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力很好，自然一下就扫到了那边的两人，放肆的笑声戛然而止。 在那视线从自己身上挪开扫到旁边大黄身上的时候，祁灵玉分明听到一声冷笑。 随即，那辆摩托车车把微妙的一偏，前轮好巧不巧就咯到了那颗被祁灵玉随手弹出去的石子上，直接车头一翘正朝着祁灵玉的方向飞了过来。 “祁北阁，停车！”祁多福皱眉呵斥，手上却没有任何拉扯之类的动作。 祁灵玉本来下意识要躲开，但他看着祁北阁脸上那一瞬间露出的兴奋，和眼角余光撇向的位置，脚步顿住，没有动。 果然，就见祁北阁在半空中用力一抬车头偏移朝向直飞祁多福，而后者似乎也有意防备着，几乎是在对方改变朝向的一瞬就后撤两步，轻飘飘地就避开了横飞而过的车轮。 然后，祁北阁猝不及防长腿一伸，祁多福阴冷的灵素一秒启动构建成无形的屏障挡在他的落脚处，最后被神龙摆尾的摩托车喷了一脸尾气。 短暂的交锋结束，摩托车重新落回地面，又绕着转了一圈才横停下来，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祁北阁两条长腿长长伸着，很是耍帅地撩了下额前的碎发，对着祁多福呲牙一笑，那明媚的比他的头发颜色还要灿烂，“脸感不错，谢谢款待，他大爷。” 最后三个字他念得格外清楚，听起来不像是什么称呼，反而像是在骂人。 祁灵玉看到，大黄悬空的脚下，那些阴冷的灵素在断凝聚黑得如同墨点，在不停地蠕动膨胀，像是蛇一般悄悄探出头来，悄无声息地贴着地面潜伏游走。 祁多福面上却端的一派慈祥，他轻轻抚摸着怀里的猫，语气也像是长辈劝诫小辈的循循善诱，“你这样很危险，小四。” “叫谁小四呢，恶不恶心。”祁北阁嫌弃脸，一副对他很是看不上的样子，手却虚握着，白色的灵素在他掌心流转，随时都能展开武器库，将他那把钝刀抽出来。 很显然，这两人有仇，还应该不止打过一次，对彼此的手段都有相当的了解。 祁灵玉好整以暇的等着看热闹。 然而那蛇般游走的阴冷灵素顿在祁北阁脚边，感知到了什么原地打了个转，祁多福的视线往某一处看了看，就将那些灵素尽数收起。 “玉少爷，我们下次再聊吧。”他朝祁灵玉点头微笑，脚下一迈就消失在原地。 几乎是他消失的下一秒，草丛一左一右钻出两个熟悉的小脑袋。 左边的祁灵云粉毛乱翘着，鼻子上还碰了点灰，右边的祁灵阳橘色头发乱糟糟的完全成了一个鸟窝，脸上挂了彩，还青了一只眼睛。 难怪刚才一阵突然没听到他们声音了，原来是又打了一架。 “哥哥～”祁灵云朝着祁灵玉扑抱过来，一顿贴贴蹭蹭，还吸着鼻子皱着小脸唉声叹气地道，“汪汪好凶哦，居然因为输不起和小云打架，哥哥我们不要他了，坏狗狗不能养的呀。” 他很是苦口婆心的说一句叹一口气。 祁灵阳：“……”明明是因为这小混蛋为了赢居然丢树枝让他去捡当，而他居然还真的没反应过来扑过去捡了，他这才一时间没忍住又动手了的！ 而且他又输了！可恶！！！ 祁灵阳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很想上去和某个告黑状的小混蛋再打一架，但他看着旁边的大哥，终究是不甘心的忍了。 他猛地掏出记仇小本本奋笔疾书，并在心里第N次愤恨地怒吼：祁灵云你个混蛋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大哥唯一的弟弟会是我！是我！！ 在祁灵阳疯狂记录自己黑历史的时候，祁北阁交叠双臂半趴下来出声喊了句，“喂，那个黑卷毛的小鬼。” 祁灵玉粉毛当多了，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场中唯一的黑卷毛是自己。 他推开祁灵云贴上来的脸，眼皮抬了抬，“有事？” “嚯，你这性格很酷啊。”祁北阁说着还学了下祁灵玉的口气，直接笑开了脸，眼角眉梢都带着少年的肆意轻佻。 果然看起来相当欠揍。祁灵玉眯了眯眼。 祁北阁却很快止住了笑，他那双眼睛直直的看过来，“不管刚才那个人跟你说了什么，你最好都忘掉，以后也别跟他有牵扯。” “那可是个活了一千年的老怪物，最看不得别人过得好，最擅长离间兄弟间的关系，每一个被他选中的倒霉蛋都会变成怪物，上一个就是你们的亲爹——你们应该知道你们亲爹是谁吧？”祁北阁收回双脚踩在摩托车上，警告般地说，“小鬼，听了他的话，你可能会永远失去你弟弟哦。” 祁北阁说完，也不等人反应过来，一秒嬉皮笑脸的挥了挥手，开着儿童摩托车哼着歌走了。 一走远，祁北阁面色就冷了下来，他点开任务手环放出黑名单里某个人，摁住语音键就开始狂喷：“丧心病狂的老东西，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这么着急就要挑选下一个，怎么？祁南台终于被你玩死了？……你现在就收拾收拾东西吧，两天后的族会我会去，一定把你扫地出门。” 他骂了半小时终于爽了，然后又把刚放出来的头像又拖回了黑名单。 祁多福倒是没有拉黑祁北阁，他顺利收到了这条语音，但他直接无视了，依照祁北阁对他的敌视，不用想就知道那条语音里都是什么内容。 祁多福在翻从祁灵玉那里打探来的消息，虽然都是些微不足道的爱好习惯，但越是细微的东西越容易暴露，祁多福将这些和他记忆里的对比，能对上的只有勉强的几条。 可是这并不能排除祁灵云就是亓御。 祁多福这次本来是想着再见祁灵云一面的，可是这一次，一想到对方可能是亓御，他胸口就一抽一抽的疼，仿佛那里不是空无一物，那颗破碎的心脏还在里面跳动，濒死的感觉再次涌上来，让他难以呼吸瑟缩不前。 他不仅没办法再无视那标志性的粉发红眸，还下意识地收敛自己的眼神气息，不敢让对方察觉到他的窥视。 时间过去了千年，他以为自己的ptsd已经好了，明明看到祁南台变成粉发红眸也没有犯不是吗？明明一开始惊讶祁灵云那过分相似的长相，他也没有犯不是吗？ 不，祁灵云不可能是亓御，亓御在既定的命运里已经死了，这只是一具躯壳，一个送他成神的工具。 “世界本源不会出错。”祁多福摁住自己的胸口坚定地道。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看那张过于相似的脸看久了，所以才会这样。 于是在两天后的族会上，在祁北阁“这老东西不会又憋着什么坏吧”的眼神里，祁多福很顺从的接受了外派五年的惩罚。 * 祁灵玉压根不知道，自己猜的世界本源两头骗的事情已经鉴定为真，而大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