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交道,是她必须经过的路。” “循环机?”柴雨晴脑中浮现加护病房里的医疗仪器,“你是说……” “没错。”米途的目光再度黯淡,“我女儿,死于绝症。” 第49章 雨终于停了。 一道身影在黑夜中狂奔,踏过一个个水洼,泥水飞溅。小院昏黄灯光下,发丝飘摇。 雾杉也不想用跑的,毕竟耗电,但没办法,球车开到半路就没电了,而她只想快点见到柴雨晴。 她跑上三楼,没注意到楼道左边半敞的房门,直接来到柴雨晴家门前。 “雨晴?雨晴你在家里吗,睡着了吗?” 敲了约莫半分钟门,门打开了,柴雨晴擦着头发出现,还没开口,就被雾杉一把抱住。 “我好担心你哦!”雾杉说。 柴雨晴一怔,捏着毛巾回抱。热水澡和雨水,分别冲掉了彼此身上的血腥味。 然而柴雨晴忍不住回想起米途的话,鼻头发酸。 当一个非人比人还要像人,到底应该相信理性,还是认同感性? 雾杉的脑回路则单纯得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还以为你会等我呢。” “……下午就回来了,知道你有事忙,不想打扰你。”柴雨晴带着鼻音,有些愧疚地说出打好的腹稿。 雾杉又问:“那为什么不接电话呢,害我担心一晚上哦。” “下大雨了,手机不小心被淋坏了。”柴雨晴说,用毛巾擦掉雾杉脸上的雨水,接着帮她擦头发,“宴会怎么样?” 雾杉眼珠子转了转,有些心虚:“就那样啦。” “那样?”柴雨晴停下动作,看着她的眼睛。 只见雾杉自己擦起了头发,掩饰心虚:“就是自助餐啦,没什么特别的。” 自助餐…… 柴雨晴想起球场监控拍摄到的画面,一时无言。 “雨晴你呢,晚上做什么啦?” “……哦,外面下雨,只能看看电视,没什么特别的。” 听到这句话,雾杉突然放下毛巾,直愣愣看来。 柴雨晴心中一突,难道说漏嘴了?还是说,雾杉后来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手机!对,她被汪琨拿走的手机! 柴雨晴脑筋急转,可潜意识里,却莫名涌出一股冲动,期冀着雾杉拆穿她的谎言,让她有理由将一切和盘托出。 朋友之间,不该存在这么多谎言。 只是没想到,雾杉哈哈笑了两声,说:“我是问你晚上做了什么菜啦!雨晴你好好笑哦! 柴雨晴微怔,随即莞尔,又听雾杉问道:“有剩菜吗,我没吃饱……” 吞噬异虫的饱腹感只能维持极短时间,一路开车加奔跑,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不是说吃自助餐?”柴雨晴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见雾杉依然没有说出实情的打算,暗自叹了口气,“进来吧,我把剩菜热一下。” 柴雨晴自然没有做晚饭,两个剩菜——西红柿炒鸡蛋和清炒丝瓜——其实都是预备给爷爷中午吃的,结果老人一口未动。 柴雨晴叹了口气,热好菜端上桌,说:“你不回来,我就没有做肉菜,爷爷吃得清淡,你将就一下吧。” 说完,又叹了口气。 很多时候,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谎言便已经说出口了。 “没关系啦,雨晴做什么都很好吃!” 况且饿极了,吃什么都香。 柴雨晴也没吃饭,但毫无胃口,她端了杯水,静静注视干饭的雾杉,决定再尝试一次。 “雾杉……” “我吃完啦!”雾杉把空碗一放,“雨晴我先回去睡觉了哦,明天有惊喜给你!” 惊喜? 柴雨晴张着嘴。 雾杉已经跑出门了,她想跟上去,卧室中突然传来咚地一声。她匆匆走进卧室,发现爷爷摔在地上,正低低呻.吟。 “爷爷!” “……雨晴啊。”柴老爷子这会儿是清醒的,“没、没事,爷爷只是饿了,想下床找点吃的,不小心摔了。没事啊。” 柴老爷子也一天没吃饭,可不得饿么。 至于为什么想不起来吃饭,原因显而易见。 柴雨晴扶他上.床,忍着眼泪说:“爷爷等一下,我马上去做饭。” 另一边,雾杉推开自家家门。 不管她什么时候回来,十二都笔直地站在门后迎接。这种“家里有人等候”的感觉,一旦习惯了,便有些微妙。 从模拟情绪而言,最终浮上来的情绪小球,是“开心”。 “十二!” 雾杉压低声音,抱了抱他,然后模拟出遗憾情绪:“本来想抓几只虫子给你吃的,谁知道它们都莫名其妙死了。十二……咦,你身上好香呀,刚洗过澡吗?” 她闻到了沐浴液的味道。 不光如此,十二身上的衣服也干干净净的,就像刚换上去一样。雾杉跑到阳台一看,果然见到晾晒成一排的衣服,其中一套,和十二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没办法,十二身材太高了,雾杉那日在超市挑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款合适的,便买了两套。 她哪里知道,米途为了找同款,花了整整两天时间,也一口气买了两套,预备着给十二换。毕竟十二碰上异虫就会清醒,一清醒,便会搞得一身血。 正好,昨天一套,今天一套,两套报废的衣服都被新的顶上了。 雾杉自然没有起疑,反而很惊奇地说:“十二,你会洗衣服啦!” 而且把她的衣服也洗了。 从什么都不会,到学会泡面、洗碗、扫地、洗衣服,而且终日待在家里,和管家有什么区别? “我宣布你不是仿生脑瘫了!”雾杉兴冲冲,“你是仿生管家!” - 用剩饭给爷爷熬了点蔬菜粥,等爷爷吃完,再帮他洗漱睡下,柴雨晴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 爷爷的痴呆症离不开她的照顾,雾杉的真实身份,也让她不敢再放任雾杉独自外出。可总不能,因为爷爷把雾杉栓在家里吧? 柴雨晴心事重重。 她抱着膝盖坐在床头,猝然发现,昏暗的房间里出现了一道更深的黑影。 “别怕,是我。” “沉调查官?” 柴雨晴打开台灯,看清了床尾站着的人。 沉宜依旧穿着白天时的装束,谈不上脏,但爬过通风管道,更谈不上干净。她没好意思坐上柴雨晴的床,便绕到一边的梳妆台前坐下。 “很漂亮的梳妆台。”她说。 “……我妈妈的。”柴雨晴回答。 她很快反应过来,以沉宜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不会以这种无关紧要的话开场。说明沉宜这趟过来,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她又紧张起来,但静静等待。 沉宜问:“见过雾杉了?” 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