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漫过蹲在石阶上的二人脚背。 这一瞬间,阳光热烈得令人心酸,也温柔到让人想落泪。 白煜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一直都在陈缘知身上看到许临濯的影子。 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坚定,坦然,勇敢,永远的不将不迎,应而不藏。他们有着极其相似的灵魂,以至于熟悉他们的人,总是能够很快地觉察出两人灵魂里相同的音准和气息。 他们就像是彼此身体深处的春天,像是从一开始便是为了彼此而生。 所以,当他第一次见到陈缘知,看到她站在谩骂与谣言的中心,从容不迫地一一反击那些恶毒污秽的话语时,白煜华才会从那双清冷且棱角分明的眼,联想到那个自己仰望了两年之久的人。 陈缘知微微弯起唇,然后笑了:“白煜华,和我一起去找许临濯道歉吧?去道那个迟到了很久的歉。然后,我想你只需要变得坦率真诚一点,告诉许临濯你真正的想法就好了。” “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白煜华声带微微震颤,然后一道沙哑的声音滑出喉咙口:“……谢谢你。” 白煜华看着陈缘知的侧脸,阳光斑驳地落在女孩纤长的睫羽上,她一颤动眼睫,光晕便会落入那双眼眸深处。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目睹陈缘知亲吻许临濯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逃走。 他那一刻在想什么呢?好像有一种还没得见天日的懵懂心思被扼杀,他刹那间看清了某种没有可能的未来。面对心里无从探知的惶惑,他除了逃走,别无他法。 如果许临濯没有出现过的话,那份懵懂的心思,也许会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日,也许会在春夏的阳光雨露里肆意生长至参天;如果许临濯没有出现过的话,他可以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也能够让这颗种子结出最丰满的果实。 可惜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连发芽都未曾的事物,存在过的痕迹,自然也不会被世人知晓。 白煜华收起最后一缕落在女孩侧脸上的余光,那些还未来得及生长蔓延的可能性,也就此深深掩埋。 第145章 进取 期中考试到来的前几天, 陈缘知终于找到了机会和胡妤洙坦白了自己和许临濯的事情。 虽然时机显得有些尴尬。 当时她和胡妤洙正在走廊上聊天,刚下过雨的初秋带着些沁人的凉意。 陈缘知听着胡妤洙说话,目光转开之际恰好看到许临濯朝这边走了过来, 然后在她们二人身侧停步。 许临濯是来找胡妤洙的:“姑姑让我问你这个周六日有没有什么安排,我听她的意思, 可能是希望你回家一趟。” 胡妤洙笑了笑, 笑意很淡,似乎并不意外的样子:“估计是又有什么活动要我参加吧。” 陈缘知看着她:“可是都高三了, 她不会觉得影响到你备考吗?” 胡妤洙:“我妈可不会考虑我的想法。在她眼里,她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气氛本来有些凝滞, 但马上被许临濯的突然开口打破了:“清之。” 陈缘知刷地抬起头看向许临濯。 许临濯望着她,眼眸低垂, 显得温和,语气很自然:“怎么没穿外套就出来了?” “今天天气有点冷了,小心着凉。” 陈缘知怔了怔, 连忙开口:“嗯, 我刚刚出来的太急了……”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轻“啧”, 陈缘知意识到什么,顿时消音。 她脖颈僵硬地扭过头,看向了身边正似笑非笑看着他们的胡妤洙。 胡妤洙笑道:“你们这是装都懒得和我装了是吧?” 陈缘知:“……” 许临濯困惑:“清之还没和你说吗?” 胡妤洙拖长音调:“是啊,还——没——和——我——说——呢——” 陈缘知:“……对不起, 妤洙,你听我解释!” 郑业辰刚好抱着东西从走廊的另一端走来,远远看到三个人在笑闹, 便也朝这边凑了过来。 一墙之隔的教室内, 虞婉宜托腮看着窗外的四人,眼神含义不明。 她忽然开口:“臻怡, 你看那边。” 孔臻怡本来正在说着什么,被虞婉宜的话语打断,便抬头看来过去,目光也落在窗外四人身上。 初秋的阳光很是明媚,因为昨夜下过雨,空气冰凉,但四个人围在一起靠着栏杆说笑的样子,令人想到某个滚烫热烈的夏天。 她表情一顿,但没说什么,只是转回头看着虞婉宜:“怎么了?” 虞婉宜:“你有没有觉得,新同学——就是陈缘知,她和班长,好像关系变亲近了很多。” 她喃喃道,仿佛自语:“是因为什么呢?” 虞婉宜听不见他们说的话,甚至因为许临濯背对着这边,也看不见许临濯的表情,但她很确定许临濯刚刚主动和陈缘知说了句什么,两个人聊起天来的样子很自然,像是相处了很久的朋友一样。 但陈缘知在此之前和许临濯并不认识。 所以,他们的关系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亲近的? 孔臻怡顿了顿:“……应该是因为胡妤洙吧。” “陈缘知,她不是胡妤洙的同桌吗?看样子胡妤洙和她挺合得来的。” “胡妤洙和班长的关系又一向很好,陈缘知和班长关系因为这个缘故变得好一点,也没什么奇怪的。” 虞婉宜轻声笑了笑:“说的也是。” “不像我。我和胡妤洙两个人,从高一开始,就一直合不来。” 孔臻怡却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你还在意高一时你主动和胡妤洙做朋友,结果被她冷淡对待的事?” 虞婉宜摇了摇头,弯唇笑道:“怎么可能。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不在意那件事了。” “我只是想到了国庆聚会时的那件事。之前的聚会也不是没有玩过这种游戏,可是班长从来不会和女生有那么亲密的举动。” 孔臻怡下意识地说道:“那不是因为班长他有点对果酒过敏了吗?他也不想破坏规则扫兴,才去亲陈缘知的。” 她重复了一遍,带着些肯定的意味: “游戏而已,婉宜,你别想太多了。” 虞婉宜喃喃道:“……只是游戏而已吗?” 虞婉宜没再多说什么。 但她内心却并不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站在几步之遥外看着许临濯的日子,足足有两年之久了,她对那个人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如果许临濯不愿意,他自有无数种办法避开那个亲吻,提出其他的惩罚来替代,在场的大家也不会有很大的意见。 但他还是选择了去亲陈缘知。 这怎么可能是她想太多? 这一边,直到上课铃响,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