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江侑安。 江侑安脸上的笑容腼腆又羞涩,眼睛有些紧张地半垂着,时不时侧目瞅一眼挤到他身旁的同学,又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垂眼看向地板,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局促不安。 摄像师按下了快门键。 画面定格在了这一瞬。 江侑安和蔺繁都没有看向镜头。 好不容易熬到了散场,江侑安被方塘扶着回了后台,才刚把道具服脱下来,江其深和江昀他们就来了。 万韵和有些心疼地擦了擦江侑安额头上的汗,道:“早知道再给你做薄一点了,这再多穿一会儿得中暑了。” “去换个衣服吧。”江昀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江侑安,完全不在意江侑安头发上的汗水,伸手揉了揉之后皱眉道,“全身都是汗,别感冒了。” 江侑安朝自家爸妈笑了笑,又拨开袋子看了一眼,而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我待会儿再换.......” 一听江侑安这话,江其深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拧眉看向江侑安,开口道:“醒醒,你先换衣服,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江侑安噎了一下,抬眼望向江其深。 江其深的目光透着不容拒绝。 江侑安犹豫了半响,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头,拎着袋子去找换衣间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两个孩子之间有小秘密了,万韵和和江昀对视了一眼,又看向江其深。 最后终归是要告诉江昀夫妻俩的,江其深叹了口气,还是把江侑安上台表演前发生的事告诉给了两人。 “听起来你不是很愿意让醒醒去。”万韵和对江其深道。 江其深默了半响,才有些无奈道:“他年纪还小,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草率地做决定。” 更何况江侑安文化课的成绩一直都还不错。 虽然在稳定下滑,但是...... 江其深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艰难地憋出了合适的话语。 但是总体来说还行。 江昀眉梢扬了扬,倒是一眼就看出了江其深的想法,思虑了一会儿才道:“这事还是看醒醒的意愿吧,醒醒如果想去,咱们还是支持他更好。” 万韵和也耸了耸肩,道:“对,醒醒心思重,很多事情也许比我们想的还要更深更复杂,比起我们去给他安排好一切,还是让他自己决定来的好,更何况醒醒确实很爱画画,也许去Y市是个不错的选择。” Y市机会多资源多,比赛也多,醒醒如果真的想选择画画的道路的话,去Y市是最好的选择。 江其深倒是预料到了两人都会支持醒醒,但在亲耳听见两人的回答时还是没忍住低落了一瞬。 万韵和也有些不忍心,伸手摸了摸江其深的后颈,安慰道:“没事的,Y市离的也不远,见面也没有那么困难的。” 江其深没搭腔。 万韵和和江昀怎么可能会舍得江侑安一个人去别的城市学习生活?更何况江其深也马上高三了,再过一年也许也要离开了。 但是他们一向尊重孩子的意愿和选择,也不愿意干涉和阻碍。 “听听醒醒的意思吧。”万韵和拍了拍江其深的背,轻声道。 刘木晨在房间里等了半天才等到了江侑安一家人。 在看见两个眼熟的面孔后,刘木晨傻眼了,眼珠子一会儿沾在江昀身上,一会儿又讷讷地移到万韵和身上,本来打好的草稿瞬间泡了汤,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出来。 万韵和温声道:“其深已经和我们说过了,但是还有一些细节方面我们不太了解,可能需要你再详细说说。” 刘木晨结巴了一下,嘴巴里还没酝酿出一个半个字,脑袋就不受控制地点了下来。 有江昀和万韵和在,江其深也不再说话了,静静地在一旁站着,偶尔抬眼望一眼房门,关注着江侑安的动向。 江侑安早早地换好了衣服,但也没有急着进门,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刚才不小心听见他的家人间的对话。 他们都是不反对的。 完全遵循他的意愿。 江侑安骤然纠结了起来,一时间拿不定起了主意。 他很爱画画,从小就很爱,有一个可以全身心投入进画画的机会,他肯定是不想放弃的。 但是又偏偏要去别的城市,远离家人和朋友,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 这太难受了。 江侑安有些痛苦地把脑袋抵在了墙上,挣扎了好半天才终于伸手拉开了房门,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蔺繁换好衣服卸完妆之后习惯性去找江侑安,在后台转了几圈之后也没看见江侑安的身影,直到被段京辞神秘兮兮地拽到了一间房间外,才疑惑地开口道:“干什么?” 段京辞夸张地嘘了一声,小声道:“我刚看见江侑安进去了,还有好多人在里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蔺繁皱起了眉毛,想说直接进去不就行了,但是又不由自主地学着段京辞的样子凑近了房门开始偷听了起来。 刘木晨还在说着江侑安去Y市的好处。 资源的倾斜,各种有名有号的老师指导,还有许许多多国家级省级的比赛机会。 只要江侑安去,这些刘木晨都能保证。 万韵和他们都没有插嘴,完全把做决定的权利交给了江侑安。 在刘木晨说完之后,房间里就安静了下来。 静的江侑安只能听见自己和旁边的江其深清浅的呼吸声。 静的蔺繁只能听见自己愈发剧烈的心跳声。 段京辞完全傻了,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只得呆呆地问蔺繁,“你听到了吗?江侑安要走了。” 第56章 蔺繁的心里乱糟糟的,感觉自己的心脏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膜,内里装着无数只横冲直撞的野兽,把他的思绪撞得人仰马翻,而他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是慌张还是愤怒。 更何况还有个段京辞在旁边火上浇油,惹得蔺繁更加燥郁。 “不会吧,江侑安真要走了?怎么这么突然?”段京辞一边压低嗓子一边又控制不住的嗓音发紧,整个声带都像是被绷起来了似的,又紧又哑,听的人难受。 “他怎么不告诉我们啊,不会还准备偷偷溜走吧。”段京辞骂骂咧咧道,“他还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太过分了。” 蔺繁说不出话来,只感觉纷乱的情绪在一阵又一阵的翻滚冲击,一会儿是段京辞在耳边不停的絮叨埋怨,一会儿又是房间里那个男人的声音。 蔺繁的思绪乱七八糟的,甚至已经想到了搬家。 不过是搬家而已,他已经搬过无数次了,不差这一次了。 大不了他也走。 蔺繁知道他已经不理智了,但是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瞎想,在最不冷静的时候做出一大堆不够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