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进了垃圾桶，没人能吃这个，小孩子更不可以。 他把夏油杰从灶台前赶下去，熟练的给自己系上围裙，顺手往炉灶里扔了一块干柴。 火焰一下子劈里啪啦炸了起来，火光被顺势用来点燃紧随其后塞进去的废纸和稻草，在一点烟雾过去后，火苗极其稳定的跳动在灶台底下。 五条悟摸出来一点稻米，加了几碗水，就着火势烧出来一锅滚烫开花的稀粥。他先盛了一碗，端给小孩，“你妈妈最近身体不舒服，喝点粥比较适合养胃。” 然后又把锅里剩下的粥依次盛了出来。小孩自己做饭的时候经常会把锅烧糊，喝到这碗熬的恰到好处的白粥时他特别高兴，“跟妈妈之前的……一样的。” 龙套小心翼翼吹了口气，把漂浮在碗上的热气吹开，也尝了一口，有点像小时候生病时母亲喂他喝的感觉。 夏油杰分到了和五条悟碗里差不多的半碗稀粥。 “他们家米不多了，我没敢用完，反正咱俩也不缺这一口饭。”五条悟解释一下，夏油杰也理解的点点头，抿了一口碗里的稀粥。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还真的挺好喝的。 夏油杰侧过头去看站在灶台边，一只手端着白瓷碗的五条悟。明明是最朴素不过的土瓷碗，被他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着，好像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五条悟微长的白色发丝因为他低头的动作不像往常一样炸起，而是乖巧地垂在两鬓，夏油杰意外的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颇为贤惠的气质。 夕阳昏黄的色彩在他脸上打上立体的阴影，又为他的气质里平添了一份疏离。 在夏油杰的视角里，五条悟脸上是化不开的回忆，遥远的好像随时都要消散，是他伸手触之不及的世界。 就像他也不知道五条悟到底是从哪里学会做饭的。 “悟！” 他忍不住脱口叫出对方的名字。 “嗯？怎么了杰，是喝完了吗？”五条悟放下碗看过来，不知道夏油杰为什么突然叫他。 夏油杰一时语塞，不知道要说什么，顺手从地上捞起一把电线，举起来跟五条悟说：“咱们蹭了他家的饭，干脆帮他把剥电线皮的活干了吧。” 也行，虽然不知道夏油杰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但是五条悟没打算拒绝，他挑挑拣拣拾起一根废弃电线，在夏油杰对面坐下来。 两个身高都超过一米八的高中生，面对面窝在小孩家的矮凳子上，手里拿着五彩斑斓的橡胶皮研究怎么剥更快。 他们甚至在干活途中开发出咒灵和术式的便利应用，夏油杰他们第一次发现咒力是一种居家旅行必备能力。 这种勤奋的精神要是让夜蛾正道看见了，高低得热泪盈眶的给他们评一个咒术高专十佳好人。 搓了半天金属丝，他们才想起来自己找这个小孩到底要干什么。 他们不是来搞小区义务帮助的，他们是来调查本地居民生活情况和经济状况的。 五条悟一边控制“赫”的力量精准削开每一道电线皮，一边跟小孩询问他们家的收入来源。 夏油杰则用自己的咒灵进行一个缠绕金属丝的大动作。 小孩家的人口结构比较简单，经济来源也只有捡废品和女主人偶尔做做手工活。 周围的人家也大多都是这么活下来的，不过比他们好的是许多人家还有男性劳动力，能够做些体力活贴补家用。 但是这种工资收入的很大一部分要上交给附近的势力，对于饱受战火的店铺老板来说这是一笔不得不花的支出，于是他扭头就把这项负担分给下头的劳力。 在这里子.弹比什么都便宜，随随便便就能搞来这种违禁品，反而是生活物资更值钱。 不禁枪的地区免不了更大程度的流血牺牲，与其看着店里的物资被拿枪的混混抢走，不如交一笔维持治安的钱。 这也是大部分势力的收入来源之一。 当然灵幻新隆他遇见的组织是奇葩中的奇葩，整个组织上上下下主打一个为爱发电，根本不屑于收这种钱。 能理解，能理解，毕竟是背靠宗族起来的嘛。 灵幻新隆捂着太阳穴，告诉自己要理解，跟这种热血笨蛋合作才更好试点改革，反正不用担心他们和奸商一样在本就不多的援助款里抽手续费。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U盘，插在头领的破旧二手计算机上，打开了一份名为《擂钵街重建工程试点计划书》的PPT。 从这份工程对本地居民生活及精神状态的极大改善，讲到关于重新发展后组织的收入创新提高，又忽悠他们这是一项政府秘密工程，没有宣传出去是因为这里头有巨大的利益，所以偷偷投资就可以回本赚大钱。 “投了！”头领大手一挥拍板。 “你都穷的一干二净了，拿什么投资啊！”灵幻倒吸一口凉气。 “啊，那大师讲这个的意思是？” “您应该认识其他势力的头领吧。给我介绍几个冤大头，啊不是，介绍几个客户就行。” 来点那种又有钱，风评又差的客户，这种客户宰起来不心疼。 头领一拍脑袋，“这不是巧了嘛，我们几个势力最近要一起开例会，到时候我就把灵幻大师介绍给大家。” “诶呀呀，这多不好意思。”灵幻新隆嘴上推拒着他的热情，手里的名片却一沓沓从兜里掏出来塞进了头领手上，“这些名片就多望您费心了。” 送走了头领，太宰治帮灵幻新隆关上房门，转身回来看灵幻PPT的日期。 “灵幻先生很早就准备好这份提案了吗？” 最早的编辑日期在三年前，能看出来提案的主人后来又做了许许多多次修改，不过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政.府发布过相关方面的文件。 “只是前些年的毕业设计，而且还是被我的指导老师毙掉的一版。”灵幻新隆无所谓告诉他这些信息。 “当时我的老师认为我这份提案是不切实际的空想，根本没可能完成。于是他给我打了个D，让我回去修改。” 太宰治紧紧盯着灵幻新隆，却发现他讲到这件事时，眼睛里什么情绪也没有。 “后来呢？” “要是想听我用另一份完美的提案，狠狠反驳老师，然后成功拿到优秀评价，那就别想了。” “我是一个只会逃跑的懦夫。” 第029章 抵挡太阳 拜访完小孩一家，了解了一些擂钵街的基础情况后，龙套三人就告辞了。 毕竟小孩家也没有余粮，何况他们三个人总不能赖在人家家里休息吧。 但是从小孩家出来，外边的天色已经大暗了，街道上几乎没有灯光，路灯自然不用说是没有的，但是连家家户户屋内的光线都只有零星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