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寄枝转着筷子用筷头敲击碗沿,愉快地笑。 他不说话,涟绛愈加心慌,强装镇静:“他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金寄枝终于开口。 涟绛松一口气,紧接着又听见金寄枝说:“只不过是与七殿下打了一架,被罚四十九道天雷而已。” “你说什么!?”涟绛周身一震,瞳孔骤缩。 四十九道天雷,足以伤及神骨,终生留疾。 他知道天帝不喜欢观御, 从来都只将观御当作自己统治三界的筹码。但他从未想过,天帝竟待观御如此狠心,以前施以鞭刑便也就罢了,如今却是能要人命的天雷极刑。 “绛儿,”金寄枝看着他难以置信的神情,企图将手搭到他的肩上,“反正观御天生神骨,四十九道天雷而已, 他不......” 涟绛避开他的手,夺门而出。 金寄枝双手落了空,凝视着涟绛匆匆消失的身影,眼神阴翳地笑起来:“四十九道天雷不会要他的命,狼族的二殿下可不一定。” 金曜回到酒楼中时,涟绛正好疾步而出。 两人撞在一处,金曜先是出声道歉,看清是涟绛后纳闷地叫住他:“上神,无烟子抓到了,你......” 涟绛飞快的步子顿住,看见他身后被擒住的无烟子时再等不及听他说话,只对无烟子道:“想活命就跟我走。” 无烟子扭头不理会他,只当他和其他人一样想杀她立功,口中之言也并非真心。 “我不会杀你。”涟绛扯下塞在她嘴里的麻布,看金曜一眼,“吸人精气者另有其人,我不信你没有察觉。” 金曜倏地抬头,他确实想过另一种可能,所以才会觉得无烟子有同伙。但金寄枝一口咬定此事就是无烟子所为,他作为小辈不好驳斥,只能随师兄们一道捉拿无烟子。 涟绛捏诀解开绑住无烟子的绳索。 押着无烟子的人顿时伸手加以阻止,却又在金曜警告的眼神里缩回手。 重获自由,无烟子看涟绛一眼转身就跑。 涟绛并未阻止,只朝着她说:“如今所有人都想杀你,你逃不走的。” 无烟子驻足。 涟绛接着说:“你若是信得过我,就跟我走。” 语罢,他也不等无烟子作出选择,只朝着金曜微微颔首,便疾步离开。 无烟子愣了一愣。她扭头瞪金曜一眼,不知是想表达什么,随后三步并做两步追上涟绛的步伐,但是又不敢走得太近,始终与涟绛隔着一段距离。 “我不会吃人,”涟绛一面走,一面说,“你可以跟紧些。” 无烟子半信半疑,试探着缩短些距离,盯着他的背影哑着嗓子问:“为什么救我?” “你想听什么理由?”涟绛不答反问。 无烟子懵住,接不上话。 涟绛便笑一笑,不再出声。他寻着云沉留下的记号,找到一户农户家中,将无烟子交给云沉:“你帮我照顾她几天,我回九重天一趟。” 他甚至连水都没顾得上喝,急匆匆转身就走。 “小公子!”云沉微愣,急忙追出去,叫住他,“天界有规矩,下凡历练者三年未满不得归天,你......” 他怔愣片刻后转过身,云沉的声音在看清他微红的眼圈时戛然而止。 “可要是我不回去,他受着伤,身边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渴了连水都没得喝。” 云沉:...... 这倒也不至于,长生殿里那么多仙侍又不是吃白饭的。 “我不在的话,他要是伤口疼,都没人帮他吹一吹,”涟绛越想越觉得难过,“也没有人帮他上药,背上的伤他自己又够不到,万一发炎怎么办......” 云沉欲言又止,终于吞吞吐吐道:“其实,凤凰无论何时都可以随意来往于三界之间,你只要找......” 涟绛抹去眼角的两滴泪:“我就知道小山神你一定有办法。” “你......”云沉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无奈之下正欲叮嘱几句,涟绛先搂了下他的肩,然后捏诀消失得无影无踪:“谢谢你,等我回来一定请你喝酒!” 云沉抬头望向天际,缓缓补全后半句话:“......万事小心。” 第111章 混账 涟绛到长生殿时已然入夜,天色昏暗不清,殿中却不似以前那般灯火通明,反而是只点着廊上的一两盏烛灯。 他轻车熟路地避开守夜的仙侍,推开观御房门时一颗心依旧跳得飞快——他到瑶山寻步重时,好巧不巧撞见步重与人难舍难分地亲在一处。 他彻底呆住,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趁两人还未留意时转身离开,但步重松开那人衣领,转身先叫住他:“涟绛!” 涟绛只好留步,回头才发现步重并不介意他撞破此事,只抬手抹去嘴角被撕咬出的血,问他有何事。 他支吾着说“没事”,并不想打扰两人。 “没事你能来找我?”步重并不信他,进而朝着身后榻上的人抬抬下巴,“你可以回去了。” 那人闻言站起身捡起衣裳往外走,涟绛这才看清他是个男子。 “你们......”涟绛难以置信。 步重:“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他。” 涟绛眨眼,心说你喜欢的人多了去了,我就算是知道也分不出他是哪一个。 “行了,”步重似是看穿他心中所想,不大自然地咳一声,“你找我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涟绛见那人已走,想是暂时不会回来,便将心里想的都告诉步重。 步重听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私回九重天,你就不怕被逮到挨罚么?” “罚就罚了,”涟绛无心考虑这些可能,直言说,“大不了跪上几天。” 见他如此坚决,步重便没再规劝。 两人往九重天赶时,步重思来想去,还是问:“你这么紧张他,喜欢他啊?” 夜风吹得涟绛睁不开眼, 也将临到嘴边的“不”字吹回去。 先前云沉提起时,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否认,因为他觉得情爱只能是男女之间,他也深知金寄枝其实并非真的喜欢他——金寄枝送他扇子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争一个面子,但没想到吃了瘪,于是后来故意亲昵地叫他“绛儿”恶心他。 但眼下步重再问,他突然不确定了。 “涟绛?”半晌没等到回答,步重疑心他睡着了,抖抖翅膀试图将人摇醒。 涟绛急忙揪住他的羽毛稳住身子:“我不知道。” “不知道?”步重被他逗笑,又觉不可思议,“他教你那么多事,连命招都毫不吝啬地教给你,就唯独没给你开开情智?” 涟绛默不作声,步重又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