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里反而会让将士们分心想保护他。 赵言钰很想回榕城去找齐莞,无奈作为主帅他无法随心所欲,只能让六皇子将五心花拿回去交给她,这五心花他已经让人检查过了,并没有问题。 五心花长得像莲,颜色雪白,有五片花瓣,即使从枝上摘下来,仍然能够保持个把月才会腐烂。 六皇子拿着装五心花的匣子,故作玩笑地问,“就不怕我将这五心花毁了?” 赵言钰狐疑地看他,“为什么要毁了?” “这是给齐将军的解药。”六皇子说。 “殿下不会想失去一个忠心耿耿的大将的。”赵言钰反问道,神情看起来毫不在意,似乎很肯定六皇子是不会让齐正青就这样死去。 六皇子轻笑出声,摇了摇头,“赵言钰,我该庆幸你当初没有投靠大哥或者四哥。” 赵言钰笑了笑,不置可否。 没有继续在军营停留,六皇子带着他的侍卫回到榕城。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齐正青,见齐正青的脸色比他离开的时候稍微好了一些,还以为他拿到了解药,齐莞却说只是暂时,体内的毒血依旧未清。 “小赵大人已经拿到五心花了。”六皇子将匣子交给齐莞。 齐正青本来对于解毒已经无望,一听六皇子说已经拿到五心花,微怔地看向他。 六皇子也正好看着齐正青,他正色道,“齐将军,望你早日康复,大周需要你将东胡人赶出去。” 这话说得充满期待和肯定,令已经灰心的齐正青感到一阵恍惚,他看着六皇子年轻的脸庞,仿佛见到年轻时候的陛下,陛下那时候也是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将来需要他替他守住大周的江山。 他仍然记得陛下那时候对他的信任和肯定,那陛下还记得吗? 齐正青苦笑,对着六皇子点了点头,“多谢殿下关心。” 齐莞拿着五心花非常高兴,“三叔,我这就是煎药。” 橙心草的毒并不是只要服下五心花煎出来的药就可以了,必须和其他药材配合,将五心花的梗煮出半碗药,花瓣捣烂敷在伤口上,五心花只有一株,她不能浪费了,得再研究一下才能给齐正青煮药。 齐正青笑着说,“辛苦你了。” “三叔这话我可不爱听。”齐莞笑了笑,拿着五心花退了出去。 海叔和洪大山在外面守着,他们听说六皇子带来了五心花,心里松了一口气。 “得立刻跟老太爷说,他要是知道三爷的毒有药可解,定会十分欢喜。”海叔说道。 齐莞颔首,“没错,我一会儿就写信去给祖父。” 洪大山抹了抹眼角,“我就说将军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的。” “是啊。”齐莞含笑点头。 如果真的拿不到五心花,齐正青身上的毒自然就无法解,如此一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齐莞拿着五心花到自己的屋里,从配药到煎药都亲力亲为,连白卉都被她叫到外面去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齐莞才从屋里出来,手里托着填漆托盘,上面有一碗无色无味的水,和一个圆形的小罐子。 “少夫人?”白卉看着她。 “去三叔那里。”齐莞眼睛因为兴奋而显得异常晶亮。 六皇子和洪大山等人都已经在屋里等着了,他们都紧张这五心花究竟能不能解了齐正青身上的毒,当他们看到齐莞出现在门边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屏息看着她。 齐正青这个当事人却反而显得很轻松,仿佛将生死看得比谁都通透了。 “三叔,吃药了。”齐莞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捧着瓷碗走到齐正青面前。 “辛苦了。”齐正青笑着对齐莞说,接过那碗能救他命的药一口就喝下去了,然后咂巴一下道,“味道不怎么好,水还比较好喝。” 洪大山一颗心是悬在半空,听到齐正青这显得过于不认真的话差点炸毛,“将军,这是药,是五心花,是解毒的,救命的。” 齐正青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齐莞面上的神色平静无波,心里却还是很紧张,只是她不能让他人看出她的紧张,“三叔,那换药吧。” “哦,来吧。”齐正青继续从容淡定地说。 六皇子见齐正青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经不在乎,以为他是被流言影响,被冤枉是卖国贼心里难受,变得心灰意冷,他忍不住劝道,“齐将军,东胡人狡猾奸诈,你要赶紧养好身体,替大周拿回三座城池啊。” 齐正青笑着说,“拿回自己的东西就够了吗?怎么也要东胡人赔偿的,殿下放心吧,小赵大人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你呢?”六皇子问。 洪大山看了看齐正青,又看向六皇子,心里有几千句抱怨忍着没说出来。 难道击退东胡人是将军的责任吗?当初将军在葫芦沟生死未卜被东胡人围剿的时候,怎么没人去救他?大周的城池关将军屁事啊,都已经认为将军是卖国贼了,难道还指望将军去为大周出生入死,然后再被冤枉通敌卖国吗? “殿下,臣老矣。”齐正青说道,“臣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早该卸甲归田。” 六皇子闻言一惊,“齐将军,何必言老?” 齐正青正当壮年,哪里就已经老到需要卸甲归田了。 “橙心草的毒在三叔身上太多天了,早已经伤了他的五脏六腑,就算解毒痊愈,身子与之前的也不能相比了。”齐莞适时开口。 虽然齐正青的身体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但为了让六皇子放下疑心,只能这么说。 六皇子不知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齐正青已经继续开口,“希望殿下能替臣与皇上请罪,望皇上能准臣卸甲归田。” 凭着父皇与齐正青的情谊,是一定会同意的,只是……在所有人还在误会他的时候选择卸甲归田,未尝不是一种对父皇的无声抗议和失望啊。 “你安心养伤吧。”六皇子只能这么说了。 齐莞替齐正青重新包扎了伤口,不知是不是药力发作,齐正青显得昏昏欲睡。 “三叔,您觉得怎样?”齐莞小声问道。 “全身如火烧。”齐正青艰难地开口,他觉得全身好像在火海之中,又热又痛。 洪大山叫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解药有问题?” 六皇子紧抿着唇。 齐正青昏厥过去,全身汗水直冒。 “将军!”洪大山紧张地大叫。 齐莞拭去齐正青额头的汗水,发现这些汗水带着异味,便对洪大山说,“可能是药力发作了,且莫要紧张,再捎带些时候。” 洪大山将信半疑,他看了六皇子一眼,会对解药动手脚的自然不会是赵言钰,那就只能是这个太子殿下,如果将军真的出了什么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