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才能到家,这还是在李雨没找茬的前提下。 童夏视线往上,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书店的店名一个单子’书‘,奶茶店的店名一个单字’夏‘,两家店相邻,店名字体又大且相同字号,很容易给人一种两家店是一家店的感觉,店名为’书夏‘或者’夏书‘。 不管店名叫什么,从现有的结构来看,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是一家横行霸凌的4S店。 外头少年们叽叽喳喳的交流声,扰了陈政泽的清梦,他撩起眼皮,看了童夏一眼,见她安静地盯着窗外看,他视线也往外落,“看什么呢?” “这两家店的店名还挺有意思的。”童夏轻声说,“感觉老板对店名不是多上心,又感觉很上心的样子。” 陈政泽心不在焉地看了眼,“挺上心的。” 童夏看着陈政泽,想听他这话的理由,“何以见得?” 陈政泽又捏她脸,“自己分析。” 童夏懒得分析,看着从奶茶店里出来的结伴的女孩们手里拿着的好看果茶,问他:“你喝果茶吗?” “嗯。” 童夏停下车,解安全带时,问他:“你喝什么?” 陈政泽随口说,“和你一样,招牌。” 童夏笑了笑,下意识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买招牌果茶,说不定他家招牌不是我喜欢的果茶。” “算的。”陈政泽说。 童夏走进店里,看着上头的大屏幕,招牌果茶是厘莓鲜茶,主要用料是车厘子和草莓,真是她喜欢的果茶,她下单的时,又往下看了看,西瓜汁是果汁的招牌,也是她喜欢的。 她弯了弯唇,觉着挺幸运的,以前最讨厌最恐惧的地方,如今成了贴合她口味的奶茶店,她探头往前看了看,书店的装修也挺文艺的,也是她喜欢的装修风格。 等果茶时,童夏看见了店员做厘莓鲜茶的整个过程,用料实在,超大颗车厘子和草莓,个个新鲜,草莓屁股上带的绿叶还新鲜着,没有高科技,童夏内心感慨怪不得孕妇也来这消费,但同时又好奇,这样的做法,老板运营这家店,会不会倒贴。 童夏拎着两杯带着冷雾的果茶返回车上时,和陈政泽说,“买的招牌奶茶,我看了他们的制作过程,很良心,估计成本也挺高,不知道老板赚不赚钱。” 陈政泽接走果茶,懒懒散散地往外瞧了一眼,“一直倒贴。” “你怎么知道的?”童夏眼底满是疑惑,感觉陈政泽和这家店的老板很熟似的。 “猜的。”陈政泽说。 童夏吸了口果茶,一下子被果茶的口味惊喜到了,冰甜清爽,有种吃到最新鲜干净的水果的感觉,因为加了冰,所以比新鲜水果更爽口,童夏抬头再次看了看果茶店,弯着眉眼说,“我觉着,以后可以多来这喝果茶。” 陈政泽喉结吞咽了下,也看奶茶店,“那老板的目的达到了。” 童夏当时并没有反应过来陈政泽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恰巧绿灯,童夏发动车子,往多年没去的外婆家开,她在想,家里会落败什么样子,院子里的杂草横生,灰尘积了厚厚一层,而且,门上应该多好年没贴年画了。 可到了目的地,才发现,并不是这样,小院里甚至比她离开时还要干净,院子里那颗老银杏树郁郁葱葱,尽管前几天下雨了,地上也并无腐败的银杏叶和银杏果,地砖缝里没一颗杂草,房间里,也并没有积聚厚厚的灰尘,方形桌子上,摆着一套精美低调的茶具,院子里的老藤椅上放着男孩子玩的弹弓和飞镖。 陈政泽坐在方桌前,镇定自如地倒了两杯水,端着杯子慢慢地喝着,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自在。 童夏当即明白,连这里,陈政泽也在照料着。 她握着果茶的手臂开始发颤。 “陈政泽,如果我一辈子都没回来呢?”童夏声音也在颤抖。 他扬了扬眉,哄着她说:“童夏夏这么狠啊?” 童夏低头看地面的瞬间,两滴珍珠似的眼泪砸下来,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用力地把眼眶里的眼泪眨回去,放下果茶,走过去抱着陈政泽,闷闷道:“陈政泽,你怎么这么好。” 陈政泽用力地抱着他,如他多次躺在藤椅上望着大门幻想的那样,忽然有那么一天,童夏忽然推开那扇门进来,而他恰好在,一个用力到能把对方按进身体里的拥抱,彻底消除因为七年没见而带来的局促陌生感。 他说:“只对你好。” 童夏不想在这个时候哭,她抬手背快速地抹去眼泪,在他宽阔温暖的怀抱里赖了一会儿后,指着弹弓转移话题,“这是你的弹弓吗?” “嗯。” “你还玩这个啊?” 陈政泽笑了笑,情绪复杂地看着弹弓,淡淡道:“总觉着,这些东西早点出现在这里,你就不会经受那些恶心事。” 如果他早点出现在这里,早点打破大家对这户人家只剩一老一小相互依偎的印象,那么,两人还会分别这么多年吗? 她,还会经常哭吗? 还会被恐惧笼罩那么多年吗? 还会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搬去庆市吗? 还会,给他这么狠的惩罚吗? 第99章 第99章 爱我爱的要死 童夏脸贴着陈政泽的胸膛,看着院子里那颗老银杏树沉思良久,缓缓开口:“外婆说,这颗银杏树有灵性,可以对着它许愿,我以前没许过愿,现在想许一个。” 陈政泽下巴轻轻摩擦着她的头顶,问:“想许什么?” “我想要,咱们俩多活七年。”童夏轻轻呼吸了下,“在原有寿命的基础上多活七年。” 陈政泽勾了勾唇,“难。” “为什么?” 陈政泽圈着她细腰的手,捏了捏她腰间不多的软肉,“红疹子怎么起的不清楚?这么年轻都有那玩意儿。” 童夏明白,他在责怪她不注意身体,可她也别无办法,女孩子,金融圈业务口,要想做出点成绩,得拼命努力。 陈政泽见她沉默,不正经地顶了下她,要她回答。 童夏温吞道:“那是意外。” 陈政泽又捏她脸,“自己几斤几两没数,经得起几次意外?” 童夏看着银杏树心不在焉地说知道了,两人安静地拥抱着,看着外面的同一片风景。 几分钟后,一片银杏树叶随风在空中盘旋一圈后,缓缓落在地下。 童夏说:“陈政泽,掉了一片银杏树叶,我许的愿会实现的。” 陈政泽说:“会的。” 那几天,童夏陈政泽都是在小院子里度过的,他们会早起去烟火气满满的菜市场,买一些新鲜的蔬菜回来,然后慢慢地烹饪这一日三餐,傍晚,两人躺在藤椅上,懒洋洋地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童夏常常是玩着陈政泽的弹弓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