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与桐跟他不是一个系也不是一个年级的,但总能在各种地方听到他的名字。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到校医院来,刘与桐多看了他几眼,视线很快便顿住了:“学弟,你脸怎么了?” 侧边看着像是有一点点红。 再仔细看看,好像脸色也很差,眼皮轻垂,浑身都带着一点儿不太好惹的戾气。 总之,和自己见他第一面的样子差距有点大。 谢迹抬了抬眼,不咸不淡道:“没什么。”又问:“夏时阮在这里面?” 刘与桐点头,点完头又觉得不对:“学弟,你这是从哪儿来啊?你来看脸……不是,你来找夏时阮?” 事情闹成这样,小学弟会知道也不奇怪,刘与桐没有多想,哇啦哇啦一通把刚才在图书室里的事情都说了,末了来了一句:“陈究是真特么的欠打,我看了都想打他,要不是……” “嗯。”谢迹说,“我把他揍了。” 刘与桐顿了一下,默默的把剩下那句“要不是老子怕保卫科那电棍”吞了回去。 刘与桐又多看了几眼谢迹脸上的红,这下也不问小学弟是从哪里来的了,心想这下手真的不虚,不知道陈究现在怎么样了。 他压下其他疑问,讪讪道:“那保卫科……?” 学校校警和普通警察一样,都佩戴电棍。 新历299年的电棍和以前的已经不一样,大型社会斗殴事件发生时,没有这玩意一般制不住发疯的alpha。 科大一年平均两次学生纠纷,校警拿电棍揍起皮糙肉厚的alpha来一点儿都不心软,刘与桐怂,他很怕。 “一会儿还要过去。”谢迹没想解释太多,脸上不带什么表情,问:“学长,我能进去看看夏时阮?” “哦……好。”刘与桐回神,指指里间:“他在里面躺着呢,不知道醒没。” 谢迹点了下头,推开里间的门进去了。 校医没管他们刚刚的对话,等人进去了,将开药的单子拿起来,递给刘与桐:“一会儿拿这张单子去拿药,还有我刚刚说的,不知道你记住了没……” 刘与桐如梦初醒的打断他:“医生!” 校医:“?” “这样!”刘与桐仿佛发现了什么一样,斟酌道:“看见刚刚那个alpha没?您待会就把对我说过的……再跟他讲一遍!” 校医:“……?” 是真的不懂现在年轻人的脑回路。 夏时阮早就醒了。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一开始很压抑。他像是被无数层厚重的被子压的透不过气来,胸中涌着一股无比暴躁的气息,找不到任何发泄口。 后来他在梦境中徒步旅行,终于找到了一处舒适的所在,有鸟叫,有花香,有甜甜的香味,好像还有一个人。 他舒服的浑身都软塌塌的,不愿意醒来。 可终于还是醒了。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白色的墙壁和床。 夏时阮偏头看了看房间四周,吐出一口气,又将头摆正,规规矩矩的躺回床上。 他闭了闭眼,在这之前的所有不愉快记忆全部回溯到了脑海里。 ……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这种突然的失控。 难道真跟医生说过的一样,医用抑制剂虽然没有明确记录的副作用,可对于他这种特殊体质来说,也不尽然适用? 用医用抑制剂都没办法完全稳定的发情期,于他就像是一颗滚雪球般的,永远不知道哪一次会让他惹上巨大的麻烦。 谢迹推开门的时候,恰好就看到夏时阮正面无表情的平躺在医务室的床上,一双手很乖的交叠放在腹部,露出一小截纤细洁白的手腕。 谢迹在门口站了会儿。 夏时阮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慢慢回头。 谢迹正看着他,眼神黑漆漆的。 而夏时阮就像是一只瞬间闻到肉罐头味儿的小狗,只用了一秒,便呲楞一下睁大了眼睛,直直的望向谢迹。 谢迹被他那眼神瞧的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向前几步走到他床边,刚要说话。 但还没等他开口,夏时阮便动作很迅速的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地踩上拖鞋,一仰头环住谢迹的腰,头一歪,靠了上去。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儿也没有犹豫过。 夏时阮深深的吸了一大口属于他的气息,舒服了。 像是找到舒适圈的小动物,还小幅度转动了一下脖子,就差发出满意的哼哼。 ega的手臂很软,大约是才刚刚经历了发情期,就算被药物抑制下去了,体温也有些偏高。 他身上有点儿香,不只是信息素的味道,更像是浴液的味道。 这味道随着他温热柔软的手臂缠上来,钻进了谢迹的鼻腔里。 谢迹浑身的肌肉都在他靠上来的那一瞬间绷紧了,他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不要低下头,去寻ega颈后那处最脆弱的所在。 夏时阮搂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夏时阮。”谢迹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没回抱他,也没推开,只出声提醒:“抱好了吗?” 谢迹声音有点哑,但又很冷静,冷静到接近冷淡。 抱着的他的手臂瞬间一僵。 理智回笼,夏时阮发现自己在做和陈究一样的事情。 夏时阮瞬间清醒,随即快速的放开环着谢迹的手,抬起头,眼神里有一瞬间的茫然,又很快变成无措。 夏时阮沉默了两秒,小声说:“抱歉。” 谢迹看着夏时阮,抬手揉了一下侧脸,无声的叹了口气。 夏时阮嘴唇还泛着白,看起来有点憔悴,模样看起来实在可怜。 半晌,谢迹还是没忍住,开口:“你不用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夏时阮眨了一下眼睛,看他。 谢迹看着他额前的碎发,缓慢开口。 “我是一个成年alpha。” 夏时阮发质很好,是那种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柔黑,此刻因为躺了太久而翘起来几根毛。 谢迹忍不住伸手按了一下。 “如果我喜欢的人如果动不动就抱我,说想闻我的信息素味道……”谢迹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当然不会介意,还很乐意。” “但我会会错意,然后做一些你可能会后悔的事情。” “所以夏时阮,你想好了再抱。” 谢迹用的是很平常的语调,听起来好像很随意,又像是挺漫不经心,并没有任何暗示的的意味。 夏时阮却觉得自己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什么回复,眼前的人还在发呆。 谢迹伸手弹了弹夏时阮那根呆毛,俯身看他:“你要不现在就想想?” 夏时阮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他觉得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