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节都僵硬麻木才肯放下笔。 还有一题,林泽将答卷放入考篮。 臭味越来越浓郁,而且高强度的思考答题,加之没有足够的食物摄入,他的精神力也被拉得越来越紧。 转身时,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对面号舍,对门的兄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 林泽愣了?一会,隐约想起?是肠胃炎昏死过去,被官兵抬走。 这时候,他已经没心思管别人的事,精力快要消耗殆尽。 整整一天,他一边抵抗身体本能?,一边强行透支精神。 很?饿,但不敢在空间吃东西,怕出来后受不了?直接吐掉。 这样的后果比忍受饥饿,造成的损伤更严重?。 另一边是不停喝功能?饮料,强行长时间集中注意力。 精神力像一把弓,现在被他不顾后果地拉到超过的承受范围。 林泽已经没办法想,弓弦断裂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他必须把最?后一道题写?完! 晚餐又只?吃了?一个小?蛋糕,林泽难受得眼睛不自觉要流眼泪。 甚至因为焦虑,不敢待在空间里,他不知道身体什么时候就撑不住。 能?量摄入不足,两手有些发抖。林泽尝试吃薄荷糖,缓解这种?低血糖的症状。 像巧克力这种?更高热量的东西他不敢吃。 很?幸运,冰冰凉凉的薄荷糖,没有出现呕吐反应。林泽几乎时掐着大腿把最?后一题写?完。 撑着最?后一口气,把卷纸收好。 林泽感觉眼前一阵发黑,晕眩感来势汹汹…… 逼得他赶紧躺下,意识进入空间。 第151章 乡试结束 “咚咚!” “咚咚咚——” 三月十六日,林泽的意识从空间里出来,整个人都是蔫蔫的。 钟楼的鼓声阵阵,音波如同一圈圈涟漪向贡院四处号舍扩散开去。 林泽一手抓着乱糟糟的头发,一手艰难撑起身体,号舍臭气熏天。 除了茅房那边散发过来的,还有他自?己?昨晚吐了三次。 当?时,意识进?入空间,但林泽知道自?己?身体已经撑不住。他稍微缓了缓,马上?就回到身体里,想办法缓解症状。 万一嘎了,他意识就要永远困在空间里,林泽的压力简直成倍成倍地涨。 这又加重了病症。 一晚上?昏昏沉沉,胆汁都吐出来。现在全身乏力,手脚不听使唤。 浑身都痛,如同人被强行锁在一个牢笼里,四肢只能蜷曲着,那种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痛苦。 因为用脑过度又得不到休息,林泽的脑子发麻,频繁出现无数根尖锐的细针同时扎进?来的痛感。 有一个稍微好一点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闻久了。 林泽在凌晨三四点这个时间段开始,呕吐渐止,但他也不想吃任何东西。 一直靠喝点空间里泡的糖水吊着。 每一秒都过得很煎熬,林泽只剩顽强的求生意志力撑着。 听到鼓声后,林泽毫不犹豫进?空间,一口一个小面包塞嘴巴里,然后用酸奶咽下去。 一直吃够五个,一瓶两百五十毫升的酸奶只剩个包装盒。 可以开始交卷了,林泽这样的状态是走不出去的。 他决不允许自?己?临门一脚的时候失败。 肚子有明?显的饱腹感,林泽直接出来,他甚至都不带口罩,在臭味中闭眼等待血糖上?升。 一方?面是已经有些适应,臭得麻木,而且全身都被屎臭腌入味了,戴不戴都一样。 另一方?面,他气短呼吸不上?来,戴口罩只一会就有明?显的窒息感。 希望就在眼前,林泽也是发了狠,什么都不能阻止他考完这一场。 差不多十分钟,林泽五指握拳,指甲嵌入掌心的动作慢慢松开。 虽然脑子那股刺痛感没有减轻,但他有一点力气了。 林泽抓紧时机,先撑起身体,将挂在房梁的考篮拿下来。 然后将交卷的木牌挂出去,等官兵来。 这个空档,林泽看到对?面号舍有两位还在答题。 交卷时间有三个小时,他们奋笔疾书,争取在最后的节点完成考试。 也许是压力大,不停用袖子胡乱擦汗。 官兵来了,林泽收回视线,将木牌挂身上?。 步伐走得很慢,提着考篮都很费劲,林泽一路上?还看见好些同他一样去交卷的。 大家不管什么身份,全都狼狈不堪,憔悴不已。 这次来到交卷处,前面已经排起长队。林泽跟上?去,只要一有机会就蹲下来,或是找个柱子倚靠着。 而主考官和一群收卷官忙得脚不沾地,可不像林泽前两回那样。来得早,还没考生交卷,会有闲心看看他的答卷。 排队时,一直有官兵负责维持秩序,并不像进?来时,要震慑考生不要大声喧哗,保持肃静。 实?际上?,很多考生站都费劲,随时能倒下去似的。官兵是要在有人倒下去的时候,扶一把?。 林泽感觉自?己?身上?一波一波冒冷汗,也许是大殿里人多,太闷热,呼吸急促起来。 窒息的感觉又涌上?来,林泽当?机立断,盘腿坐在地板上?。颤抖着手从考篮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吃上?五颗卢桂给的养元丸。 “扑通!”后面有个考生抬脚跨门槛时,直接踉跄摔倒。 前后的五六个考生都被波及,好在把?守的官兵们及时出手,方?才没造成小规模的事故。 只是那位考生摔得一嘴血,直接昏过去。 收卷处分了十个小队进?行糊名封存,速度是比较快的。 林泽等了大约半小时,手头的拿一份写了三天,终于?填得满满当?当?的考卷被收上?去。 因为人多,林泽他们跟着官兵来到最后一处大殿,领取贡院大门的木牌。 三十人一组,直接就凑齐了,没等多久,林泽就随着一堆人顶着大太阳,往外走。 只要走出大门,我就成功! 林泽攥紧考篮,再次用疼痛集中精神。把?木牌交给官兵后,一脚深一脚浅,几乎是用尽力气往前走。 贡院外人挤人,全是来接人的。 林泽眼前一片模糊,滚烫的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手里的篮子从手心脱落。 好痛…… 耳边全是嗡鸣 声,让他本来就痛得不行的头,几乎要炸开一样。 “儿子!”林郁盛悬着的心重重摔下,飞快跑过去把?林泽背起来。 “让开!让开!”谢德捡起考篮,迅速到前面开路。 谢管家领着一群下人给林郁盛开辟了一条道,直接上?马车。 马车急速飞驰,林郁盛抱着林泽,心急如焚。 “泽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