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手机。 叶满正急着,手机响了,慌里慌张地掏出来,发现是池雁给他打的电话。 「小满,浴室水管出了点问题,你要是有空,帮我取下工具箱,你走到储物柜面前,向右后方摸一下,就能找到了。」 不等叶满回答,那边就挂断了。 手往后一摸……还真是。 心底的酸楚刚涌现出来,就这么被中途掐断。叶满尴尬地挠头,拿上钳子,去找电闸。 他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向着电闸进发。 心底时刻防备着中途再出现其他阻碍。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屋里的灯忽然灭了。 叶满低头摸了摸自己手里钳子,又面向电闸的方向,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徐槐庭的站在不远处,声音懒懒道:“就说刚才灯怎么一闪一闪的。” 他拨了拨电闸,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原来是风雪太大,电路受损,停电了。” 叶满咬住唇。 然而徐槐庭好似没看见他一样,从旁走过,“回去睡了。” 叶满独自在那站了一会,又用力揉了把眼睛,跌跌撞撞摸索着找到孟曜的房间。 孟曜打开门,僵硬地看了眼叶满身后,硬着头皮问:“弟弟,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叶满:“没电了。我害怕,你能不能……” 孟曜浑身打了个激灵,惊恐得差点给他跪了,大声道:“害怕是吧!我带你去找我小舅啊!我跟你说,我小舅可厉害了!拳打厉鬼,脚踢杀人狂!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压低声量悄悄跟他打商量:“弟弟,给条活路,你想让我办什么事,我给你办就是了。” 叶满也很急:“你去那个房间,去那!” 他指着隔壁。 孟曜一看,竟然是池珏的房间。 有点不好意思,“这不好吧,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你大哥会生气,这……” 叶满快急哭了,把他往那边推,孟曜又看了眼他身后:“行行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但如果你二哥锁门了,那可不关我事——” 把手一拧,门开了。 池珏面无表情站在门口。 孟曜:“……” 池珏无声让开路,不等孟曜开口,他就被拽了进去,咚地关上门。 叶满从身上摸出提前藏好的钥匙,从外面锁上门,靠在门上坐了会。 周围安静得吓人。 没有人来关他。 统哥没说他是怎么被发现的,叶满也知道不了那么详细,只能照着答案一步一步地复刻。 没关系,他想,统哥说了,中途出了点差错也不要紧,只要最后结果对了就好。 他还没有失败。 叶满从地上爬起来,往阁楼上走。 去阁楼的楼梯有些抖,他走得磕磕绊绊,楼梯尽头就是阁楼的门。 没有人来关他,他就自己把自己关进去。 打开门,一股陈旧的霉味从里面传来。 里面很黑很黑,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那里对他是完全陌生的空间,叶满试图用自己半吊子的视力捕捉一丝光线,却什么都没有。 要在这样的地方一个人待一个晚上吗? 他产生了一丝怯意,脚跟后退了一步,但很快,他就咬住牙关,逼自己走进去。 没关系。一个晚上而已。 只要熬到太阳升起,一切就都结束了,统哥会回来。 但他很快就想到一个问题:太阳不会升起。 极圈的夜很漫长。 其他人什么时候会睡醒,会发现他在这里? ……真的会有人发现他不见了,来这里找他吗?如果他求救的话,是会像统哥说的那样被无视,还是会有人来…… 叶满握着门把,手停在上面。 然而,下一瞬,他听见了黑暗中响起一声微小的锁扣弹起的声音。 门被反锁了。 不是从外面。 从里面。 徐槐庭手臂越过叶满,拧上锁,将他们两个反锁在了阁楼里。 “还有吗?”他语气平静地问。 叶满睁大了眼眶。 徐槐庭抵着门板,看着身前背对着他低着脑袋的人:“没有了的话,该到我了。” 第66章 阁楼炉火 叶满觉得自己此时该心虚,该害怕,该忐忑。 他有充足的理由,担心自己在今天之后会被当成是精神有问题,送去精神病院关起来。 在这里被人当场捉住,说明自己一整晚的忙碌都被人洞悉了个一干二净。 在他们看来,他应该是很无理取闹,又不可理喻的。 大过年要求跑到北极来,一路上都不肯给笑脸捧场,净做些没头没尾的奇怪事。 不够懂事、不够体贴、不够善解人意。没有用处,提供不了任何价值。 ……还要麻烦他们陪着他胡闹。只会给人添麻烦。 他有太多的理由为自己当下的处境感到惊慌。 可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却就这么逆着常理和直觉,缓缓降落。 熟悉的体温从背后环绕着他,迟来的酸楚委屈蔓延进四肢百骸。 叶满没有转身去看徐槐庭,就这么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脑袋靠在门上,像是全身力气都被猛一下抽空,绷紧的双肩蓦然松懈下来。 阁楼还是那样黑得不见光,叶满却不再害怕得说不出话,他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样说:“你应该猜到了,我一直想弄坏别墅的电源,打算趁机跟孟曜发生点什么,就和之前在船上的时候一样,我一定要孟曜来,就是因为我对他还没死心。” 叶满带着那么点自暴自弃承认:“我跟你谈着恋爱,还对孟曜有想法,现在你抓住我了,然后呢,你想怎么样,跟我分手,还是想狠狠揍我一顿,教训一下你‘不安于室’的男朋友?” 消沉落寞的劲儿,就好像提起分手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徐槐庭一样。 徐槐庭撑在门板上的手收紧了些,声音更冷了:“六次。” “什么?” “这是你第六次骗我,你又骗我,”徐槐庭在他耳边道,“还记得我们之前约定过什么吗?” 叶满垂着脑袋,听着他的话,像是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怔怔重复了句:“我对孟曜……” 徐槐庭:“我劝你最好别说下面那句话,那样我真的会生气。” 身后衣料窸窸窣窣,一个微沉的重量轻飘飘靠在了叶满的肩上。 “你还是没有话要对我说吗。”身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叶满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握紧,不说话。 “我不是想谴责你,我是……” 徐槐庭顿了顿了,像是在寻找一个更好的表述。 但最后,他只是轻声道:“我喜欢你。” “我不知道你是否理解这种心情,很喜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