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是贺淮新那张高颜值脸顶着,这发色简直是灾难。 “早。”他含糊不清。 “早。”童夏问:“你们刚起来吗?” 贺淮新直男发言,“不是,只有我被你吵醒了。” 童夏:“昨天颜辞说今天早上八点出发的。” “你听她瞎胡扯。” 童夏跟着贺淮新进屋,贺淮新摊在沙发上迷蒙着眼,“妹妹啊,要不你找个卧室也睡吧,这谁能起得来。” “没事,我等你们准备好了再去也可以。”童夏有些为难地问:“那个……陈政泽的发色是什么样的啊?” 贺淮新艰难开机,起身,猛吸一口美式冰咖,指指二楼的卧室,“自己去看呗。” 童夏哪敢,走过去把药放茶几上,又把很有重量的背包摘掉,去了洗手间。 几分钟后,童夏从洗手间出来,一眼看见客厅站着的陈政泽,顶着头……银发的陈政泽。 他皮肤本就白,加上银发的衬托,肤色接近惨白,五官又立体,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但这人,此刻没什么表情,唇线抿直。 “早。”童夏轻声打招呼。 他撩起眼皮,神情懒散地看过来。 童夏头皮发紧。 她带入想了想,如果朋友硬是给她染了一个自认为好看但她不喜欢的发色,那确实挺恼火的,而且,昨天游戏输到底,简直把他的面子扔到地上踩,他可是桀骜不驯的陈政泽啊。 陈政泽见童夏脑子短路似的站在那里,薄唇一碰,“失忆了?” “没有,你这头发颜色还挺好看的。” “是吗?”他似笑非笑,“给你也染?” 童夏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家里人不同意。” 陈政泽慢条斯理地拧着瓶口,瓶身的雾气印出他的指印,“你给我染发,你家里人同意了?” “……” 童夏招架不住,为难地站在那里。 陈政泽仰头慢腾腾地喝着冰水,视线落在她身上,早上柔柔的阳光映着她,给她身上镀了一层浅浅的光圈,眼底一小块垂影随着她颤动的睫毛跳跃着,浑然天成的温柔恬淡气质,任谁看了眉眼都会随之温和几分。 童夏看着他尖尖的喉结,以及瓶子里越来越少的矿泉水,和他商量,“可不可以等我上大学时再染?” “你上哪个大学?”陈政泽问。 “应该去京市的大学。” “又骗人?” “没。”童夏嘴角漾起浅浅的梨涡,“一早就打算好的。” 陈正泽勾唇,这姑娘,也太好欺负了。 贺淮新和颜辞吵吵闹闹下楼,颜辞嘲讽贺淮新是炸天红毛,贺淮新嘲笑颜辞是太平公主。 颜辞冲过来抱住童夏,“看,是红毛吧。” “是,不过挺好看的。”童夏认真道。 贺淮新往陈政泽旁边一站,揽着陈政泽,“童夏,再评价下。” 颜辞抢答:“陈政泽帅上天,你也像个人。” “啧啧,母老虎啊母老虎。”贺淮新摇头感慨道,去洗手间洗漱。 颜辞注意力被手臂压着的浑圆吸走,她压低声音,“童夏,没看出来呀,这么大。” 童夏脸一红,下意识含胸,“没有。” 颜辞哈哈大笑,随后去和贺淮新争抢洗手间。 陈政泽扔给童夏一瓶牛奶,“要等一会儿。” “好。”童夏说,“不急。” 陈政泽上楼换衣服时,童夏忍不住看他的背影,宽肩窄背,腿往上迈时,贲张的肌肉肌肉隐隐现现,有这个年纪的少年气,也有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力量。 收拾完毕后,颜辞给大家开了个短会,她先是拍了下桌子,然后凶巴巴地说:“我告诉你俩啊,高中毕业季旅游从现在就开始了,你俩要是敢上车睡觉,下车尿尿,我绕不了你。” 她握着拳头,给自己提升威慑力。 贺淮新两根手指捏起颜辞细细的手腕,晃了晃,“哎哟,我好怕拍哦。” 童夏没忍住,失笑。 陈政泽看她一眼。 她又立即收了笑容。 陈政泽问:“童夏夏导游,你有什么安排?” “大家带好身份证,尽量一块行动,其余没了。” “会开车吗?”陈政泽问。 “不会。”童夏拿书身份证,让大家看,“我还没成年。” 陈政泽看一眼身份证,生日七月八日,照片上的女孩五官清隽,短齐发,微笑着,眼睛是亮的。 尽管也见过她笑,但那笑容过于礼貌,和照片上发自内心的笑完全不同。 贺淮新开的车,颜辞副驾,童夏和陈政泽坐在后面,颜辞和童夏随意聊着校园生活,陈政泽窝在一角浅浅睡去。 颜辞从后视镜看一眼陈政泽,和贺淮新说:“陈政泽最近的睡眠是不是好了点?” “好像是。” 童夏问:“他以前睡眠不好吗?” “很不好,成宿成宿的熬。” “嗯。” 颜辞很喜欢童夏这种分寸感,无论给她聊什么,她从来都是点到为止,从不往下深究,既参与了聊天,也不让人感觉到聒噪,比如现在,童夏不会往下追问为什么睡眠不好,但她如果说的话,她也会认真倾听。 后来,陈政泽强势地打破了童夏对他的这种分寸感。 到山脚下,车流变多,车时不时地被猛刹一下。 一个急速右转,童夏不受控地倒在陈政泽身上。 颜辞差点被甩在玻璃上,她打贺淮新,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被怀里的动静吵醒,陈政泽缓缓睁眼,侧目看过来,眼神朦胧。 童夏的视线和他在空中交汇,她有些尴尬,低声说抱歉。 陈政泽坐直身体,懒散地看她一眼,“我睡着了?” “嗯。”童夏理理头发,又坐正身体。 陈政泽回忆了两秒,眼神逐渐清明,看着童夏红红的耳廓,嗤笑,头偏向她,盯着她鼻尖上的浅痣,“占我便宜,你脸红什么?” 他声音故意放低,加上前面的两人在争吵,这话只有她和陈政泽听得到。 “我不是故意的。”童夏头发麻。 “谁知道呢。”陈政泽尾音上扬。 童夏不和他争论,低头,假装看手机。 寺庙人很多,从门口进,都要排队。 庙内,人流更多,20岁左右的年轻人较多。 多是求缘分和财富的。 整一个寺庙,最无欲无求的,当数陈政泽。 这人黑色体恤搭配黑色长裤,黑色鸭舌帽遮住他那头张扬的银发,因为身高长相优势,惹的旁人微仰头看他。 单手抄兜,低头划着手机,吊儿郎当地往前晃悠。 像个极其不忠诚的信徒。 童夏领了香,递给他三根。 他没接,淡声,“你多许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