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运使?” 周枭抻开纸条,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不赞同他,“按兵不动,纸条背后的人若是别有用意,那我?们?就成了别人的棋子。” 会议解散后,周枭刚走出来,李勇和胡天便一前一后表达关心:“爷,年关将至,天寒地冻的,让弟媳多给你添点衣服。” “人是铁饭是钢,多吃几?碗大米饭。”胡天也听说了爷和二少奶奶走得近,还抱过人家,这种心照不宣的事?情他知道怎么做,“让弟媳给你煮。” 周枭看了眼两人,“你们?两个怎么关心起?我?来?” 李勇:“这不是担心爷嘛。” 周枭摆摆手,“行了,有心了,我?会注意点。” - 翌日,周枭以为会如往常一样,卫娘给他端来炖汤,还是他教学后的成果。 然而?,他在书房等了大半天,别说汤了,半个人影都?没?有。周枭打算寻个机会过去竹轩居那喝口茶。 卫瑜然正在和绿樱、小桃花捣鼓研磨新的茶粉,绿樱和小桃花一看到来人,纷纷站了起?来,恭敬喊了声爷。 卫瑜然仍坐在太?师椅上,听到此声,她抬头看了一眼,便不受控想起?昨天的新尝试,淡淡收回视线。 周枭把丫鬟们?都?叫下去,自己则是掀开前袍,双腿分开,腰背挺直坐在她面前,喝了一口沏好?的热茶。 “这是在点茶?” “嗯。”前面的步骤已经完成,卫瑜然正在茶末上画茶百戏。 周枭看她低眉垂目认真画茶百戏,又瞥了瞥她的画工,枝干出来了,有形又飘逸,“上次的茶汤我?觉得不错。” 上次? 她什么时候给他送过茶汤喝了? 就在卫瑜然以为他记错时,突然想起?他说的是他中药那天,她端过去的一碗画有一只飞鹰的茶汤。 那天他竟然喝了,还以为他倒了。 “这次用的茶粉不一样。”卫瑜然说。 周枭看她斯文秀气在摆弄这些器具,挽袖画画时认真细致,十分赏心悦目。 “再过两日便是腊八节,卫娘,你有想好?如何?过?” “腊八节……”卫瑜然顿了顿,像是才想起?来似的,“那我?得去庙里祭拜一下。” 往年腊八节都有去庙里祭拜的习俗,既然当下有条件,她还是去拜一下为好?。 周枭:“上次咱们去庙里,还是几?个月前。”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卫瑜然想起?了当初他在马车上当场把蛇劈成两半的经历,但下一瞬,她就想起?了那本《春采图》,被他污蔑的言语霎时间?全都?浮现脑海,就连那个晚上,她被他逼得不得已脱衣自证的一幕也历历在目。 卫瑜然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那件事?至今没?有结果,如今回想起?来,只剩下屈辱。 那时候周贯聿刚下葬没?多久。 他逼着自己去证明?书不是她的,证明?她和郝才捷没?有任何?牵扯,口口声声质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周家媳妇。 可是她做了无数努力和解释,他还是不信。 周枭发现她骤然变得沉默寡言,以为她要专心点茶,“我?派人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卫瑜然冷漠开口,连头都?没?抬,“庙就在城内,有巡检司。” 过了一会儿,“行,依你。” 两人安静无声隔着一张长?桌,周枭浅抿一口径山茶,就这么看着她一点一点把枝干和花骨朵儿勾勒出来,神韵兼形。 “这是什么花?” 卫瑜然搁下茶匙,看着一枝黄梅静躺在茶汤表面上,“黄梅。” 上次不能折两枝回来,她还遗憾好?久。 卫瑜然想到他昨天给自己下厨炖汤,无论先前有多少误会,如今住在了他营寨里,蒙受他的庇护,得礼尚往来。 她抬起?眼睫看向面前的男人,目光扫过他手里的茶杯,“这碗茶汤你想尝一尝吗?” 然而?这话落下,茶汤便被人掀翻,洒落到地上,茶碗哐啷一声摔碎在地板上。 卫瑜然显然被吓了一跳。 周枭沉着脸看她,眼神晦暗,“你觉得我?会喜欢黄梅?” 卫瑜然蹙眉不解。 “卫瑜然,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周枭放在心上?!”他厉声质问。 昨天才做了新尝试,她还能做到那个地步,含住那么久,原以为他们?是恩爱两不疑的夫妻,今天她居然画黄梅思?念亡夫。周枭压着愠怒,重重把茶杯搁下。 “你让我?喝你和周贯聿一起?看过的黄梅?” 男人语气里含着不难察觉的讽刺和怒意,卫瑜然这才后知后觉忆起?,当初她曾在气急之下口不择言,谎骗他和周贯聿早就看过黄梅。 原来他一直记得,怪不得在曹家他反对自己折黄梅回来。 “我?……” 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做?卫瑜然看着面前明?显怒意横生的男人,触碰到了身为男人的逆鳞,“……我?没?和他看过黄梅。” “你觉得我?会信?”周枭沉声反问。 卫瑜然胸口窒了窒,脸色有些苍白,“那你想我?怎么解释?” 说了他也不信,虽说这事?是她当时气急之下才口不择言,可又是谁导致她那日如此生气? 周枭余光扫过她面前一堆雅致精巧的点茶器具,一想到她这么细致地点茶只为了画枝黄梅,胸口愈发压抑。 “我?周枭在你心里的位置到底占了几?分,你亡夫又占了几?分,你心里清楚。” 卫瑜然不敢相信看着他。 周枭就这么直直盯着她,想要看穿她,可偏偏看不穿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绷紧下颌,面色难看。 “要是还忘不了他,昨日又何?必答应和我?做到那种程度?!” 话落,周枭眼前闪过这个女人蹲在他面前,鼓着腮帮,低眉顺目啜吸的画面,他是打心底喜欢。 撑在膝盖上的大手不自觉握紧,“你和他……也这么做过?” 不知羞躁的话从他嘴里说出,卫瑜然终于忍不住,猛然站起?来,怒声娇喝:“你给我?住口!” 周枭的目光随着她站起?,而?落到她脸上,抿唇不语。 “我?说没?有便是没?有!” 卫瑜然居高临下望着这个男人,有些话不吐不快,可提起?来又令她委屈难受,他的不信任就像一根刺,直直插进她心口,眼眶很?快就洇红起?来,咽下哽噎,索性全都?讲出来。 “当初是谁说要带我?去看黄梅林,又是谁半路在马背上对我?又是咬脖,又是揉/胸亵玩?周枭你对我?还有一分尊重吗?你不就仗着我?和你有了肌肤之亲,肆无忌惮对我?为所欲为?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气,我?气急说句假话骗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