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 陈缘知还未说完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里, 她愕然看去:“……去、去你家?” 司机已经打开车门下车,许临濯清眸微滉, 注视着她,声音里好像放了钩子:“嗯,我家今天没有人。” “你今天还有别的安排吗?” 陈缘知:“这倒是没有……”其实她本来是打算回去之后在家里自习的。再去图书馆占不到好的位置了, 也有点折腾。 陈缘知犹豫了一下, 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本来是想回家自习的。” 许临濯看着她微微一笑:“你再回家也很麻烦, 不如就留在这里吧,我们可以在客厅学习。” 陈缘知抿了抿唇,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可是我没带课本和练习册……” “没关系。我房间里有我们老师发给我们做的试卷, 还有他最新编的数学讲义,你可以看一下,他说都是他多年来的教学精华。” 清北班的主科老师都是教学履历非常深厚的特级教师, 其中教数学的老师连陈缘知也有所耳闻, 前不久的全国教学比赛,那位老师带领东江中学的数学组拿到了冠军。 陈缘知找不到理由拒绝了:“……好。” 外面的司机轻轻敲了敲车窗, 许临濯按下车窗,司机微微倾身道:“行李箱已经帮您拿下来了。这位小姐是您的同学吗?需不需要送她回家?” “不用了,李叔,这是来我家做客的朋友。我待会儿带她进去。” 陈缘知跟着许临濯下了车。 出乎她意料的是,看似古朴的大门内并不是想象中传统的古韵浓厚的中式结构房屋,而是类似新中式的现代别墅,只有两层,但占地面积看上去比普通别墅的三四层还要大些。 从大门到房屋正门的路不算近,被一大片生长着荷花与柳树的水池隔开,其上架了一座样式简单的木桥。 许临濯一路把陈缘知领进家门,到了客厅,他示意陈缘知随便坐,“你想喝点什么?” 陈缘知坐在了沙发上,抬头看他:“你家有什么?” 许临濯把书包放在二人脚边,“酸奶,茶或者白开水。” “水就好。” 许临濯去厨房倒水的功夫,陈缘知站了起来,在客厅里绕着墙走着。许临濯家里的设计很简约,白墙间或铺设一些原木色的雕刻木饰。墙上挂了很多幅国画,花草果鱼意趣横生。 其中又尤以客厅正中央的巨幅画作为最佳——信笔勾勒出轮廓,泼天水墨,卷纸生花,一脉一络尽显画者之锋锐笔意与圆融风华。 陈缘知非常专注地看着,眼眸紧紧地攀附着画笔的痕迹,目光一点一点地吞吐殆尽。 许临濯拿着水杯走进客厅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你喜欢国画?” 陈缘知像是从梦中被惊醒,眼神先是露出些茫然,随后才慢慢恢复平常的神色:“我……初中的时候,学过一些。” 许临濯有些意外:“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陈缘知没多说什么,只道:“很久之前的事了。画得也不怎么好。” 话题就这样被岔开。 客厅的汉白玉桌上摊开了一本本书和练习册,草稿纸堆满沙发和地毯。两人坐在桌子旁边,许临濯整理着从夏令营带回来的资料,陈缘知则看着许临濯给的讲义,做一些对应的题目,偶尔两人也会交谈讨论些什么。 二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专注学习的时间没过太久,窗外晴蓝天色转深,日头开始慢慢滑落了。 陈缘知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还一心扎在书本里,直到许临濯的声音传来:“清之,你饿了吗?” “嗯?”陈缘知恍惚抬头,窗外的夕阳恰好落在她脚边,她顿时意识到时候已经不早了,“现在几点了?” 许临濯:“六点半。” 陈缘知看了一眼手机:“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饿了……我们晚上吃什么?” 许临濯打开了手机里的点餐app:“点外卖?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陈缘知凑过去和他一起看:“唔……” 炸鸡?感觉有点油腻,不太想吃。 西餐?中午刚吃过。 日料和中餐便当什么的,好像也没有想吃的欲望…… “……好像没有。” 陈缘知犹豫不决之际,耳畔忽然传来了许临濯的轻笑声。 “是什么都不想吃,还是不知道想吃什么?” 陈缘知:“不知道想吃什么……学过头了,有点食欲不振。” 许临濯笑出声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学到食欲不振的。” 陈缘知眉毛吊起:“你有意见?” “当然不敢。” 许临濯停住笑,眼睛里带着未散的零碎星辰,就这样看着她:“没有想吃的东西的话,要不要试试我做的?” 陈缘知惊讶了:“你?你会做饭?” 许临濯反问:“难道你不会吗?” 陈缘知:“最基本的煮饭煎蛋炒个青菜还是会的,但是……”最多也就这样了。 许临濯点了点头,居然笑了:“我也差不多。” 陈缘知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就是你口中的会做饭?” 许临濯依然面上带笑:“虽然我不会做什么很复杂的菜式,但是我们两个人本来也吃不了多少是不是?以我的水平,煮两碗面还是可以的。” “所以,你要不要尝试一下我的手艺?” 陈缘知看着他,直接揭穿了他的狼皮:“下碗面能有什么手艺可言?” 许临濯从容不迫:“那你来帮我打下手吧?我们一起做,多做几个菜,这样就可称得上是手艺了。” …… 事情到底是怎么演变成这种局面的??? 陈缘知站在厨房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套,她转而怒瞪许临濯,许临濯打开冰箱正在取食材,如果陈缘知的目光可以杀人,那许临濯早就小命不保了。 陈缘知站在许临濯身后,眼看着许临濯转过身来,她佯装不满道:“许临濯,我可是客人,哪有主人家让客人打下手的……” 眼前景象模糊了一瞬,那人青木般清纯凛冽的气息缠了上来。 意识到眼前人靠近,陈缘知瞬间屏住了呼吸。随后一秒,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像是被套上了什么东西。 她定睛一看,是围裙。 许临濯早就绕到了她身后。 陈缘知微微侧过脸,声带轻振:“……许临濯?” 许临濯声音很近:“清之,别动。” “马上就好了。” 空气里酝酿着青涩的沉默,那沉默里开出花来,弥嫣的香气和轻弱的呼吸,微微震颤着。 许临濯放下手,走到洗手台边沿时,陈缘知还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