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那一战,只是点燃夏侯般埋线的引子。” “栾国大败到如此地步,看来短时间内是不会再犯大周边境了。” “没错,只是他们不进犯他国,便是要内清了……”夏侯虞话毕,不安地看向楚祯。 明显楚祯也反应了过来。 夏侯般情势危机。 若他能蛊惑栾国国主,此战败皆因阿道玑自作主张,或可有一线生机。 夏侯虞安慰道:“李启华未传回夏侯般遇险的消息,便还有希望。” 楚祯力竭坐下,撑着床头慢慢躺倒,也说:“的确……” 方才的兴奋过度消耗了楚祯的体力,此刻又是昏昏欲睡。 夏侯虞眼中的担忧立刻溢了出来。 楚祯看出来了,便说道:“方才我偷偷吃了你给我的药,放心。” “你……”夏侯虞出了说一个“你”,旁的再无法说出口,只能道:“多睡会儿吧。” 楚祯这一睡,便是睡了三天三夜。 待他醒来时,李启华已经收兵回到池定城。 楚祯立刻将李启华唤来,询问黑衣男子的安危。 李启华如实答道:“看着那男子依旧在军中有一席地位,阿道玑时不时还询问他的意见。 “那便好,”楚祯松了口气,“那便好……咳咳……” 楚祯捂嘴咳嗽,再摊开的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滩浓黑的血。 瞅着这血的颜色,落红应是已深入骨髓。 李启华眉头蹙起,不敢发一言,静静地低头等候楚祯下一步的命令。 楚祯擦掉血迹,轻笑让李启华退下,并道:“李将军辛苦了,待回到长安,陛下定会重赏你。这段时日便好好休憩整军吧。” “是。”李启华沉声答道,转身走了。 夏侯虞立刻推开帐帘走进来。 他看见楚祯发灰的面色,便已知楚祯的身子到了如何地步。 楚祯如何不懂夏侯虞,立刻说:“比上一次要好,起码记得,你们每一个人。” “嗯,记得便好。”夏侯虞低头轻轻说道。 楚祯望着夏侯虞半晌,突然神秘地笑了。不等夏侯虞反应过来,一朵紫色的小花递到了面前。 夏侯虞怔了一下,不解其意地接了过来。 楚祯解释道:“帐内角落突然这样一朵小花,过了不少时日,今日好像要枯萎了。我自作主张将它摘下,或许还能维持此刻的美丽多活几日。” 夏侯虞盯着手中这朵小花,突然想起了西南风沙林神树身上长出的那朵神花。 那朵神花因为楚祯而生,又因他夏侯虞的离开,被楚祯摘下又迅速枯萎。 夏侯虞转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儿端着一个泥坛子回来,将花养了起来。 “漠北的土地不适宜它生长,我换个养料,精心将它养起来,飞飞你看如何?” “好啊。”楚祯开心道。 “近日公务繁忙,飞飞帮我照看它吧。”夏侯虞柔声说道。 楚祯爽快答道:“没问题。” 夏侯虞抬手拍拍楚祯的肩,转身要走。 楚祯在他背后突然扬声道:“还有我!” 夏侯虞转身。 楚祯笑道:“花和我,我都会好好照看。” 第86章 陛下 李启华攻下栾国半城关后,一开始夏侯般的消息还会断断续续传来,直到最近一个月,一点消息都无。 楚祯和夏侯虞最开始都用栾国路途遥远,消息传来需要许多波折。可时间久了,他们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莫说夏侯般没有消息,就连被刺瞎双眼的阿道玑也不知动向。 栾国国主到底是否还新人他仅剩的这个儿子,还是当机立断撸了阿道玑的大殿下身份。 任谁也才不透。 除了楚祯和夏侯虞,没人知道内应竟是前朝储君夏侯般。 他们再有心,也无力分担。 恰逢楚祯身体逐渐衰败下去,军中除了加强漠北边境的防卫,还有的就是一股死寂般的哀伤慢慢蔓延着。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提黑衣男子,不提楚祯的身体。 直到两个月后,秋日将近,阿道玑一封请柬送到了池定城中。 这次他邀请的依旧是夏侯虞或楚祯二人之一。 李启华拿着请柬面色沉重地走进了大帐。 楚祯正被夏侯虞拍背咳出噎在喉咙的一口淤血。 李启华走进来,看看楚祯,又看看夏侯虞,连“参见陛下”几个字都忘了说。 夏侯虞一眼便明了李启华手中的是什么东西,并未计较李启华的不尊敬,对他道:“放下吧。” “是,陛下……臣先退下了。” “嗯。” 楚祯撑在床边缓过一阵,拿起帕子擦掉嘴边血渍,勉力靠在床头,注视着夏侯虞去取请柬的动作。 夏侯虞打开请柬,细细阅读,眉头逐渐皱起。 楚祯问:“夏侯般如何了?” 夏侯虞:“阿道玑拿夏侯般的性命威胁我们二人前去与他会面。” “我们二人?” “……其一。” 楚祯:“你如何决定?” 夏侯虞盯住楚祯的眼睛:“你知道的。” 楚祯:“你也一定知道我的决定。” “别想了,蛮离荒突围那次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自作主张。” 楚祯笑了几声:“那时的我们,许久未见,见一面少一面……” “现在不是吗?”夏侯虞打断楚祯。 “……是,所以我不会再给你下药。我们公平竞争,劝说对方。” “不可能,我是天子。”夏侯虞逼近楚祯。 楚祯抬起手,将夏侯虞滑落的发丝为他挽到耳后,说:“我大概能猜到你们的计划了。你觉得,让两个天子都沦陷于敌国,合适吗?” 夏侯虞一下子想后撤,后脑却被楚祯禁锢住。 楚祯:“阿道玑现在就是个疯子,他不会想如今大周国力强盛,万一杀了你栾国也就被灭了。所以你不能赌他不会杀你,相反,他绝对不会杀我。” “你又凭何如此肯定?” “他两次败于我之手,他绝对不会立刻杀我而后快。他恨不得慢慢折磨我。” “你知道你说出这番话,是在一刀一刀捅我的心吗?” 楚祯似是被逗笑了,抚摸夏侯虞的脸庞,道:“落红这个毒,致命也能救命。不到它天定的命数,我是死不了的。” 夏侯虞眼角含泪,笑了:“这并不是公平竞争,你在单方面劝说我。” “因为我说的句句在理,你无法辩驳。” “……为什么世间事,无人能控呢?”夏侯虞痛心疾首。 楚祯笑着回道:“起码我在这段日子里,没有不记得你们任何一个人,没有发疯,没有失智……净舟,我很感谢你。” “闭嘴……” 楚祯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