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事业。 夏初浅在内心给钟渊赋予人设,她牵唇笑笑:“谢谢。钟医生今天比较……随和。” 当然,“君”命难为。 闲聊间,宾利即将抵达阳安公园公交站台,夏初浅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或许有点多管闲事,但她还是开口问:“钟医生在那家医院工作吗?” “是。” ” “不需要你担心,不可能有消息透出。” 看钟渊胸有成竹,夏初浅多问了一嘴:“这么肯定?钟医生已经打点好了?” “医院我家的。” 夏初浅哑然,哦,又一位公子哥。 * 回到家,李小萍攥住夏初浅的手问东问西,最后,夏初浅用“在图书馆准备论文结果学入迷了,忘了看时间”来搪塞,李小萍将信将疑,没多说什么。 洗完澡,夏初浅躺床上,看到刘世培发来消息,对她今日舍身挡拳的行为以表感激。 年龄不饶人,刘世培眼睛有点昏花,指关节也不甚灵活,通常简短的回复打字,长一些的发语音。 此刻大段文字铺于纸上,心意在字里行间尽显。 夏初浅回复不客气,又关心了秋末染的身体状况,得知他乖乖吃饭吃药,还吊完了晚上份的吊瓶,甜甜笑意蕴藏在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她发语音问:“刘管家,小染有再开口说话吗?” 很快,一个1秒的语音过来:“有。” 透亮温和的嗓音,在电波信号的传播下音色和音质稍变,生出几分醉人磁性。 是秋末染在回答她。 笑容愈酿愈浓,夏初浅一个翻身趴在床上,两只脚丫情不自禁翘起,欢悦交叉。 她点开那1秒的语音听了好几遍,想了想,问道:“小染,你知道自己太专注会癫痫吗?” 少年如实回答:“知道。” 夏初浅半握拳托着脸颊。 说不感动是假的,她本想数落他但出口的语气满是疼惜:“那你还乱来!还帮我凭记忆还原论文,万一癫痫又发作了怎么办?多难受啊……” 十几秒的语音发来:“不,难受,睡,一觉,就好。浅浅,比较重,要。” 梆硬的语调和古怪的断句方式,却引得夏初浅满心欢喜,看来语言障碍是他的难关了。 夏初浅突发奇想,没过脑子便问:“小染,你喜欢喝鸡汤吗?” 她很快收到少年说的“喜欢”。 不自觉又聊了两句,两人互道晚安。 入睡前,夏初浅无意识把聊天记录往前拉到那条1秒的语音,然后往下一条条温习。 听着听着,她才诧然自己想给秋末染煲鸡汤喝的想法。 无论从何种角度出发,这个念头都是逾矩的,包括此刻,她和他在治疗时间之外的私联也不合规定,治疗师应尽量避免和来访者建立私人关系。 赶紧放下手机,裹好被子,她双目紧闭。 她最近可能被感动和成就感冲昏头脑了。 * 夏初浅最近两天的治疗都在医院进行,这间医院虽然是远离市区的僻静之地,但比秋家近一些,她不用公交转大巴,节省了一些时间。 说来惭愧,那晚她提了一嘴“鸡汤”,本意想熬滋补鸡汤给秋末染补补身子,又觉得不妥便作罢,结果,似乎被刘世培解读成了她夏初浅馋鸡汤了。 刘世培这两天都让王妈煲鸡汤。 昨天是红枣桂圆乌鸡汤,今天是鲍鱼松茸参鸡汤,听说明天是虫草花当归土鸡汤,由方朋在饭点开车送来,留一份放病房冰箱,下午茶时间让护士去长廊另一头的小厨房热一下端来给夏初浅喝。 夏初浅盛情难却,喝得羞愧难当。 不得不说,王妈的手艺出神入化,幸好她没有煮鸡汤带过来,简直在大厨面前班门弄斧。 她收到了钟渊整理好的注意事项清单,钟渊还提议带秋末染去医院顶楼散散步。 喝完满满一大碗真材实料的鲍鱼松茸参鸡汤,夏初浅实在不好意思,去吧台把骨瓷碗洗了。 “小染,走啦!”夏初浅把浅杏色厚卫衣递给秋末染,再拿上自己的黑色短外套,朝刘世培笑盈盈挥手,“刘管家,我带小染去顶层天台,五点前回来。” 秋末染把宽宽大大的卫衣套在病号服外,头发压乱了,妨碍他看浅浅,他随意抓了抓。 他平日的穿着贴近“日系风”,简单宽松的基础款叠搭而成,清新的素色系,浅色居多,此时,他略显凌乱的发型更是再堆叠一层慵懒松弛感。 刘世培目随两个孩子移动,像长辈对着出游小辈那般叮嘱:“穿厚点,注意安全。” * 顶楼四周环绕三米高的铁丝网,当初原本设计为“空中花园”,但各方面考量后,计划流产了,打下的基底还在,不用担心环境不好或是不安全。 医院有一栋半室内半露天的疗养园,虽然清心去燥,但常年有病人在此歇息。 秋末染尚不到能接触陌生人的程度,夏初浅和钟渊综合考量,还是带他去顶楼比较稳当。 这里视野开阔,天高地远,远离凡尘俗世,仿佛伸手够一够就接近天堂。 可是,秋末染出现了应激反应。 当门推开的那一刻,高空中凌厉的风是手举火把的异教徒,乌泱泱嘶吼着攻破他的池城。 风划过他脸颊竟像刀刀凌迟。 过于广阔的世界挤满他的眼球,他小小的内心天地仿佛毫无节制注水的气球快要爆裂。 “砰——” 夏初浅及时关上天台门。 “小染,你还好吗?来,跟着我,做深呼吸。”她扶住秋末染的双臂,让他靠墙借力,吸气吐气平复情绪。 自那天他主动让她摸摸头之后,他不再躲避她的触碰。 看着秋末染一瞬苍白的脸,夏初浅忽然于心不忍,质疑自己会不会急于求成了。 她抚顺他的呼吸,上抬水晶皮般的眼皮,心疼道:“要不……我们今天回去吧?等以后再说。” 少年垂眸细读她的表情,她看起来有点失望,他轻咬下唇:“浅浅,想,去?” 夏初浅握住秋末染胳膊的手稍稍用力,眼里释放真诚的光:“小染,我想和你一起去。” “那,去。” 清湛的声音被门后的猎猎秋风吹散。 秋末染的碎发狂恣飞扬,他望着他打开的门做心理建设,吞口水压制惶悸。 夏初浅拽拽他的卫衣衣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道具,笑容透出灵巧劲儿:“我们慢慢来,一口吃不了胖子。” 她示意他俯身低头,不然她够不到。 少年懵懂照做,眼前被她轻柔地蒙上一条黑色遮光条。 视力从五感中下线,感知世界最直观的媒介被切断,大脑的警报系统偃旗息鼓,秋末染脑中的画面霍然净化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