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始乱终弃的琴酒,作为回报,也会助别所完成心愿。 别所觉得不可思议,无论是琴酒和安室恋爱,还是安室被抛弃后依旧穷追不舍。 仔细看,两人应该刚打过一架,这会儿又亲得像世界末日。 别所更不理解了,他一向清心寡欲,难以承受这种过于浓烈的感情。 或许是看得时间太久,安室停止了亲吻。他放下琴酒别在耳后的长发,头按在自己肩膀上,面无表情地朝众人看过来。 “有事吗?” 认识安室这段时间,对方总是笑容温和,还是头一回露出这么具有攻击性的眼神。 安室捏着别所最大的把柄——他母亲的下落。别所不敢造次,朝身后的保镖挥挥手说:“狙击干事长的不是他们,身高和样貌都不符。” 毕竟别所是唯一看见过袭击者真容的人,大家头也不回地撤退,速度快得像后面有恶鬼在追。 其实哪儿有什么恶鬼,最多就是两个有伤风化的男人。 等几人完全在视野消失,安室察觉琴酒的异常。对方靠在他的肩上,整个人发出一阵阵的颤抖。 安室把人拖出怀抱,望见琴酒被亲得艳红肿胀的唇,也望见那张布满冷汗痛苦的脸。 他心跳一顿,着急忙慌问:“黑泽,你怎么了?” “Dice。” 琴酒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个单词,翻遍浑身口袋,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安眠药的瓶子,哆嗦着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他犯了瘾,但药已经吃完了。 * 收到安室联络的Gin立刻赶回仲夏夜,阿智忧心忡忡地呆在店外,一见他,赶忙把人往二楼卧室领。 两人还没到门口,里面就传出阵阵声嘶力竭的吼声:“放开我,安室透。信不信我杀了你。” Gin脚步微顿,询问般地看向阿智,阿智欲言又止,深吸口气推开门,房间内残酷的景象映入Gin的眼帘—— 和自己一模一样长相的琴酒被绑在床上,四肢由扎带和手铐双重固定,因为剧烈挣扎,皮肤破损,沾染上鲜红的血迹。 安室则站在不远处毫不退让地注视他,额角像被砸伤,正汨汨淌血。 Gin在脚下发现几块马克杯的碎片。 安室听到动静转头,看到他时明显松了口气。 “他怎么了?” “……我们出去说。” 一旁的阿智自告奋勇留下来陪琴酒,安室默了下同意了,又补充一句:“站远点,他现在攻击性很强,我们马上回来。” Gin瞥了眼床上的琴酒,对方化身成失去理智的野兽,和他目光交汇时,眼里都带着浓稠的恶。 “……” * 关了卧室的门,琴酒对阿智的咒骂仍旧源源不断地从身后传出。 安室冷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标签,“那家伙说,你知道从哪儿能拿到这种药。” 被人揉皱又展开的标签上写着似曾相识的字母,『Diaslumber』。 Gin马上把琴酒的惨状和有过一面之缘的药物联系起来,甚至考虑得更深。但他不愿意相信。 他常年淡然的脸上露出抹显而易见的震惊。 安室见状,迫不及待问:“你真知道这药是哪儿来的?” Gin盯着安室,斩钉截铁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 这一晚,回到警校的Gin心烦意乱,状态差到连萩原等人都察觉端倪。 Gin随意搪塞几句,回到自己寝室,躺在床上许久也难以入睡。 他辗转反侧,脑海里都是琴酒野兽般嘶吼,看到顶着和自己一模一样脸的人沦落成那样,对Gin内心的冲击是最大的。 但琴酒说过,Boss已经同意他回组织,这瓶药也是Boss给的。 Boss为什么要故意害他成瘾? * 天蒙蒙亮时,Gin做了个决定。他翻身下床,穿上那件标准性的黑风衣,出门走向和警校截然不同的地方。 早上操练,降谷第一个发现黑泽不在,他保持标准站姿,一双硕大的猫眼却四处乱瞟。鬼冢经过身边不轻不重地哼了声:“那家伙早上跟校长请假了。你们可真是臭味相投,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 又一次站在乌丸办公室门口,Gin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严格来说,这是他杀了师傅斯汀格后第一次跟对方见面。 他曾经仔细观察过自己和琴酒,双方的容貌和举止都一般无二,唯独眼神,琴酒的要更坚定、淡漠。 一想到对方现在的模样,即使是Gin也心存不忍。 他抬手敲门,得到同意后进了房间。 乌丸站在落地窗前向下俯瞰,看到Gin来,不着声色地从头到脚打量一眼,笑道:“有事吗?” 虽然这么问,Gin有种直觉,对方知道他为什么来。 “上次的安眠药效果很好,想请问您这儿还有没有多余的。” 乌丸没直接回答,而是招呼Gin站得更近。Gin照做后,乌丸自顾自转头。 “等你站到足够高的地方就会发现,以前觉得很大的东西原来只有这么小,无论是车马建筑,或者是人,都小得像个一脚就能踩死的蝼蚁。你说对吗,Gin?” Gin听出乌丸的暗示,若无其事说:“Boss,没记错的话,只有您的办公室在最高的这层。” 乌丸勾了勾唇,笑容颇为自得,他又转头审视面前的下属。Gin回忆起琴酒的姿态,在乌丸的视线中很快抖了下手腕,又用另一只手握住,像在竭力克制。 “你怎么了?”乌丸明知故问。 “抱歉,Boss。” 乌丸沉默了下:“上次的事你改变主意了吗?” Gin压根儿不知道乌丸指的是什么,上次跟对方交锋的是琴酒。他略微思考,摇头恭敬道:“没有。” 一声冷嗤如尖箭直冲Gin的脑门,乌丸脸色骤沉,转身从办公桌的第二层抽屉取出个药瓶扔给Gin。 “滚出去。”他斥道。 * Gin把拿到的药给了安室。安室没问他上次为什么刻意隐瞒,而是打开药瓶直接凑上去闻。 Gin下意识想阻拦,安室说:“不是粉末状的,没关系。” 药品白色无味。安室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Gin不由哼了声:“你听起来就像个经验丰富的警察。” 安室瞥他一眼,“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一直在想,你和那家伙到底谁叛变了。现在看来,是他。” 安室很快笑了下,不置可否。 “但我查过,这种药在美国已经批准上市,也没爆出成瘾的新闻。你怎么确定他不是嗑别的嗑上了瘾?” 安室把药小心翼翼放回瓶子里,拧紧瓶盖,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Gin,“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试图否认黑泽现在这样,是这款安眠药造成的。你在害怕什么?害怕自己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