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万千,这时,他听见丈夫对他说:“观泠。” “……嗯?”观泠的手指在丈夫的乌发里穿梭,这是他第一次大着胆子触碰丈夫,丈夫没有生气,他变得有些好奇,沿着头发,一路向下摸到了丈夫的下巴,这下巴骨相生得太出挑了,冰冷利落像一把雪寒的刀往上勾勒出一张优雅矜贵的面容,冷清又英俊。 丈夫下巴微仰,任由他摸。 观泠觉得自己像在摸一只大型烈犬。 “喊我的名字吧。”丈夫薄唇轻启,一个一个的字裹挟潮湿阴冷的气息覆盖观泠的神经感官。 他下意识地讷讷道:“盛焚……” 他心脏骤停,险些喊成盛焚意。 丈夫眯了眯眼,室内死寂一片。 他望着丈夫这张与盛焚意截然相反的脸,咽了咽嗓子,这一次说的很慢,终于艰难又陌生地说出了整个名字,“盛焚周。” 不知为何,丈夫忽然唇瓣微扯,像一种冰冷到骨子里的嘲讽。 观泠吓得缩了缩脖子,以为自己讲错话了。 可是……自己的丈夫,不就是叫盛焚周吗? 盛焚周猛地一把攥住观泠的手腕,把人扯近,呼吸有些急促,“再喊我一遍。” “盛焚……周。” “再喊。” “盛焚周。” “盛焚周……盛焚周……盛焚周。”盛焚周喃喃自语,有些病态,又满是愉悦地笑了。 盛焚周长睫低掩,在观泠不解的目光里他低下头,单手遮住了一只竖状瞳孔里的兴奋。 再次抬眼,他松开手,抬头望观泠时,和以往一样是游刃有余、波澜不惊的掌权者的冷静样子,他的手指慢慢向上,摸着观泠的细细的脖子,没和以前一样去掐住,指腹揉了揉观泠的喉结,把这男孩子的脖子摸红了才收手,观泠不明所以,只能无措任由他欺负。 他欺负够了,满足了,站起来,从衣柜里给观泠拿了一套可以穿出门的衣服,是男孩子穿的,短袖短裤,连运动鞋都有准备,都是顶尖奢侈品。 他给观泠穿衣服时,观泠结结巴巴地小声问,“不、穿裙子了吗?” 他在给观泠系上衣扣子,手指微顿,指腹摸着观泠柔软的皮肤,缓缓向上的触摸令观泠颤栗一下。 他含了笑,“想穿裙子出门?” “不……不穿。”观泠红着脸摇了摇头,他还在细细喘气儿,过了一会,等丈夫给自己穿完衣服后,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丈夫方才在说什么。 “您!”他太激动了,抬起脸,踮着脚看丈夫。 丈夫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危险极了,可观泠忘记了害怕。 “真、真的吗!”他双眼亮晶晶的,雪白的小牙齿随唇瓣的笑意露出,像个小孩子一样,对丈夫说:“您要带我出去玩!对、对吗?” “想去哪里?”他丈夫摸着他的脸颊。 “哪里……都可以……吗?”他忽然讲话很小声,像在好声好气请求,也像恃宠而骄,他本来就非常娇气,这两年被压制太狠,丈夫对他稍微好一点,他就天真地藏不住自己的娇气,他大着胆子牵着丈夫的手,摸着丈夫长长的手指,一寸一寸地往上,和丈夫十指相扣,撒娇似的软乎乎地说:“我想去……练舞房。” 他前几天从家里逃跑,就是因为想去练舞房,结果被丈夫派人抓了回来,他那时候太难过太害怕,才逃跑的,如今丈夫竟然主动松口,愿意亲自带他出去玩……真的、真的吗? 观泠的兔眼圆溜溜得藏不住情绪,对丈夫的畏惧缓缓褪去,变成一种感谢一样的亲昵情绪,时隔两年,这双罕见的如蓝宝石的眼珠再度焕发耀眼至极的光彩,苍白的肤色都随血液的温热一瞬间变得极具生命力,仿佛这才是真正的观泠,这两年来关在别墅里的美丽空洞的如洋娃娃的观泠,只是一具虚假的躯壳。 盛焚周盯着妻子这张纯洁的脸,半晌才回答了妻子的请求。 “不行。”他冰冷道。 妻子瞬间失望地低下头,松开了他的手,“……嗯。” 不撒娇了。 变难过了。 “我在家里给你建一个练舞房,以后别再偷偷跑出去了。”盛焚周话锋一转,逗猫一样,声音虽仍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情绪,他仿佛是个极端理性的男人,可这样的男人,在面对妻子近乎撒娇的请求里,也会格外放宽自己的底线。 观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像是觉得全世界最大的惊喜砸在了他小小的身体上,霎时间不敢接受。 “以后想要什么,都告诉我吧。”盛焚周如上帝似的施舍给观泠一切这两年不敢奢想的事情,观泠在那么一瞬看到盛焚周的左眼眼珠晃过一抹像是笑意的情绪。 观泠太天真了,竟把丈夫此时的情绪称为笑意,殊不知,那是残忍的猎人正在欣赏自己把猎物一步一步引入陷阱的餍足。 观泠陷入要和丈夫出门的喜悦里,他小时候就幻想过,如果自己长大了,结婚了,一定要和自己的伴侣手牵手走在大街上幸福快乐地在一起,他以为这只能是自己的奢求,谁成想,会在今天成真呢? 观泠在去洗手间洗漱的路上都在愉悦哼着歌,他声音很软,唱起歌来像小孩子一样奶里奶气的。 盛焚周坐在卧室,他依稀还能听见观泠欢快的歌声。 他捂住耳朵,面无表情地抚摸床面上被观泠丢下的,他亲手送给观泠的玫瑰花。 然后一把掐断扔进了垃圾桶。 观泠不知道这一切,洗漱完,自己从衣帽间找了一个遮阳帽,就乖乖在客厅等丈夫一起出门。 他要和丈夫去游乐场玩。 走之前,丈夫亲自给他的脚踝上了药,前些日子有些轻微扭伤,今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还是有隐患。 丈夫捏着他的脚踝,他疼得蹙了眉。 “还能走路吗?”丈夫问。 他点了点头,“我想……和您出去玩。” 丈夫没有回答他,今天出行也没让保镖陪同,连车都是丈夫亲自开的,观泠坐在副驾驶座,趴在窗边,透过半开的玻璃窗感受窗外穿梭的微冷春风,风吹起他的金色长发,像是蝴蝶的翅膀。 盛焚周看了一会,而后他听见观泠打了一个小喷嚏。 盛焚周面无表情把窗户关上了。 观泠有些难过地偏头看了他一眼。 他又把窗户打开了。 第二十一章 观泠跟丈夫去游乐园玩了整整一天, 他太开心了,满游乐场地跑,他想玩什么, 丈夫都让他玩, 除了过山车,他心脏不好,不能玩,他懂事极了,丈夫说不让他就没有去玩,丈夫摸了摸他的头,没说什么。 他莫名心跳停了一拍, 酥酥麻麻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小心翼翼望着丈夫这张英俊的脸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