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师兄训话,池焕苏自然是乖乖听着的。 他低头,视线恰好对上下方师兄抚摸着狼尾的手,便跟着恍惚了下。 “那就罚敬之今晚跟我睡吧。” “是。” 池焕苏猛地抬头:“啊?” ◇ 第92章 同床共枕 跟着师兄一起睡,池焕苏本身是没有任何不情愿的想法的。 只是如今却不同,他的狼尾敏感而总是喜欢贴在大师兄身上,即便是从小到大同师兄比较亲近,但也不至于如此,以至于池焕苏自身都忍不住生出一种愧疚感来。 然而大师兄似乎从未理解他的苦恼。 就好比现在,大师兄睡在外侧,柔顺的墨发垂落在榻,师兄的脸上也带着盈盈笑意,语气带着戏谑:“敬之怎么不上来?以往又不是没有躺在一起过,怎么今日倒不好意思了?” 池焕苏见之,心中苦笑,然而师兄在前,今日他才刚惹了师兄生气,自然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反悔的,即便池焕苏现在心里已经有些懊悔之前答应得过快了。 师兄明知道他嘴笨,面对师兄的时候脑子也转不过来弯,偏偏从小到大还总是喜欢这么逗他。 然而现下真的对上师兄的眼睛时,池焕苏又很难拒绝。于是拖着狼尾,一步一步小心地挪向床榻。 床榻上,江卿濡笑看着池焕苏,也不催促,似乎觉得他这样子有些趣味,干脆依靠着床头看池焕苏过来。 被师兄这样盯着看,饶是池焕苏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也还是有些尴尬地加快了步子上了床,仿佛慢了一步都会有拧巴的嫌疑。 待到靠近师兄的那一刻,从师兄身上传过来特有的茶香气,池焕苏才想起来:“师兄今日等我多时了,泡的茶我还一口未喝。” 脑中闪过自己进入书房时候的布置,那桌上还放着点心和茶水,转念一想自己让师兄回来的借口,忍不住开口:“甜点我也不曾用,还白白让师兄跑了一趟。” “是啊,”江卿濡轻叹,抬眸看向池焕苏的一双眼睛微微发亮,“都是师弟,辜负了师兄的一番心意,师弟说该怎么办才好?” 像是抱怨一般,池焕苏望着依靠在他上的师兄伸手抓住了狼尾的尾尖,手指缓慢地绕着尾巴尖打转,模样慵懒,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而一向桀骜不驯,到处捣乱惹事的狼尾,遇见了大师兄竟然也露出了乖巧的模样,不仅没有因为烦躁拍打床榻,也没有挣脱,甚至得寸进尺地朝着大师兄怀里钻。 屋内只剩一只烛火,池焕苏平日里没有点烛火的习惯,这烛火是大师兄带来的。此刻点亮在屋内,只隐隐约约留下昏黄的灯光,投在他和师兄身上,将两人的影子交叠。 池焕苏的目光随着烛火恍惚了一下,这蜡烛大红色,一时间竟给人一种洞房花烛的错觉。 烛火随着风摇晃了下,将池焕苏的思绪唤了回去,池焕苏这才发觉自己还未回答师兄的问题。 他抬眸望向躺在他身侧的大师兄,见着大师兄眸中含笑,静静地望着他。 池焕苏对上那一双似和烛火混在一起的眸,那双眸让人觉得灼热,此时山间已生寒意,然而屋内却仍让人觉得燥热。 轻咳一声避开师兄的目光,池焕苏说:“明日师兄想吃什么,我去买来同师兄一起吃。” 听见这句,江卿濡轻笑一声:“师弟可是宗内的大忙人,我可不敢使唤师弟。” 这话说出来没有埋怨的意味,倒像是调 情,听得池焕苏耳热,只是他不敢多想,只认为师兄是在调侃。 然而这一句调侃,也够让池焕苏不好意思了。 按照常理,池焕苏此时应当直接道歉,但他敏感地觉得此时此刻若要使他再道歉的话,大师兄恐怕得掐掉他的狼尾巴,于是想了想,池焕苏开口:“师兄尽管使唤吧,师弟只怕师兄再不使唤,明日我连师兄的床也上不去了。” 这话回过去,将身侧的人说得一愣。很快江卿濡反应过来,有些惊喜地一笑:“师弟你可总算是开窍了,师兄还以为你又要道歉呢。看来我还得多生气,不然师弟的榆木脑袋也不跟着开窍了。” 池焕苏汗颜,险些他就成了师兄口中的“榆木脑袋”了。 身旁一声笑,大师兄的声音在昏暗的烛火下也同那火光一般暧昧,池焕苏听见师兄说:“不过敬之不用担心,我这边总是有你的位置的。” 山顶上的屋子早些年池焕苏住过很久,后来大一些了搬下去,然而山顶上却一直保留着他的房间。只是幼时他总占了师兄半边床的位置,只是没想到,长大了,也依旧占据了师兄半边床的位置,就连师兄自己为自己打造的瀑布山洞,也还分了他一张床。 似乎从小到大,他与师兄就没有分开过。 “如此正好。”池焕苏喃喃。 “如何正好?”轻轻拉扯了下狼尾,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狼尾从尾尖向下抚摸过去,路过的地方,狼尾的毛蓬松地向上浮起来。狼尾追逐着指尖,似乎担心自己被抛下一般,霸道地缠绕在胳膊上,并随着动作渐渐收紧。 屋内暧昧横生。 池焕苏看不下去,伸手帮大师兄解开,边回答师兄的问题:“只是觉得能同师兄待在一起正好,也不知师兄何时登上天梯,成就大道?” 搭在狼尾上的手离开了恋恋不舍的狼尾,轻轻压在池焕苏的头顶,江卿濡忍不住笑:“无论去哪里,更不管能否登上大道,我也都要揣着敬之啊。毕竟敬之坏了师兄的清白,当然要对师兄负责。” 池焕苏听见师兄又开玩笑,面上露出无奈的神色。明明只是躺在了一起,怎么到了师兄的嘴里,却说得像是结合的道侣。 如果说躺在一起休息也叫毁了清白,那他可是从小时候就问师兄夜间时候能否一起休息了。池焕苏想到这里便忍不住笑一声,说:“若是这般,师兄的清白早就被我坏了。” 身侧人顿了下,看着池焕苏的表情微微动容,江卿濡终于感叹:“敬之真是,不知跟着谁一起学得会欺负师兄了。” 池焕苏听见这句心中生出一股微妙的胜利感,大抵因为以往都说不过师兄,难得扳回一城。 然而他刚这么想着,从上方投下一片阴影。 睁开眼睛上望,眼前蓦地一黑,屋子里的烛火熄灭了。 额间一片温软,如同鲤鱼的尾巴轻点水面,掀起一片涟漪,轻而无声,然而水上却跟着翻涌起来,池焕苏的心池也跟着水波荡开,一路飘向远处。 抬头上望,只望见月光下闪烁着微光的双眸。 师兄他……亲了他的额头? 池焕苏愣在原地,额间似仍有温软的触感未曾散去,令人面红耳赤。烛火飘遥,从室内燃进了人心。 在耳边听见一声急促的呼吸时,池焕苏才惊醒似的侧身躺下,耳朵上的热度让他怀疑,若是此刻抬手摸过去便会连自己也被那温度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