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正形,又闹什么?好好看戏。” 闫惜文一瘪嘴就要告状,颜玉皎冷笑一声:“闫太史令也太宠这妮子了罢,让她满嘴胡话,我看是时候给她请个宫里的嬷嬷好好教导教导她了。” 闫惜文瞬间闭上嘴,然后眼圈通红地盯着颜玉皎,似乎在埋怨她食言而肥还火上浇油。 颜玉皎装作没看见。 梅夫人也不好插手小女儿之间的事,就摇摇头继续她社交大业。 一出折子戏结束后,已经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成武侯老夫人也在一众侍女的拥簇下姗姗来迟。 她虽然已经五十七岁,看上去却像三十多岁的美妇,妆容首饰和衣着姿态都颇有风情。 “诸位见谅,老身有事来迟了,就先自罚一杯罢!”说着,她也不等众人作何反应,从婢女手中接过一杯酒,豪迈地仰头喝了。 平白被主人家晾了那么久,在场的女眷们自然也有心怀不满的,只是碍于身份,不敢生气。 甚至见到成武侯老夫人后,还得赔笑脸:“哪里哪里,此时来正好,我们看戏正开怀呢!” 几息之间,内庭里外竟全是欢声笑语了,高座处的官太太又捧着成武侯老夫人喝了好几杯酒。 低沉乏味的氛围一扫而散,宴会彻底热闹起来。 闫惜文摇着团扇哼哼两声:“不愧是陪着先皇征战天下的女将军,这些贵女贵妇们再瞧不起扈夫人二婚的出身,还不是要舔着扈夫人,好为自家儿郎和夫婿寻好处。” 颜玉皎动作一顿,好奇地试探:“你也知道这事?” 闫惜文挑眉:“‘也’?” 眼珠一转,瞬间就明白了,怪腔怪调的啧啧道:“必是你那有少时情谊的楚哥哥告诉你的罢?” 颜玉皎一脸愠怒,作势要打她,她一躲又躲,比泥鳅还要滑不溜秋,等颜玉皎抓住她时,两个人已经笑嘻嘻地闹成一团了。 “原本不想办这宴会,否则也不会来这么迟,”成武侯老夫人两颊微醺,说话声也高调起来,“老身不爱这些繁文缛节,要要办也是办六十大寿,办什么赏花宴,没趣的紧,今日这一遭也不过是受人之托。” 有人品出来几分意味,配合道:“呦,什么人这么大面子,能请来老夫人您帮忙?” 成武侯老夫人眼尾的细纹渐渐舒展开,望向内庭之下。 内庭里修建了一条曲折的清溪,女眷们坐席被就安排在清溪两侧。楚宥敛吩咐的驼峰炙端上来后,贵女们用细细的片刀切下驼峰肉后,再用丝帕遮掩红唇,将肉小心地放入唇中,举止优雅非常。 唯有一处不同。 夕阳西下,余晖落在清溪之上,映照出坐在那处的两位女子洁白的贝齿和 艳若桃李的笑颜,而笑颜之下就颇为有碍观瞻了,竟互相抓捏对方的腋下和腰腹,然后像怪虫一样扭来扭去惨笑连连。 “……” “……” “……” 成武侯老夫人默默收回目光,酒都醒了几分,开始若无其事道:“没什么,一个小辈,不值一提。” 又道:“大家不必拘束,该吟诗吟诗该作对作对,想打叶子牌便打叶子牌,随便你们怎么玩,玩够了再随老身一同去□□赏一赏花。” 那人讪讪应答:“是也是也。” 便有人说,外庭热闹得紧,有人在玩行酒令,楚世子一个人斗韩编修和崔主簿两个人,结果只有崔主簿喝得晕熏熏的,楚世子和韩编修又玩起了投壶,目前三局楚世子两胜。 “不如我们也玩投壶?”另一人提议道,“总不能打叶子牌罢?也太不像样子了。” “无聊,还是叶子牌好玩。” “无论投壶还是叶子牌,都太玩物丧志了罢?此地清溪以活水作引,正是玩曲水流觞的好所在,诸位何不吟诗几首,也算风雅。” 却有人嗤笑道:“这可不行,若是让某些不学无术、肚子里没墨水的人参与了,风雅之事也臭不可闻了。” 这话就有些意有所指了。 扭成一团的颜玉皎和闫惜文总算回过神,对视了一眼,同仇敌忾道:“就玩这个!必须玩这个!” 说着便要起身拿酒。 却有人快步拾阶而上,边擦汗边大喊道:“玩不了了!都别玩了!” 紧随其后的小厮也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常乐郡主亲眼看见陈世子杀了何家二小姐何茹芸!” 一时满坐寂然。 怔愣间,颜玉皎率先反应过来这其中复杂的人物关系,常乐郡主是楚宥敛的前未婚妻孟绮君—— 然后她站起身,隔着数个桌案,望向何茹宓所在的方向。 何茹芸则是何茹宓的亲妹妹。 而何茹宓脸色苍白,冷汗津津,身影摇摇欲坠:“你胡说什么!” 第10章 庄周梦蝶 那小厮竟然还重复了一遍。 “何茹芸小姐死了,被陈世子杀死的,常乐郡主亲眼所见。” 眼瞧着何茹宓快晕过去了,主人家又不在,此地位分最高的忠武将军夫人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 她倒是个稳重的性子,不疾不徐道:“陈世子不是乱来的性子,你先说说具体情形。” 那小厮便道:“事情是这样的,常乐郡主到成武侯府后便身体不适,就去了客房歇息片刻,等她身体恢复许多,就准备来内庭和女眷们赏玩,结果就在路上看到……” 贵女们比较急,纷纷道: “看到什么?” “怎么还卖关子?” “听说之前的迎夏宴,陈世子好像被阉了……之后就再也没去过秦楼楚馆,老实在家里呆着呢。” “呸,活该如此,陈侯爷一世英名都被他毁尽了!” “莫要论他人是非!尤其你们闺阁女儿……怎么听这种腌臜事?” “……” 颜玉皎也好奇呢,平日里这些闺阁小姐们最爱拿规矩体统压人,怎么私底下却什么消息都打听? 她这个迎夏宴的最大受害者都不知道陈世子被阉了…… 一时心中复杂,自然未听清那个小厮接下来说了什么。 等回过神后,正要问问闫惜文,手腕就被粗粝的掌心捉住了。 颜玉皎一愣,顺着握住她手腕的手往后望去,看到面容清冷,头戴高冠的楚宥敛。 楚宥敛微微俯身,懒散地伸出食指,抵在唇间,示意颜玉皎噤声。 “跟我走。”他道。 随后手指下滑,握住颜玉皎柔嫩的手,顿了顿,紧握住。 闫惜文正要给颜玉皎讲实情,结果一扭头就看到颜玉皎毫不犹豫的,看都未看她一眼,翩然掠过她。 随着楚宥敛离开了。 闫惜文:??? 她震惊地瞪大眼睛:我的闺中好友在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跟着男人跑了?! . 初夏的傍晚还是冷的。 二人衣袖纷飞,脚步轻快,顺着内庭的青石小道蜿蜒而下,一棵巨大的合欢树映入眼帘。 树的枝桠上绑着许多红绸,随风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