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又无推测凭据,倒是让人无从宽慰,只觉得言语都是轻飘飘的。 “是,这一城枉死之人的阴炁甚重,幽都中的大人都关注着,某须得回去复命。” “将军慢行。”谢予安颔首。 妙清道人被带走的时候,哈哈畅笑,末了,他笑声一停歇,回眸瞧着谢予安时,眼里都是恶意。 “元神落入时空缝隙,怎么可能回得来?那小丫头定然是元神灰飞烟灭,早死在千年之前了,哈哈哈。” 总不至于再来一次五星相聚吧。 想到这里,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像是被掐着了脖子的鸭子一样,瞪着眼,嘎嘎不出声音了。 五星相聚—— 他落入湖底之时,好似有一次感受到了破阵的时机,只是那时他才身死,血煞又凝练不多,等再反应过来时,湖顶又落了个八卦罗盘阵,再也动弹不得,破不得这囚笼。 所以,他一直在等再一次的五星相聚。 五星相聚—— 莫非—— 顿时,妙清道人失魂落魄了。 “笑什么笑,入了十八层炼狱,你还乐呵呢,傻不傻!”一个阴兵生前是北边的汉子,个头大,说话也直,闷闷嘟囔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踢了妙清道人一屁股,将人踢到了鬼门之中。 末了,他还要嘀咕上一句。 “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丧脸的……脑壳有病吧!” 也是,脑壳没病真不做不出屠戮一城的事!好好的仙长不当,要当阶下囚,啧! 就是过得太舒服了! …… 很快,这一处风平浪静,不见阴兵,也不见一城的血煞亡魂。 夜深了,村子里的人早已经歇下,只屋檐下挂着的方灯燃着烛火。 蒙蒙飘雨中,烛光有些朦胧。 谢予安站在这一处,一时间,他竟不敢往芭蕉村走去。 记忆中,潘垚是入了五星相聚,由一只蝴蝶牵引着,可谁能确定,这乱流恰好是来了此时? 倘若不是此时,他又该去何处寻? …… 芭蕉村。 小庙的屋顶上,戎火草迎着月光抖动着花枝,叶片有些肥厚,绿油油又圆圆的。 因着此处常年有月华笼罩,秋日时分,这戎火草还开着花。 突然,它抖了抖花叶,原来是有一只蝴蝶飞来。 蝴蝶扑棱着翅膀,有星力荧光落下,却也带着时空缝隙的罡风,翅膀一动,风骤起。 戎火草摇得更厉害了,一是风,一也是躲着这蝴蝶。 蝴蝶却执着得很,它走了这么遥远的一遭,可累得不行,又累又饿的,瞧着这难得还开着的花,怎么能放过? 必须饱饱吃上一顿! 另一边,潘垚追着蝴蝶,在时空乱流中紧随着它翩跹的脚步,瞧到熟悉的那一处,眼睛一亮,如风似光地跃了下去。 瞬间,她像是从高空中坠下一般,越坠越低,触底之时,猛地睁开了眼睛。 潘垚左右瞧了瞧,是自己的家,这会儿,这手掐起来会疼,还有肉,热乎乎的。 显然,她这是元神归位了。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潘垚心急得不行,下了床,趿拉着鞋子便往隔屋跑了跑。 透过窗户缝隙瞧里头,潘三金和周爱红睡得正香呢。 潘三金还打起了呼噜,一震一震,要是搁一张纸在上头,保准是飘起又落下。 潘垚捧着脸蛋贪看了好一会儿,怎么瞧都瞧不够! 她可是大半年没见老爸老妈了。 可想死她了! 见两人睡得香,倒是不好吵着人起来。 “对了,府君呢?” 潘垚急急忙忙便往外跑,才出屋门,就瞧到了那一道白色的身影。 “府君!” 潘垚欢喜,“找到你了!” 谢予安回眸,瞧着冲自己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姑娘,蓦地的,他想起了在石像中,他被捡回去的那一天。 那时,天光明媚极了,小姑娘背着日头蹲着地,手将埋了石像的沙子拨开,瞧到石像时,杏眼里是好奇又喜欢的眸光。 她嘟囔着,要带着它回去陪她,做她的石娃娃,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 那时,他只余剩魄残魂,可瞧着小姑娘,一直漂泊不知归处的心却安宁了。 原先只道是合眼缘,却不想,原来是旧日寻寻觅觅的存在…… 那一日阳光正好,正是夙愿得偿的一日。 “恩,还是盘盘找到了我。”谢予安的声音很轻,瞧着潘垚,眼里满满的是喟叹。 潘垚可好奇了,谢予安的那一身血煞是如何褪去。 “你都不认得我了,要是事先和我说一说,我掉到千年前,心也没这么慌。”她有几分埋怨,“你都不知道,要不是有那只蝴蝶,我都不道该怎么做了。” 毕竟,妙清道人是这样的厉害! “对了,妙清道人呢?” 潘垚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叽叽喳喳,谢予安笑了笑,耐心极了。 “是天机被遮掩,”他也有几分愧疚,“真是辛苦盘盘了。” “嘿嘿,不辛苦不辛苦,”潘垚笑了几声,晃了晃悬空的脚,坐在小庙屋檐上瞧着远处的月色,微微眯了眯眼睛。 “现在想想也挺有趣的,还去那么久前的时光里走了一遭。” “……瞧了月亮,还和府君去了许多有趣的地方,吃了好吃的,遇到了大宝仙和薛宁姐姐她们……也算不错啦!” 谢予安转头去瞧小姑娘,只见她眉眼弯弯,不知不觉,他的嘴角也勾起了笑意。 确实是一段开心的记忆。 “对了,府君你知道吗?”潘垚稀罕极了,急急地和谢予安分享这个重大的发现,“钰灵是陶花子呢,你记得陶花子吗?有度真君的媳妇呀!” 谢予安愣了愣,这事儿他倒是不知道,那时,他神志蒙昧,多数时候都是不清醒的,平时只瞧着潘垚,旁人的事便是听了,也没有搁在心间。 紧着,他便瞧到潘垚掐了个灵符,符光漾过,成了一只灵鹤。 只见灵鹤的羽翅一拍,脖颈昂然,朝着西南的幽都方向飞去了。 “盘盘,你这是?”谢予安不解。 潘垚偷偷笑了笑,有几分狡黠,“说起来,妙清道人和有度真君除了是师徒的关系,还是翁婿关系呢,这是亲上加亲的大喜事,当事人不知道怎么能行?” “我给他们捎个信去,两个人在幽都里也有个伴,受刑都有亲人在呢。” 他乡亲人见亲人,两眼泪汪汪! 多开心的事呀。 瞧她多贴心! 谢予安:…… 片刻后,他也忍不住一笑,“确实是件开心的事。” …… 说起血煞褪去,谢予安还感叹世间事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你还记得那两尊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