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陈政泽,他轻声哄她,问她要不要吃东西要不要喝水,脾气好到童夏都以为在做梦。 “还行吧。”他说。 “你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狗狗很喜欢童夏,跳着亲她的脸,但没得逞,被陈政泽给教训了。 “出去吃。”陈政泽不想让童夏闷在房间里。 陈政泽带童夏去了一家私人菜馆,点的菜偏清淡,口味极好。 童夏知道,陈政泽这是在变着法地让自己活过来,她没胃口,但也配合着吃了点。 晚饭后,两人并肩走着,风迎面吹来,是闷热的。 童夏看着自己身上的长袖长裤,才后知后觉,这是盛夏。 “去海边走走吧。”陈政泽提议。 “嗯。”童夏也想早日振作起来,还有许多坎坷的路要走。 陈政泽带童夏去的那片海,压根不在庆市,是新市的海。 童夏踩着还残留太阳余温的沙滩漫无目的的往前走,陈政泽在后面跟着。 良久,他喊:“童夏夏。” 童夏回头看他,他抬抬下巴,“看前面。” 下一秒,噌地一声响,对面忽地亮起来,烟花飞速蹿上天,停留一秒,然后猛地炸开。 一声接着一声,黑夜的一角被炸的五彩缤纷,绚丽极了。 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都有,童夏目不转睛地看着。 陈政泽坐在沙滩上,两只手撑在后面,勾唇看不远处的烟花。 “童夏夏,今天晚上看烟花。”陈政泽把手机关机装进兜里。 童夏眼睛泛红,回头问他,“这是你准备的吗?” “嗯。”他勾勾手,“过来,给你说个秘密。” 童夏过去和他坐一块,低声问:“什么?” 陈政泽盯着起来又落下的烟花沉默了好几秒,抬手指了指眼前被黑夜浸透的海,“我妈的骨灰,就在这片海里。” 童夏从颜辞那里知道点陈政泽妈妈的事情,也是个不幸的女人,黄阿姨去世那事,是陈政泽的心结,她没料到他会主动揭开自己的伤疤给她看,一时间,她有些错愕。 “我初三暑假她去世的,被我爸的仇家从楼上扔下来了,当时。”陈政泽似乎说不下去了,也似乎陷入到那个腥风血雨的场景中,他罕见地叹了口气,“我妈还怀孕了,我从学校跑出去救她,没赶上,她落在我脚边,血流了一地。” 童夏只浅浅地想了下那个画面,就感觉到极其窒息。 她手去找他的手,大拇指摩擦着他的手背,无声地安慰他。 陈政泽吊儿郎当地笑了声,“说这些,不是让你安慰我的。” “只是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往前走。” 童夏吸了下泛酸的鼻子,“好。” “马上报志愿了,去哪个大学?理科状元。” “你怎么知道?”童夏有些惊讶。 “你男朋友会算。”他瞎扯。 他会算个屁,她外婆县城房子里贴满了她的奖状,角落里堆着几摞写完了的试卷,连笔记都一大摞,还有,外婆送他的那个相册,最后一张照片后面写着——第一,清北。 “京市的学校吧。” “嗯,我去找你。” 童夏低低的吐了口气,远处的烟花又绽放起来,她再无心情观赏,呼吸着带有淡淡烟味的空气,偏头问正抽烟的陈政泽要烟。 陈政泽弹弹烟灰,幽幽地看着她:“男烟,比较烈。” “没事。”童夏说,“我以前抽烟不分男烟女烟。” “裤兜里,自己掏。” 童夏只从他兜里掏出了烟盒,没摸到到打火机,没打火机怎么抽?男生的兜比较深,她手又往里探,想从里面摸出个打火机。 忽地,陈政泽腿曲起来,含笑的眼睛睨着她,“摸什么呢?” 童夏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在……摸什么! 她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温吞道:“找打火机。” 他说在另外一个裤兜,两手依旧撑在后面,叼着根烟逗她,丝毫没帮她拿的意思。 童夏起身,坐在他另一侧,去他另一个兜里打火机,那只兜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陈政泽嗤一声,“这么想抽?” “嗯,想平复下心情。” 他点点头,混不吝道:“我喂你。” 陈政泽低头,猛吸了口烟,两侧的脸颊随着他抽烟的动作往里陷。 童夏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下一秒,嘴唇就被他堵住。 她呼吸一滞,心脏重重地跳了下,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眼前那张好看到极致的脸,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动作。 他给她渡了口烟。 童夏被烟雾呛的直咳嗽,眼底冒泪花。 陈政泽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的恶作剧,笑的肩旁轻轻抖着。 等她咳嗽止住,他问:“还抽吗?抽多少我都奉陪。” 刚刚的温柔悉数褪去,转而代之的,是那股浑然天成的混痞劲儿。 “什么时候开始抽的烟?”他低头咬走她手里的烟,叼在齿尖。 “初三暑假。” “为什么抽烟?” 童夏扯谎,“好奇。” 陈政泽漆黑的眸子盯了她两秒,直接戳破她的谎言,“狗屁好奇,以后烦躁的时候找我,别找烟。”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童夏夏,别让你男朋友连烟都不如。” 一辈子只哄一个人,耐心再不好,也够用。 童夏眼底沉了下,不言语。 这一夜,陈政泽开车带着童夏,漫无目的的向前,和夜行的百鬼,游荡在这人间。 - 翌日中午,陈政泽和童夏回到北平花园。 林意原本心情愉悦地坐在长椅上等陈政泽,见童夏从副驾驶下来,脸色刹那间变了。 童夏轻描淡写地扫她一眼。 陈政泽淡淡问:“你怎么来了?” 林意指甲钻进手心里,李雨又没摆平童夏这个贱人,她忍着抖意,强颜微笑,“华盛撤了我的代言,你能不能帮我?” 童夏略过林意,径直往前走。 陈政泽把她捞回来,揽着她的肩,低头哄她:“等我一会儿,乖。” 陈政泽这一句话,击破了林意心里的某道防线,她眼里的恨意更浓,童夏和陈政泽的关系,比她想象的好万倍。 他竟然能主动哄她,圈里那么多样貌家庭出众的女孩子,哪个受到这样的待遇了。 而且,陈政泽明显没有让她进他家的意思。 陈政泽略微不爽地问:“为什么撤掉了?” 林意有些心虚,“首映礼当天我没去。” “那你自己兜着吧。”陈政泽语气寡淡,他不是随意给人收拾烂摊子的主儿。 林意委屈的掉眼泪,她本就是争强好胜的性格,极不情愿在童夏这个一直被她视为私生女的人面前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