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这点微妙。 他勾燕琛用事业,燕翰山那边用纪昙勾燕琛。 果然,自古要江山还是要美人,答案一直都很明显。 谢京鸢挤出个微笑,“好在苏秘书已经找到了呢,这感情深厚的模样,恐怕这辈子都分离不了。” 燕琛掠过给苏辞镜夹菜的纪昙。 刚才自己还给纪昙盛汤,纪昙没什么不给自己夹,燕琛心尖酸了下,紧接着眉眼都淡了几分。 “确实,看着小苏现在幸福,我也是很欣慰。”谢京鸢斗不过燕翰山,不仅仅是年纪,更多的是年纪带来的阅历以及窥探不到的过往。 燕翰山感怀道:“当初我资助小苏时,也没想到他能走到今天这步。” 从一个吃不上饭、衣不蔽体的小乞丐成为他的棋盘上举重若轻的棋子。 谢京鸢脸色忽然变了变。 他从来都不知道苏辞镜和燕翰山有这层关系。 若是如此,他今天来这一趟何必。 苏辞镜已经成了燕翰山的囊中之物。 苏辞镜擦了擦嘴角抬头,“感谢燕董的知遇之恩。” 燕翰山举起酒杯,微微颔首,“好说。” 苏辞镜和燕翰山碰了杯,高脚杯猩红的液体被苏辞镜淡色的唇一饮而尽。 事已至此,已成定局。 谢京鸢冷笑两声,不甘示弱地举起酒杯,“那我也敬苏秘书一杯,庆祝你逃离之前的苦难。” 没了苏辞镜,简蓁未见得会败。 燕翰山也不见得一定胜券在握。 谢京鸢故意给苏辞镜倒得很满,苏辞镜眉梢都没动一天。 倒是纪昙惊了下,微微蹙眉,“倒那么多干什么?” 纪昙伸手想要挡开谢京鸢的汩汩流淌的酒瓶,苏辞镜轻轻握住纪昙的手腕,对他摇了摇头。 纪昙怔了下,苏辞镜举起满满登登的红酒,仰起脖颈一饮而尽。 “痛快!”谢京鸢拍手庆贺,“苏秘书有这气量,何愁越不过险阻。” “我再敬谢苏秘书一杯。”谢京鸢长眸流露些许阴鸷,“祝苏秘书此后路途坦荡,不遇恶鬼。” 燕翰山可是亲手弄死苏辞镜他妈的刽子手。 和杀母仇人同流合污,真是不怕半夜做噩梦。 谢京鸢唇边弧度凌冽,“我给苏秘书倒酒。” 纪昙径直夺过谢京鸢手里的杯子,呵止道:“别倒了,他不会喝的。” 谢京鸢遥遥看向苏辞镜,神情颇为嘲讽,“苏秘书?” “他不会喝的。”燕琛站起身按了按纪昙有些发抖的肩膀,将纪昙指尖攥进的高脚杯拿出来。 燕琛抬起深邃的眼眸,“我这里不是酒局,谢总需要人陪酒,这里不是个好场合。” 谢京鸢目不转睛地盯着燕琛,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只有仅仅几秒。 谢京鸢忽而笑出声,阴森森的。 谢京鸢放下手里的红酒瓶,瓶底砸在餐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惹得人心头一震。 “那我就不在燕总这里碍眼了。”谢京鸢拎起椅背的外套,经过燕琛时侧了侧身,用不大不小的声量道:“燕总以为自己护着的是什么好东西吗?燕总出差一个星期的合作单,不如猜猜你最信任的苏秘书交给了谁?” 谢京鸢搅乱聚会,潇洒离去,留下满地狼藉。 纪昙看到了苏辞镜过分冷淡的神情,看到了燕琛削薄立体五官洇的寒意,还看到了燕翰山一闪而过复杂的眼神。 纪昙大脑几乎搅成一团乱麻。 谢京鸢为什么会突然过来,苏辞镜不是在考虑吗? 苏辞镜把合同给了谢京鸢,然后现在要站在燕翰山这边是吗? 要不然谢京鸢为什么蓦地沉不住气,给苏辞镜灌酒。 纪昙僵硬地坐着,血液无法流通,细长的手指都有些发凉。 只有刚才喝的鲫鱼汤,温暖他的胃部。 “团团,我们走吧。”苏辞镜拉起椅子上呆坐的纪昙。 纪昙纤长的睫羽密密抖散开,眸色清润含着慌张,“苏辞镜。” 苏辞镜摸了摸纪昙雪白的小脸儿,低头捱了捱,“我去开车。” 苏辞镜触碰到面颊的皮肤感受不到一丝温热。 纪昙站在燕琛家门口,孤独而煎熬。 大门金属碰撞地错开,纪昙犹如小动物般警觉地回头张望。 燕琛穿着贴身的黑色睡衣走了出来,“你忘了带上我送你的礼物了。” 燕琛把快要到纪昙胸口的乐高递了过去,“在房间的时候,你着急吃饭,没记得拿。” 纪昙紧紧抿着唇瓣。 “是拿不动吗?”燕琛扫过纪昙宽大衣袖掩映下的细胳膊,“没关系,等苏辞镜开车过来,我帮你放到车里。” 纪昙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下,倏地掀起。 纪昙以为自己发哑的喉咙会让自己磕磕绊绊,没想到说话来那么轻快流畅。 “我早就知道苏辞镜按下合同的事。” 男朋友背叛他的老板。 他选择和男朋友站在同一阵线。 燕琛是受害者。 他也没放过燕琛,因为他早就知情,没有阻止。 燕琛似乎很迟钝地“啊”了声,“苏辞镜的车过来了,我帮你拿上去。” 纪昙怆然怔了下,死死地拧起眉,燕琛听不懂人话吗? 怎么可以这样呢? 燕琛不伤心,不难过,不愤怒吗? 他不应该牵连自己吗? 无论如何燕琛都不能是这个反应。 平淡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纪昙难受得厉害,狠命地推了燕琛一把,“我不要你的礼物,我也不要和你做朋友。” 燕琛被纪昙猛地推搡,踉跄两步,再抬头时已然只剩下纪昙上车的背影。 燕琛眼帘低垂注视着手里的乐高,慢慢地用指腹摩挲着,苦恼地皱起眉。 为什么不要?不是很喜欢乐高吗? 拼乐高的时候会弯起眼睛甜甜地笑。 第38章 一棹碧涛春水路 苏辞镜喝了酒,燕翰山将自己的司机借给苏辞镜。 挡板隔着后座,形成独属于纪昙和苏辞镜的私密空间。 苏辞镜泄开条窗缝,驱散他呼吸间浓重的酒气。 苏辞镜将纪昙静置在腿上的手抓握过来轻轻摩挲着,“怎么了宝宝?刚才看见你和燕琛在门口,是吵架了吗?” 纪昙指尖微蜷,闷闷道:“没有吵架。” 苏辞镜目光静静,似乎等着纪昙说实话。 纪昙甩开苏辞镜的手,“我跟他又不熟,有什么可吵的。” 苏辞镜掌心落空,窗缝的冷风掠过带走纪昙手背留下的温软的触感,凉得叫人心头一颤。 “不是跟燕琛生气。”苏辞镜臂弯勾揽起纪昙的腰,将人抱到腿上,拉长语调,“是生我的气?” 纪昙眉心微蹙,抿着唇肉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