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翌日,严朗真的登门拜访,顾明崇和常氏着实吃了一惊,得知湖边的这场偶遇后,两夫妻直呼两人缘分天注定,甚至刻意创造了严朗和顾静独处的机会。 只是顾静性子内敛害羞,胆小温吞,几乎没同严朗主动说话,只严朗问她什么,硬梆梆地答一两字。 待严朗告辞离去,常氏琢磨道:“我瞧着严朗应该是中意静儿的,只是静儿似乎……” 顾明崇接过话:“静儿怎么了?” 常氏:“再看看吧,静儿本就胆小怕生,许是第一次见面的缘故。” 顾明崇认同地点点头:“日后相处久了,两人的感情自然就深厚了。” 常氏和顾明崇亦是日久生情,遂放下心,转身去抱胖乎乎的小崽子。 顾明崇看了一眼常氏和儿子,心中忍不住为老爹的处境担忧,哪怕顾桑言之凿凿地确信顾九卿有本事稳定雍州局势,他也不能安心,盘算着过两日还是要亲自走一趟雍州。 太守府。 陆太守得知陆奇正欺负人家小姑娘,尤其小姑娘还是顾九卿的妹妹,气得揪住陆奇正的耳朵用力一扭:“小兔崽子,胆儿肥了?下次再敢胡作非为,随意欺负小姑娘,老子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陆齐正一边嚎叫,一边委屈:“不就拌了两句嘴,她还骂我是小人,骂我小人,就是骂爹是小人。” 陆太守气得吹胡子瞪眼:“老子就是小人,骂得对!” 陆家的荣华富贵都捏在顾九卿手里,就是当面骂他几句小人,又不少块肉。 陆奇正:“……” …… 夜深人静。 顾桑洗漱过后,正要钻进被窝时,顾静红着一双眼睛过来找她。 “三妹妹,我、我睡不着,想同你说说体己话,方便吗?” 这是要与她说说心上人的事? 顾桑眼眸轻动:“方便的,我还没睡。” 顾静脱了鞋袜,与顾桑并排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帷幔发呆。 顾桑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顾静主动开口,便道:“堂姐认识湖边作画的书生?” “嗯,认识。” “如何相识的?” “去年乞巧节,我与哥哥嫂嫂出去游玩赏花灯,街上人多,我便同嫂嫂走散了。” 也可以说是顾静故意同哥嫂走散,乞巧节都是出双入对者,哥嫂担心她闷在家里无聊,带她上街玩,但她不能真的不懂事。 哥哥常年在外,难得同嫂嫂过一个乞巧节。 何况,嫂嫂怀有身孕,哥哥要护着嫂嫂。 “我买了一盏兔子花灯,想去揽月湖放花灯,但是湖边熙熙攘攘,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也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我摔在了地上,花灯也摔烂了,我一时起不来被人踩了好几脚,是他推开人流,将我救了起来。” 他伸手将她拉起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姑娘,没事吧?” 那一刻,四周的嘈杂仿佛瞬间消散。 她只看到了他。 他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她不擅言辞,不知道说什么,感激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木讷地说:“我的兔子花灯,没了。” 他便将字谜上赢的鸳鸯花灯送给了她,送完才发现不妥,露出尴尬的笑容,想要收回去又不知如何开口。 她也愣住了,提着花灯不知所措,红着脸道:“这个……应该、应该送给……公子的……心上人。” 他脱口而出:“没有心上人。” 顾桑插了一嘴:“他不知道那是鸳鸯花灯,不能乱送吗?” 顾静也明显一愣,没想到顾桑关注的点是这个,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解释道:“他、他只是想安慰我,一着急就将手上的花灯赠给了我,事后方觉不当。” 顾桑说:“所以,这就是你们的第一次相遇?” 顾静点头:“嗯。” 无助时为人所救,又被送花灯安慰,看来书生挺会的啊。 比起同准未婚夫的初见,明显是同书生的相识更让人难以忘怀。 顾桑默默在心里点评。 顾静与书生也不只见过这一面,没过两月,顾静去书舍买书,出来又遇见了书生。 书生家贫,靠给书舍抄书贴补家用,书生显然没想到会再次遇到乞巧节搭救的小姑娘,但他也没上前同顾静搭话,顾静也不敢在人来人往的书舍同陌生男子说话,便急匆匆离去。 不想走的太过慌乱,手帕竟落在了地上,书生捡起手帕追上顾静,并还给了她。 然后,顾静知道了书生的名字。 高知远。 顾静将自己和高知远的相识过程全部说出,有人听自己倾诉,心底莫名轻松了些。 顾桑面上并未出现任何一丝触动,而是平静地说道:“所以,你心底真正喜欢的人是高知远,但你已经许了人家,打算将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深埋心底?” “我、我不、不是。”顾静用力地攥着衣角,鼓足了半天的勇气,终于承认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不想嫁给严朗。” 这可不妙啊。 顾桑蹙眉道:“难道你想嫁给高知远?” 顾静看着顾桑的眼睛,抿了抿唇:“对,我想嫁的人是高公子。” 顾桑:“……” 顾静小声道:“我觉得三妹妹遇到喜欢的人,定也会去争取的。” “可家中与你议亲时,你并未争取,而是默认了家人的做法。”顾桑无语道。 她是不能理解明明能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为何非要去过吃糠咽菜的清苦日子。 顾静低垂着脑袋,神色忧伤道:“当时,我不敢,也不确定。” 顾桑问:“后来如何确定了?是高知远对你表白过,还是送过你什么礼物?” 顾静眸色动了动:“他说他心悦我,但他也说,自己配不上我,自知两人有缘无分。我便知道,他也是喜欢我的,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为何不能在一起?” “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可你知道他家中具体是何情况?难道只要相爱,就够了吗?” 顾静不理解:“难道不是吗?”她以为顾桑定会支持自己。 顾桑:“……真是单纯(蠢)的很。你总不可能让娘家帮你养男人,养的好倒也罢了,就怕养出仇,哪个男人受得了被人戳脊梁骨说是吃软饭,靠妻子娘家养活?” 古代男权思想严重。 吃软饭,还不如上门当赘婿。 固然顾显宗也曾靠过施氏母家,但养活自己可不是靠施氏母家。 顾静没想到顾桑能如此直白的说出养男人这种话,小脸霎时就红了。 好半天,才没什么底气地反驳:“我也可以养家。” 顾桑看了一眼娇滴滴的顾静,并不觉得她能受得了生活困顿的苦楚:“靠你的绣活儿?真是不当家不知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