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依然无济于事。 等等。 只有个外衣,也没有鞋子呀,要雪沛怎么穿好出去呢? 以及最重要的是,雪沛这个时候,饿了。 饭! 他想吃饭! 雪沛叹了口气,把陛下的衣服披在身上,赤着脚往外走,索幸这会儿正是晌午,寝殿也烧得暖洋洋的,所以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算不得多冷,可还没等走到外面叫人,门就应声而开。 萧安礼在门口站着,表情很臭。 “想跑?” 他朝前逼近几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朕这儿当什么了?” 萧安礼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穿成这样跑到朕的床上,又光着脚下来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斥责的话音落下,殿内好是安静。 雪沛微垂着头,眼睛一眨也不眨。 萧安礼张了张嘴,突然后悔。 是不是说得太重了,明明是他去招惹雪沛,昨天晚上骑马的时候,也是他掐着人家的下巴亲,雪沛过来讨要个说法,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是鸭腿吗?” 伴随着吞咽口水的声音,雪沛抬头:“陛下是不是带了鸭腿,好香啊!” 萧安礼被噎住,没好气地把手中的东西扔过去:“拿着!” 他就知道这人没吃饭,不然也不会只穿着里衣过来,肯定是刚醒没多久,太过匆忙。 雪沛两手接了,打开油纸包一看,果然是只色泽油亮的鸭腿,他一下子就闻出来了,瞬间把什么噩梦和羞赧抛之脑后。 事已至此,先吃饭! 天大的事,都比不过这只麻油鸭腿! 雪沛咬了一口,还热乎着呢,鲜美不腻,满口余香,他被感动到了,鼓着脸颊看萧安礼:“陛下……” 可陛下生硬道:“别撒娇。” 雪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我没有啊。” 萧安礼忍不住了,他黑着脸,提溜着这人的后脖颈,不由分说地带着往后走,一路上,雪沛的嘴都没闲着,紧赶慢赶地啃那只鸭腿,等萧安礼松手的时候,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换个地,不许在寝殿吃东西!” 雪沛用油纸给剩的骨头包好:“可是陛下,我已经吃完了呀。” 萧安礼冷笑一声,坐在后面的椅子上:“说,你今天为何出现在此?” 大雪封山那几日,他俩在猎场混得挺熟了,甚至都能互相呛几句,见着陛下又恢复成这般凶巴巴的模样,雪沛就放下心来。 他不怕萧安礼阴阳怪气,就怕萧安礼亲他嘴。 “我做噩梦了,”雪沛老老实实地回答,“梦见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 萧安礼的神色,明显地怔了下。 “昨晚我一直没睡好,在想你为什么要亲我。” 雪沛还抓着鸭骨头,光着脚在地上站着,毫不顾忌地把心事给说出来。 “但我想不明白,有点难过,所以就没有睡着……好容易困了,又梦见你带我骑马,那马跑得好快,我控制不住它。” 雪沛的声音逐渐低下来:“我一扭头,没见你,所以就吓醒了。” 这是寝殿后方一处密室,僻静而不显眼,萧安礼偶尔商讨机要之事,会和探子来到这个地方,周围没什么装饰,显得有些寂寥。 也有些冷。 雪沛悄悄挪了下自己的脚,不说话了。 该说的,他基本上已经说完了。 萧安礼像是没料到他会提昨夜的事,见着雪沛那样的反应,他以为这辈子都要把旖旎的心思烂肚子里了,结果对方竟自然地提起来,还略带委屈地说,因为他不见了,所以做了噩梦。 “吓醒了?” “嗯。” 萧安礼的语气放轻了些:“这算甚么噩梦,朕不是好好的还在吗,又没抛下……” 话说一半,他也把嘴闭上了。 坏了。 早上那会儿,还真算得上给雪沛丢猎场了。 萧安礼也没睡好,一宿都在想事,他有些琢磨不出来,自己对于雪沛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太陌生了,第一次有这样复杂的情绪,会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在对方身上,以及,生出某些难以启齿的欲-望。 萧安礼不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清早起来的陛下,沉默着洗了个凉水澡。 给李福康吓坏了。 冰凉的水顺着身体滑落,也浇灭了那些不该有的反应,萧安礼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看。 曾经,雪沛在掌侧咬了一口。 可能没敢太使劲,伤早就好了,连个疤都没留下,一如那个眼神明亮的小混蛋似的,轻飘飘的,眨眼间又会消失。 像一片他抓不住的小羽毛。 李福康哆嗦着伺候完更衣,听见陛下叹了口气。 “回去罢。” 哪儿有什么乱石呢? 是他自己的心魔。 是他不择手段。 萧安礼向来杀伐决断,遇事不会太过纠结,可在这件事上却犯了难,鬼使神差的,他竟用这样的借口将雪沛留下,而在那个夜晚,看到雪沛吓得苍白的脸时,萧安礼后悔了—— 罢了。 他声音有些黯哑:“怎么这样胆小呢?” 雪沛低着头:“胆小……又不是坏事啊。” 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勇敢的。 “过来,”萧安礼朝雪沛伸手,“别害怕了,朕没有走。” 没有杂念和猜疑,他这会儿很想抱抱雪沛,去哄一哄。 面前的人明显地踟蹰了下。 然后,才慢慢地朝萧安礼走来。 雪沛身上还披着不合身的外袍,太大了,显得他那样的小,似乎萧安礼一条胳膊就能完全拢进怀里,唇红齿白,不谙世事似的站在那里,眼眸清凌凌的。 萧安礼喉咙有些干:“你……” “陛下,我手上还拿着鸭骨头。” 雪沛抬手给萧安礼看:“也没有擦嘴巴,要不要等我把这扔了再说?” 萧安礼:“……” 突然不是很想抱了。 雪沛不知道萧安礼叫他过来干嘛,总不该是要亲他,毕竟能感觉到,陛下这人还挺讲究的,他刚美滋滋地啃完一整个鸭腿,对方肯定嫌弃。 果然,萧安礼语气淡淡:“扔了罢。” 雪沛:“哦。” 他左右看了看,把手里捏着的油纸包放外面了,再回来的时候,陛下正在椅子上坐着,单手撑在额侧。 “过来。” 萧安礼没抬眼,又叫了一声。 雪沛重新走过去:“陛下……” 话音刚落,他就被握住了手。 萧安礼轻轻地给人一拉,雪沛就跌坐在了他的怀里,宽大的外袍悄然滑落,露出只穿着里衣的人,身形纤薄,眉眼清晰,像枚干干净净的手剥笋,雪白可爱。 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