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说出这样的话讥讽她,你还有没有心啊?”姜挽云愤怒地替她反击道。 果然这样的事情,只有女人才能站在她的角度思考,男人根本无法共情一丁点—— 景源面色一变,狠狠剜了姜挽云一眼,但当着母亲的面,他没敢发作,而是在大家都散去后,在花园的角落堵到楚萸。 他趁她不备,从后面猛地搂住她的腰肢,在她胸上用力抓了一把。 楚萸原本正在散步消食,登时惊得魂飞魄散,刚要出声尖叫,就被他死死捂住嘴巴。 “装什么装,”他贴在她耳边恶毒地说,“那天晚上,你一共接待了多少秦人啊,竟被搞到几天几夜下不了床?还在我这儿装清高,我告诉你,你在秦国的那些破事,我可是一清二楚!” 楚萸原本正死命挣扎,甚至还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听到这话,忽然脱了力气,神经根根紧绷起来。 他被她咬痛了,气恼地一把将她搡开,那张与景暄有几分相似的面容,被邪恶撕扯得狰狞无比。 楚萸感到一阵阵地恶心,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吗? “景暄有次喝多了酒,说你在秦国,早就已经委身他人了。”他眯缝起眼睛,猥琐地盯住她,“你这身子,是不是被很多人尝过了?你生下的那个小东西,该不会是和其他男人的野种吧?” 他一边说,一边步步逼近,眼神已经变得不太清明,充满了欲望。 楚萸顾不得心惊,咬紧牙关,趁他目光贪婪游走在她脸蛋和前胸的时候,抬起右腿,使劲踹在他的命根子上。 他疼得翻滚在地,她趁机落荒而逃,朝着自己的屋舍,不要命似的疾跑而去,一进门,就抖着手拉上门闩,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喘息。 秀荷正看着珩儿午睡,被她的样子吓坏了。 “怎么了,公主?” 楚萸深深吸了几口气:“没事,看到一只特别大的蟑螂,吓到了。” 她暂时不想将事情闹大。 她不是不知道景源对她别有用心,他每次看她的眼光都很下流,但她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己母亲屋舍后面的花园里,就对她动手动脚—— 他难道,一点都不怕被景夫人发现吗? 还有他方才说的那些话—— 她让秀荷给她倒了一碗凉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抹了抹额角的汗珠。 应该不是诈她的,景暄确实可能在酒醉的时候说露了嘴。临近婚期那段时间,他经常一个人喝闷酒,也不知景源到底听去了多少? ——你生下的那个小东西,该不会是和其他男人的野种吧? 她打了个哆嗦,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起身走到婴儿床旁,趴在木架上,安静地望着小宝宝红嘟嘟的睡颜。 “不要怕,阿母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她柔声呢喃道,伸出一根手指,在他手臂的肉漩上,轻轻戳了一下。 听他的语气,完全就只是猜测,只要他没有证据,她便没什么可怕的。 景源当天晚上发飙了,将那两个小妾折腾了一整夜,惨叫声连连。 楚萸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若不是昨日在自己这儿碰了钉子,还被踢了一脚,他兴许就不会有那么多怒气发在她们身上了。 她从抽屉里翻找出两只漂亮的珍珠簪子,托秀荷偷偷送给她们,两个女孩子都很爱美,然而被黄氏压着,很少能得到漂亮的饰物,很是可怜。 这两只簪子,她们虽然不敢簪在头上,但日后换点私房钱还是可以的。 近来,没再听闻有贵族女子被带走,城内总算消停了一阵。 被秦军接手的各职能部门,逐渐开始招收一些不重要的职位,楚人也可以去应聘,薪水不算高,但也不低,只是要求必须会秦篆、懂秦法,否则多有能力都免谈。 一时间,饿得肚子叮当响的读书人,纷纷苦学秦篆,研习秦法,竟渐渐发展出一种风气,潜移默化之下,很多人都觉得秦篆工整漂亮,颇有可取之处,自发地传播了起来。 秀荷挎着一只篮子走在集市上,篮子里躺着十几颗酸杏,公主近来胃口不好,拿出私房钱托她买点酸的水果,转了一圈,就只有酸杏物美价廉了。 她叹了口气,觉得现在过得比在秦国还惨,正掠过这个想法时,一道黑影从后面覆了过来,吓她一跳。 她转过身,与一位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对视上了。 她强忍着将篮子里的杏朝他脸上砸去的冲动,用力瞪了他一眼。 秦王的长公子,一个沾上就倒霉的人物。 她装作不认识,转头就要走,扶苏忽然扬声问道: “你家公主可还好?” 成日被你们纠缠,能好才怪—— “不好,茶饭不思,人都瘦脱相了。”她侧着身子,添油加醋地说。 扶苏眸光几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眼帘垂下,视线落在篮子里数量少得可怜的酸杏上:“她竟喜欢吃酸的吗?” “才不是,我们家公主喜欢吃甜的,越甜越好,买酸杏是为了开胃——” “哦。”撂下这句话,身姿挺拔如松的贵公子若有所思似的一扯缰绳,调头走了,只留秀荷一人,在风中兀自凌乱。 他这是……来干嘛了? 担心惊扰到公主,她回去没提这事,因此楚萸也不知道,那个集市与他临时宅邸相距不远,只隔了一片碧绿的湖泊和苍翠的小山林。 几日后,当她抱着换上新衣服新鞋的珩儿,去那片湖泊旁练习走路时,根本就没料想到,竟会与他不期而遇。 第90章 欺负 ◎……◎ 午后阳光明媚,秋气高爽,湖泊一侧广袤无边的草坡上,零散着一些黑色的身影。 有砍柴的,挖野菜的,小情侣偷摸约会的,也不乏楚萸这种,带着宝宝散心的。 珩儿今天特别高兴,早上起来就咯咯笑个不停,站在婴儿床上兴奋地抓挠着空气,好像能听懂楚萸昨晚说的要带他出去玩的话语。 他穿着新裁制的衣裳和鞋子,鹅黄的颜色将他衬托得越发像只小黄鸭,摇摇摆摆走得飞快,甚至能畅快地小跑一段,楚萸满怀柔情地望着他晃动的身影,将一张餐布铺在草坪上。 近来家里氛围扭曲又沉重,时不时就令她喘不过气来,珩儿能感知到她的不愉快,总往她怀里拱,小手抚上她的面颊,乌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用婴孩特有的方式安慰她。 每到这时,她都会紧紧抱住他,心里漫过一阵夹杂着酸涩的温情。 作为一个母亲,她真的很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可她越来越力不从心,自从那次被景源骚扰过,她便时常心神不宁,晚上睡觉前,强迫症发作一般反复检查门闩,总担心他会破门而入。 他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与景夫人房间毗邻的花园中对她欲行不轨,就表明他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顾虑,这种自信来源于哪里,她几乎不敢细想。 近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