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不想再听他说下去,可他的声音、他此时的眼神,像是有什么魔力?,攥着她,蛊惑着她问出口。 “什么……事?” “林知睿。” “林知睿呀林知睿……”他学着她撒娇时的口吻,一字一字地说,“我好爱你啊。” 林知睿等了很久,没等到后面的话,而看上去余明远也确实不打算再说什么,她终于憋不住问:“还有呢?” 余明远莫名道:“还有什么?” 林知睿的表情夹杂着惊讶和自我怀疑。 “不对啊,通常说完这句话,你会说‘但我们?永远都只能?是兄妹’。” 余明远一时有些无语。 但他很快意识到,变成现在?这样,全是他咎由自取。 林知睿一直被裹在?被子里,这家酒店房间有暖气,余明远怕她热,把被子掀开,他们?坐在?靠近床尾的地方,他单手抱着她,另只手伸长了去够椅背上自己的外套,拿过来给她披上。 “这次我不说,林知睿,”他垂眸,替她理压在?自己外套下的睡衣领子,认真道,“以后也不说了。” 等了很久,没等到她开口,他才抬眸,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没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林知睿直截了当道:“没有。” 他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一时无措地追问:“真的……没有吗?” 余明远明显失落的表情看得林知睿心里一揪,但更多的是暗爽。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余明远终于承认他爱她,纯粹的男女之情,和什么狗屁兄妹情没有一点?关系。 她想自己一定会高兴得发疯。 现在?愿望成真,她突然发现—— 啊,就这?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期待太?久失去了热情,也或许是被余明远第二次拒绝后,她不断对自己做的那些心理暗示起了作用。 总之,她虽然对他的突然告白感到惊喜,但没有到发疯和失控的程度,甚至比她以为的要?冷静得多。 她冷静地告诉他,她真的要?休息了,请他离开自己的房间。 直到余明远离开,又过了很久,林知睿才拖着脚步走进浴室,刷牙,洗脸,像往常一样护肤。 回到房间,开了瓶矿泉水喝了小半瓶,然后上床,关灯,睡觉。 她以为自己今晚会失眠,但事实上,她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早餐在?酒店行政走廊吃。 他似乎掐准了她的作息时间,已经为她选好了早餐,烤吐司,煎蛋,半碗粥,一杯鲜榨橙汁。 林知睿没吃他准备的,让餐厅工作人员下了一碗牛肉米线。 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吃完自己的一份,余明远只能?把给她拿的那份也解决了。 吃早餐时,余明远默默观察着她,除了不和他说话,她精神不错,碗里的米线也吃完了,从昨晚开始吊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下了。 两人很有默契,谁也没再提昨晚的事。 今天?的行程是莫高窟,网上早就订好了票。 这时候算淡季,游客不多,还能?比旺季多看四个窟。 看完普通窟,林知睿又加钱看完了另外四个特窟,她运气很好,想看的几?个窟全看到了。 午饭在?景区的餐厅吃的,快餐式的意大利面,食不知味,她只吃了三分之一就放下了叉子。 余明远拿出包里的保鲜盒,里面装着剥好的柚子,她看了一眼,没动,只喝手边寡淡的 矿泉水。 直到吃完饭,保鲜盒里的柚子她一口没吃,更是为体现自己不在?乎,连看都不带看一眼。 吃完饭,两人又去逛了文创店。 林知睿选了几?个冰箱贴,一方有飞天?元素的素色丝巾,洞窟里面不能?拍照,她买了两本介绍莫高窟的影集,影集太?重,让店里的工作人员帮忙寄回上海。 在?她填快递单时,余明远想提醒她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们?下午离开,遇上这一天?的人流高峰,景区前的主?干道堵成了长龙,只能?慢腾腾地跟着前车挪动。 今天?天?气不好,乌云阴沉沉地压着。 天?气预报说有雪。 车的隔音效果很好,热闹和喧嚣全都被挡在?车窗外。 余明远将?音响调成静音,平静地开口:“我们?谈谈?” 快一天?了,林知睿几?乎没和他说过话,在?莫高窟时,她和讲解员饶有兴致地聊了很多,冲着一起参观才认识半小时的游客笑?意盈盈,却偏偏对他冷着张脸,说一个字都吝啬。 他不是不了解她脾气,生起气来能?剥掉人一层皮,过去也不是没花十天?半个月地哄过,就是时间再长,他也愿意哄。 但他昨晚才亲了人,还向她表白,他恨不得现在?把车靠边停下,把她从副驾驶上拉到自己腿上,把人狠狠往自己心口里揉,怎么还能?忍受她对自己冷淡十天?半个月呢? 可她依然不说话,手指抠着坐垫边沿,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陌生的街道,街道上一晃而过的路人,就是不看他。 “后面的四天?,你打算都不理我吗?”他无可奈何至极,也只能?轻轻叹气,“那四天?后呢?回了上海,回到家,当着爸妈的面,也对我置之不理?” 她不但置之不理,更是降下车窗,让车外的喧嚣声阻止他的那些话。 终于开过最堵的一个路口,余明远找到机会,变道到最边上,找了个可以停车的路边。 在?林知睿有所反应前,关上车窗,锁上车门。 她这才转头看他,目光里隐含怒气,却依然不说话,抿紧着唇,一副半个字不想和他说,如果非要?谈就做好和他大吵一架的架势。 心里那点?闷着的犹如阴沉天?色的郁结,忽而全部消散无踪。 他想,和她置什么气呢? 十天?半个月也好,一年半载也好,都是他活该。 她一天?不原谅自己,他就一直哄下去。 “你不想和我聊也没关系,”余明远温和地说,“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们?再聊。” 他重新降下车窗,但只降下一条缝,隔绝了大部分的喧嚣和寒风,只让外面清冽的空气稍稍平衡车内的闷热。 “但在?这之前,我可以先?说几?句吗?”余明远的口气并不强势,仿佛只要?她不同?意,他绝对不会说一个字。 林知睿不置可否,她转开脸,默默看着自己这边的窗外。 冬季天?暗得快,今天?天?气不好,四点?多车外就灰蒙蒙的一片。 车窗的反光中,是她面无表情的脸。 还有他深幽的目光。 像结了冰的湖面底下,那条深不见底的暗河。 她没有拒绝,他暗暗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