谋求一门好婚事,名声必得无暇。 卫辞身为师兄竟以此要挟,实在可恶! “也罢,为了她,你宁愿舍弃大好前途,整日在这香思坊与铜臭为伍,真是可笑!难道你不怕父亲伤心生气吗?” 卫辞沉着脸道:“你的好意,我受不起,老师亦受不起,只要你肯离我们远些,少来沾边儿,我与老师必能前途光明,长命百岁!” 这番话说得实在无情,也实在恶毒,赵晴云气得浑身哆嗦,双眼死死地盯着卫辞。 卫辞毫不在意的掀起眼皮:“还不走?” 赵晴云深吸一口气,红着眼,愤怒的离去。 “这一上午……”宋蕴无奈的摇摇头,朝碧月递了个眼神,安抚道,“去吧,别怕,她若再敢来找你麻烦,知道该找谁了吗?” 宋蕴朝着卫辞抬下巴,碧月瞬间明悟,笑道:“还是读书人厉害。” 卫辞:“……” 与此同时,宋蕴若有所思的看向卫辞。 刚才赵晴云所言,让宋蕴陷入了沉思,自从二人来到京城,她就忙着养胎,忙着筹备香思坊,甚少关注卫辞。 卫辞的生活是怎样的呢? 偶尔来帮她打下手,陪她散步,但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闷在书房里念书。 说到底,卫辞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个人念书的日子,怕是苦闷至极。 宋蕴难得生出几分歉意来:“夫君,你可想找家书院读书?” 卫辞连忙摇摇头:“不想,娘子,你别听她胡说,我根本不想去什么白鹭书院,更何况有老师和范老在,我根本不可能进其他书院。” 这也是为何离开金安府时,宋柏轩宁愿连夜为他赶制课程规划、读书清单,也只字未提让他找家书院的原因。 他们身上都已被打上盛阳书院的标签,不提进入其他书院,范老会不会拒绝,即便范老同意,卫辞在其他书院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宋蕴怔了下,望着神色平静的卫辞,忽然问道:“你后悔吗?” 如果父亲没有成为盛阳书院的院长,没有卫辞刚开始就与父亲割席,他会像其他学子一样,有同窗好友,有名师教导,而非现在这般,孤零零的一个人。 “没什么好后悔的,现在的生活与我而言,已是极好,”卫辞看着宋蕴的眼神愈发柔软,“有老师,有娘子,还有……我们的孩子。” 卫辞说着忽然拧起眉头:“该去要账了。” “娘子,你与我同去,”卫辞牵起宋蕴,扶着她上马车,“在这儿……不安全。” 虽然暂时赶走了赵晴云,但谁知道她会不会再来犯神经,卫辞越想越觉得不安心,决定去完书铺,再去医馆一趟。 历明书铺的办事效率很高,早已将卫辞送来的话本刻版印刷,装订成册,率先放在自家铺子里售卖。 二人抵达历明书铺时,铺子外围着不少书生,明显比上次热闹了许多。 卫辞从马车上跳下来,望着明显拥挤的人群,皱眉。 书铺的小二已极有眼色的跑过来帮忙:“公子,前面拥挤,随我去后门,掌柜的就在后面等您。” 卫辞这才松了口气。 “今日怎么这般热闹?”他问道。 小二面带喜色:“咱们历明书铺新上了许多话本,尤其是公子您的话本,上个月的五百上册已全部卖完,今日又上了五百下册,三百上册,卖得正好呢。” 不然掌柜也不会特意叮嘱他在门外守着,免得叫财神爷错过。 卫辞微微吃惊,五百册听起来不多,可这才不到一个月,数目已是极为可观。 他原本还担心自己的话本在京城吃不开,现在开来全然不必。 卫辞忍不住偷偷看向宋蕴,一直以来都是娘子赚银子养他,现在他总算是能给娘子赚些银子了。 历明书铺的掌柜也很利索,一早备好了分成,笑呵呵的将银票递了出来:“上个月卖出四百多册,先生的分成约有九十二两七百文,我给先生凑个整,九十三两,图个好意头。” 卫辞的嘴角忍不住上翘,却没伸手接,眼巴巴的看向宋蕴:“给我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