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方向,再次向着讲台走来。 摩擦声再次贴着后背响起,尹雨晨被这声音折磨得濒临崩溃,但讲台前的它却始终不慌不忙。 被找到了。 尹雨晨脑中只剩下这个绝望的念头。 咝,咝。 身后的摩擦声开始移动,缓慢越过头顶。 泪眼模糊中,尹雨晨看见自己头顶上方的讲台边缘,徐徐垂下来几缕黑色的头发。 群聊在线人数,24。 此刻,六教105教室的正上方,405教室里,冯立眼眶猩红,蹲在教室最后一排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他见那黑色头像在105教室消失了几分钟后又重新出现,与此同时群里的人少了一个,便猜出是有人躲在105教室被抓到了。 顷刻间,唇亡齿寒的恐惧席卷去了他全部的理智。 都是季衡,如果不是季衡带头,大家就不会走出寝室,他现在就还好好地待在寝室里,他就不会窝在这里担惊受怕,也不会被死亡威胁! [冯立:又没了一个。都是你们非要跟着季衡出来,听我的就待在寝室里不好吗?现在好了,大家一起等死吧!] [全学文:冯立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摸着良心说,我们没有逼你吧。出来前说的明明白白的,想留在寝室就留在寝室,想出来就出来,一切全凭自愿,怎么现在说的好像是季衡逼你出来一样。] [吴秋素:你们先别吵,寝室里也不是绝对的安全的。女生宿舍原本是有两个人的,现在只剩一个了,宿舍楼里肯定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一定就比待在外面安全。] [冯立:我就奇了怪了,季衡是给你们灌什么迷魂汤了吗?你们一个二个都帮着他说话护着他?宿舍不是还剩了一个人吗?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消失的那个人肯定是因为害怕自己跑出了寝室啊,留在寝室就是安全的。] 舒白对冯立在群里强词夺理,硬是要把锅扣在季衡头上的行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冷嗤一声退出群聊。 眼不见心不烦。 没事的时候当甩手掌柜,自己不动脑子只捡现成的来吃,一遇到危险就开始怪别人没保护好自己,怪别人的错误判断害了自己。 总之自己没错都是别人的错,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 “别理他。” 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另一方“当事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舒白转头,黑暗中,季衡那双带着点笑意的双眸格外明亮,落在身上,湿冷的寒意都被驱散了不少。 她避开季衡视线,语气生硬,欲盖弥彰地道:“我没生气,我本来就看不惯他。” “嗯,我知道。” 季衡应了一声,没再说些什么,但他身体小幅度的抖动还是顺着两人共同坐着的桌子,传到了舒白这边。 …… 舒白气闷,又往旁边挪了挪,坐得离季衡远些。 谁知刚一坐定,左手便追着覆上来一道冰冷柔软的触感。 舒白火气噌地一下窜上来,一巴掌拍开手背上的手,回头狠狠瞪着季衡怒道:“你干嘛!” 季衡好笑地看着她:“我怎么了?” 舒白惊讶于他这种时候还有闲心耍无赖的做派,咬牙切齿地回答:“你说怎么了?你干嘛……摸我的手!” 季衡一听就更疑惑了,表情无辜地耸耸肩,以一种非常诚实的方式否定道:“我倒是想。” 季衡脸上神情和语气都不似作假,可刚才那阵冰冷的触感舒白也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 她忽地想到某种可能,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被触碰到时的冰冷感觉残留在手背上,顺着心脏剧烈的跳动游走到四肢百骸。 季衡见状,表情也随之变得严肃起来:“你的意思是,刚才有什么东西碰到了你的手?” 舒白僵硬地点了点头,又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边。 干净的桌面,什么也没有,而桌子与后排桌子的间隔处,是一片浓郁的黑暗。 这黑暗像是有吸力一般,舒白明明是想移开视线的,目光却忍不住停留在这片黑暗里,想要探究出些什么来。 挣扎间,左手突然被包裹进一个温暖宽厚的大掌里。 手心被一层薄茧轻轻摩挲着,不难受,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定感。 这一次的确是季衡了,舒白却没有拍开他。 她回握住季衡的手,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起身,远离了那张诡异的桌子。 “这间教室不对劲,我们先出去。”季衡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舒白微微颔首,然后和季衡一起,脚步轻而缓地退出了教室。 退到教室外后,教室里阴暗的光线似乎在无形中扭曲扩散成一片浓雾,让舒白和季衡再看不清教室里的情形。 两个人没敢在这层楼多待,但也不敢走出教学楼暴露自己的位置,只能换了楼层换了教室继续躲着。 因为不确定那东西会不会跟过来,舒白没有再选择坐在桌边,而是走到讲台上,找了个能观察到整间教室情况的位置,背靠着墙坐下。 季衡看出她心中所想,也挨着她在讲台上坐下。 两只手仍紧紧地牵在一起。 舒白也顾不上那些有的没的了,她现在心跳得飞快,只想借此来汲取一点能让自己安心的力量,好平静下来,消化整理刚才的事情。 这个课程除了黑色头像,竟然还有其他的东西。 本以为躲进教学楼,定位在地图上消失,他们便得到了捉迷藏游戏的优势,找到了隐藏的生路,可以安然度过今晚。 却没想到,又多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身后伸出来的鬼手。 “你不要太担心了。”季衡温声开口,“鬼手只是碰了你一下,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我们也安全的从那间教室离开了。” “要么,就是它只是单纯地想吓一吓你,要么,就是我们没有踩到死亡红线,它还没有办法动我们。” “我知道。”舒白当着季衡的面,一点也不顾忌形象地揉乱自己的头发,眼神茫然,“我只是……” “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那些事情。” 她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说道:“这个课程太无解了,从开始到现在我们一直都在被迫接受。” “被迫接受课程里条条框框的限制,被迫在校园里四处逃命躲避,被迫等待漫长的课程结束。” “我们连一次主动出击的机会都没有。” 这让舒白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般被人操控着,只能按照操控人的意愿去行事,但命运被掌控在别人手里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季衡安慰地捏了捏她的手:“尽管这个课程无解,但它始终给我们留了一条生路不是吗?只要我们找到生路坚持下去,总会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