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的眼,形状很钝,眼角却锋利,柔和与冷锐难分高低,此刻见二人回头,她的眼角慢慢放平,泻出一丝意味深长的暗芒来。 陈缘知温和地笑着,“不好意思,可以问一下你们在说谁吗?”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笑了笑,回得敷衍,“啊,关你什么事?” “就是好奇,”陈缘知冲她们笑,声音却略略提高,让周围的人都能够听见,“你刚刚说‘差生就是差生,一辈子也翻不了身’,我都听见了。你们是在说谁啊?” 周遭的空气顿时一静。坐在陈缘知和前面一桌女生右边的人顿时都转过头来看着这边,探究的视线瞬间聚齐在此。 坐在陈缘知前面的女生有点慌了神,“你在说什么啊!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陈缘知表情懵懂,“啊?我没有很大声说话吧,而且这些话确实是你们说的啊。” “我还听到你们说‘什么啊,还以为成绩有多好’呢,也是你们刚刚说的呀?” 陈缘知笑了笑,“我刚到这个班,什么都不清楚呢,所以想问问你们,刚刚那些话都是在说谁呀?是我们班里的人吗?” 看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周围已经有人停下了原本的对话,开始盯着陈缘知这两桌人看。 有人低声讨论着: “什么鬼,讲别人坏话也不小点声。” “她们两个是经常和林千千一起玩的吧?” “我靠,不会是在骂我吧?” “别人考多少分关她们什么事啊。” “背地里说三道四的人真恶心。” 坐在前面的两个女生都涨红了脸,她们朝旁边议论的人看去,那些人却瞬间扭回头,装作和同桌说话去了。 坐在陈缘知前面的女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你给我等着。” 陈缘知一改刚刚的无辜小白花面孔,眼眸转深,盯着她笑,“你也是。” 陈缘知在来到这个班级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会遇到这种事情。她和王芍青对线过,所以更加清楚,对待这类人应当用什么手段。 林千千和王芍青其实差不多,都是班级里性格外放,表现情绪化,受争议的那类人。陈缘知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忍让,对待这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反击。 她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让林千千从一开始就意识到她并不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而是一个难以估测的地雷。当林千千发现找她麻烦的成本非常高昂之后,她自然会停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行为。 前面的女生看到刚刚还一副无辜模样的陈缘知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后,目光马上发生了变化。她似乎是被陈缘知的翻脸速度震惊到了,逃也似地转过身。 陈缘知收回她的皮笑肉不笑,嘴角放平,低下头看自己的试卷。 下午,她拿着自己这次的试卷去了活动室。 许临濯看着陈缘知走进来,山泉温润的眼眸里流泻出清晰的笑意,“你来了。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 陈缘知拉开椅子坐下,在外人面前的平静清冷散去,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不怎么样。先说好,看到我的试卷不许骂我。” 许临濯一边接过陈缘知递来的试卷,一边无奈道:“我什么时候骂过你了?” 陈缘知,“有,我说有就有。” 许临濯,“好好,那就有吧。” 陈缘知趴在桌子上看他,枕着手臂的脑袋弧度圆润,许临濯瞥了一眼,莫名生出想要伸手摸摸的想法。 看上去手感很好。 陈缘知一直盯着许临濯的侧脸看,她的视角里,许临濯的背后是光明炽烈的天空,一线窗纱和天花板裁切出方方正正的框来,他打破了这一切的衔接,是她目光所及之处最为耀眼的事物。 此刻这个耀眼的事物垂眸看着她的考卷,露出了一丝笑,“这道题怎么错了,不是前段时间才做过。” 陈缘知马上支起胳膊,伸出纤细的手指一脸严肃道:“没错,就是这样!” 许临濯好笑,“这样也算骂了?” 陈缘知,“许老师,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像你一样有一个好头脑,做过的题目马上就能记住然后再也不错的。” 女孩一本正经地说道,“盖茨比的父亲曾经说过:当你想要责备一个人时,你要记住,不是所有的人都拥有像你一样优越的条件。” “责备?我一直以为我实施的是鼓励教育,”许临濯摇了摇头,看上去不甚赞同,却还是笑着的,声音低沉温柔,“不过算了,陈老师教训得是。” 陈缘知满意地点点头,“那很好,请你坚持你的鼓励教育。” 许临濯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刚刚只是随口一说。我知道,这道题很难,再错一次也很正常。” 许临濯,“当然,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再错第二次了。” 陈缘知坐直了身体,伸手打他,“就你牛,就你许临濯牛!行了吧!” 两人打闹完,开始对着试卷研究错题,然后制定出了更加详细的做题计划,包括陈缘知的一些需要补足的缺漏知识点和一些可以拿到更多分数的拓展性知识点。做完这些每次大考之后的例行工作,两个人开始分别学习自己准备好要学的东西,只偶尔出声讨论一下难题。 掠过枝头的鸟儿在树梢间略作停顿,微风翻搅的青草在阳光下散发苦涩香气,直至日暮粘稠地降临,在天边盘踞,挥之不去。 一个下午的时光就这样充足完满地过去。 这次轮到许临濯锁门,陈缘知背着书包站在走廊上等他,三月初的春天,路边的树木开始哗啦啦掉叶子,南方的初春却过得像是迟暮的秋天。 活动室在一楼,此刻外面无人经过,陈缘知双手握着背包带子,心情轻快,踮着脚看远处的校门口。 钥匙的响声停止,陈缘知转过头看许临濯,“许临濯,好了吗——” 话到嘴边却忽然凝滞。 陈缘知有些怔然,许临濯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他穿着校服,看过来的眼睛温柔澄亮。 许临濯手里捏着一封信,米黄色的信封和红色的火漆印章,陈缘知的目光慢慢地落在那封信上,离得近了,她能看见那封信的落款,力透纸背的瘦金体字。 阳光炙烈得泛白,淌过树荫弥留下的片片光晕落在二人脚边。无人的长廊一角,风停树静。 许临濯看着她,声音和煦轻柔: “陈缘知同学,这是我的情书,请收下。” 陈缘知看着他,动了动唇,手臂垂落身侧,她的脸颊早就烧了起来,“你在干嘛……” 许临濯的动作不变,还是握着那封信笑看着陈缘知,“我想起来,好像还没给你写过情书,所以昨天回家写了一封。” “我没写什么,因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