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成片的榆树,苍郁的枝叶沐浴在阳光之下。 “这能吃吗?它们有主的吗?可以随便摘吗?”顾青辰三连问。 叶如尘笑眼流转,“阿辰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顾青辰不知,叶如尘捋一把榆钱儿摊开在他眼前, 圆薄如钱币,鲜嫩不已。 “这里是榆镇, 遍地榆树,你看这一片都没有田地,该是无主的。” 叶如尘带着顾青辰爬上一颗粗壮的老榆树, 给他找了一个好位置放下。 顾青辰两眼放光,学着叶如尘的样子摘榆钱。 满满的一把榆钱握着手心, 细细软软的,捏起一小片放在嘴里,嚼着一口清甜,妙不可言。 小竹篮很快被装满,叶如尘站在树下对顾青辰张开手,“阿辰,跳下来。” 顾青辰坐在高高的树杈上,一袭水蓝色长袍飘逸出尘, 额间一点朱红,明媚动人, 给本来清雅脱俗的美人添了几分妖冶。 他一手扶着树干低头望去,眉头轻锁,犹犹豫豫,“我不敢。” “别怕,我会接着你的。”叶如尘清亮的声音安人心神。 顾青辰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往前倾去,像一只折翼的蝴蝶,飘然而下。 叶如尘足尖轻点,飞身搂住顾青辰,缓缓落地。 过了好一会儿,顾青辰还趴在叶如尘的怀里不动,叶如尘哑笑,伸手刮了下他的翘鼻,“别装了,睁眼。” 顾青辰睫毛轻颤,悄悄睁开眼,没有一丝害怕的神色,灵动的眼珠转了转,装模作样,“好吓人,腿都软了。” 叶如尘弯腰伸手抄起他的膝窝,以公主抱的姿势把他的娇夫郎塞进了车厢。 两人慢悠悠赶着路,进村时已临近黄昏。 迎面走来一个貌美的小姑娘,十五六岁的模样,肩上还背着包袱,有些面生,叶如尘不甚在意。 姑娘无意间瞥了眼叶如尘,脚下不稳,突然踩着一颗石子歪倒在他们的车前。 她狼狈地坐在地上,伸手握着自己的脚腕,精致的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惹人怜惜。 叶如尘急忙拽着缰绳,让驴停止前进并往后退了两步。 不会是碰瓷的吧? 叶如尘问道:“你还好吗?” 那姑娘作势想要站起来,发出“嘶”的一声抽气声,连忙按着脚腕。 她抬头望向叶如尘,紧咬着下唇,明亮的眼眸含着薄雾,“我脚歪了。” “公子,我好像走不了了,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姑娘娇声祈求,眼巴巴的模样楚楚动人,任谁都拒绝不了。 “好呀,那你自己上来吧。”叶如尘淡淡地说道。 听到这话,正要掀开帘子看什么情况的顾青辰动作一顿,神思恍惚。 那姑娘眸光微闪,“多谢公子。” 然后用手撑地,在叶如尘的注视下缓缓站起来,走到车厢一侧。 没有脚凳,她还歪着脚行动不便,这驴车不太好上。 姑娘飞快地看了眼叶如尘,羞涩地低下头,轻声问道:“公子,我,你能扶我一下吗?” 车厢内的顾青辰呼吸一滞,瞬间冷了脸,起身准备出去。 “驾~” 叶如尘轻笑,小驴鞭“啪”的一声脆响,驴车突然动了起来,快速走去。 顾青辰半站的姿势猛地晃动一下,跌坐回去,忙扶着侧壁稳定身体。 坐稳后顾青辰一脸迷茫,掀开帘子,“夫君?那姑娘呢?” 叶如尘冷哼一声,“她是装的,这种人我见多了,要是真给她送回家,肯定会被赖上说我们撞了她,用心险恶。” 顾青辰伸手戳戳叶如尘肩膀,问道:“那夫君知道她为什么要赖上我们吗?” “当然是讹钱呀,阿辰,出门在外切忌滥好心,以免惹祸上身,记住了吗?” 顾青辰听后一时语塞,叶如尘扭头追问:“阿辰,记住了吗?” “记住了。”顾青辰哭笑不得,心情十分愉悦。 到了家,院门落了锁,竟是没人。 想来顾父他们可能去地里了吧,叶如尘拿出钥匙开了门。 桃红梨白春意浓,半月不见,这满院风光更胜。 他卸了车,将驴牵到棚下歇歇,给它的食槽填满草。 顾青辰将车里的东西都拿到了屋里,独留一篮榆钱儿在院中石桌上放着。 收拾完东西,他拿着榆钱问:“夫君,这个怎么吃?” “拌糖,拌豆腐,蒸饭,做窝窝,煮粥,包饺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那今晚怎么吃呢?” 叶如尘想了想,“煎蛋饼吧。” 时间也不早了,两人一起去厨房做饭,顾青辰烧火,叶如尘下厨。 不多时,顾父他们都回来了。 “小叔,叔丈!” 团子闻着味儿兴冲冲跑进厨房,“你们回来了!” 顾母问:“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都放榜好些时日了,大家轮番上门祝贺,总不见你们两人。” “娘,我们在余府多住了些时日。”叶如尘回答。 “大家都知道夫君考过了?” 顾青辰注意到顾母说的有人来祝贺,有些诧异,院试结果不会报上门的吧? “镇上恰巧有人从府城回来,可不得了,这消息整个县都传遍了,谁不知道咱杨家村出了个小三元。” 顾母笑了笑,开心极了,自己这宝贝儿婿,真是越看越喜欢。 翌日上午,院外突然传来咚咚敲门声,顾母对叶如尘道:“看,定是知道你回来了,上门寻你的。” 说着,顾母起身去开门。 然而门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陌生妇人,正踮着脚尖好奇的往院内探视。 那妇人手里捏着帕子,一身呛人的脂粉味,一见有人出来,手一挥,咧着嘴问道:“这是小三元叶秀才家吧?” 叶如尘跟了出来,“娘,是谁呀?” 门外妇人的眼珠一下就转到叶如尘身上,大声说道:“哎呦,这就是叶秀才吧,可真是一表人才。” “你是那位?”顾母皱着眉头,客气的问道。 “我这儿有一桩好事要说与叶秀才,妹子,咱进去细说。” 顾母打开门将人放了进来,坐在院内石桌上,叶如尘开门见山,“你是何人,有什么事?” 那妇人拿着帕子掩口而笑,“叶秀才,我是与人做媒的,这儿有一门绝好的亲事要说给你。” 顾母和叶如尘瞬间沉下脸,顾母目光犀利地盯着媒人,冷声道:“你上门说亲,难道不知别人已经成家了吗?” “嗐,自然听说了。” 媒人不以为意,讥讽的说道,“不就是个上了年纪的哥儿吗,都成婚一年多了,别说儿子,连根毛都没生出来,怎么配的上我们叶秀才。” “妹子,我与你儿子介绍个姑娘,长的是如花似玉,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