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坐在床上。 林知睿戴上一次性手套,递给?余明远一副,他摇了摇头拒绝了。 他先?打开一瓶啤酒递给?她,再给?自己开了一瓶。 仰头灌下一口,又一口,直到喝掉半瓶,才将啤酒罐拿在手里,轻轻一捏,啤酒罐上留下一个明显的凹印。 他抬眸看去。 林知睿穿着?象牙白的成套睡衣裤,只有袖口和裤腿边缘有一圈藏蓝色,长发蓬松在肩上,清新得?像家?里庭院那株白玉兰。 她一手拿着?啤酒罐,一手捞了块麻辣藕片,咬一口,响起清脆的咀嚼声。 “好吃吗?” “没许阿姨做的好吃,”她又指了指卤毛豆,“这个也是。” 两人聊了会儿许阿姨的手艺,又聊到他拿手的虾肉馄饨。 “我点过好几家?店的虾肉馄饨,可都没有你?做的好吃,”她真诚发问,“是有什么秘方吗?” 没想到他一本正经地点头说?有。 她眼睛亮起来,“什么秘方?” “满满的爱算吗?” 听到他的回?答,她愣了下,随即噗嗤笑出声。 余明远也跟着?笑起来。 笑完,她问出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为什么只做给?我吃?” 林知睿爱吃虾,余明远平时也做各种以虾为主的菜,虾丸也经常做,但虾肉馄饨只会出现在林知睿的碗里,邹诚和林韵都没吃过。 余明远喝了一口啤酒,沉吟片刻才说?:“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吧。” 他垂眸笑了笑,“总要有什么……是我之?于你?,独特唯一的记忆吧。”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她能明白。 他希望对她来说?,自己也是独一无二的。 林知睿眼中的动容看在他眼里,他伸出手,抽走她手里的啤酒罐放在一边。 “别喝了,喝两口就够了。” 林知睿的酒量不算多好,刚才在火锅店喝了米酒,再喝啤酒,他怕她明早起来头疼。 话题已经聊到这里,就不可能停滞不前。 林知睿摘下塑料手套,抽了两张纸巾擦手,垃圾桶离床有一点距离,她下床准备扔时,余明远伸出手,从她手里拿走纸巾。 他并?没有马上把她用过的纸巾扔掉,而是攥在手里。 林知睿怔愣地望着?他的手。 她忽然?想起来,吃完零食的包装,用过的纸巾,含在嘴里吐掉的果壳…… 他都会自然?不过地用手去接,有时会看到他扔进?垃圾桶,但更多的时候,她好像没看见他扔了它们。 似乎一直不嫌脏地拿在手里。 林知睿心?里一时涌上难言的酸涩。 她很难想象,是怎样的感情,才能让一个洁癖者只对她和她的东西免疫。 余明远问:“想什么?” 她摇摇头,“没什么。” 余明远很快喝完了一罐啤酒,又开了一瓶。 直到开到第四罐,林知睿伸手,摁住他拿啤酒的手背。 余明远抬眸,看过来。 这两天他没戴眼镜,少了镜片的遮挡,眉眼的轮廓和眼睛都变得?清晰。 和她深色的眸色不同,他的瞳仁偏淡,灯光下有种近乎冰冷的质感,原本冷静淡漠,生人勿进?的一双眼睛,却总是对她流露出温柔的底色。 对外人冷淡疏离,却把所有的包容、温柔和宠溺都给?了她。 怎能不沉陷呢? 无论是十八岁还是二十二岁,喜欢上余明远,好像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哥,你?知道自己喝不醉的,”林知睿说?,“和我就别玩酒后吐真言了吧?” 余明远收回?手,没开下一罐酒。 他看着?她,目光很深,浅色的瞳仁里滋生出她未曾见到过的情绪。 是隐忍克制到了极致之?后,本能的反抗。 “四天,我只要四天,”他说?,“我们在一起。” 第53章 谈恋爱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跨越了?禁忌线。 哪怕只是卑微地?问?她祈求四?天。 林知睿不?解, “四?天能改变什么呢?” “不?知道,”他深吸一口气,她身上的青柠混合着清苦的啤酒味, 就像萃毒的蜜, 明知不?能靠近,却恨自己饮得?太少,“这趟旅行结束, 等回到上海, 我会帮你说服爸妈,并且费用的事你也不?用担心。” 他表情再平静,还是难免泄露出紧张。 他怕她拒绝, 所?以用说服爸妈让她参加摄影比赛作为“要挟”。 即使他明白, 她吃软不?吃硬,他越是拿她在?乎的逼迫,她越是反抗激烈。 可他已然穷途末路,只能做一次疯狂的囚徒。 “好。” 他霍然抬眸, 表情几分不?自信,又有难言的惊喜,“你同意了??” “我同意了?,但是——”她顿了?顿, 发现?他瞬间黯然的神色, 马上解释,“我不?是要反悔,只是有些事我们必须提前?说好。” 他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像聆听老师教诲的乖学?生, “好,你说。” 林知睿不?禁有些莞尔,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和余明远之前?,竟然还有他“受教”的一天。 她不?免也认真起?来?。 “你说的在?一起?,我的理解是在?一起?谈恋爱,对吗?” 他毫不?犹豫点头,“是。” “那四?天……”她想了?想问?,“要谈到什么样的程度呢?” 她看到他蹙了?蹙眉,表情有几分纠结。 她试探着问?:“只是拉手,接吻,还是……” “睿睿,”他闭了?闭眼,指尖轻搭在?眉骨上,叹了?声气,“我没那么禽兽。” 她笑了?下。 她当然知道他所?谓的谈四?天恋爱,不?是整整四?天,两人在?这张大床上,日夜颠倒地?做/爱。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余明远放下手,睁开眼睛,回望住她,“好。” “你是什么时候想通的?” 关于他爱她这件事,他其实藏得?一点也不?高明,蛛丝马迹太多太多,她都懒得?和他对峙。 可他那些“我们只能是兄妹”“我不?可能爱自己妹妹”,这些话不?仅仅是拒绝她的借口,而?是他一直以来?,恪守着的高压线。 要打破十几年?来?给自己定下的原则并不?容易。 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他会向她袒露心声,并且在?被拒后,依然问?她讨要四?天的饮鸩止渴。 难道是他克制压抑得?太久,终于疯了?? “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余明远站起?身,收拾起?床头柜上的东西,“很晚了?,你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