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主, 所以刘协如今是董卓手中最重要的一张牌。 如今刘协来寻, 董卓虽说不耐烦, 却还是压着性子见了这位小皇帝。 穿着玄色帝王常服的小皇帝, 身后带着个小黄门,跨越那高大的门槛,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厅里丝竹声声, 妖娆的舞姬正在跳舞, 董卓坐在大厅的主位上面, 手里拎着酒樽, 丝毫都没有起身行礼的打算。 而两边的那些将士们,也是嬉笑声阵阵, 没有对小皇帝的到来有丝毫的表示。 刘协有些紧张的站住脚,刚想往后退,就被唐药儿手中浮尘的柄抵住了后背,微微的刺痛从后背传来,可偏偏就是这抹突如其来的刺痛, 让原本紧张的刘协突然镇定了下来。 他不卑不亢的走到董卓面前,开口道:“董卿, 让舞姬退下, 朕有话要与你说。” 董卓一愣, 有些诧异的看向站在下面的刘协。 丝竹声也随着刘协的话而戛然而止, 舞姬们停下了舞蹈的动作, 周围将士的嬉闹声也消失了。 “有何话,现在说吧。”董卓声若洪钟,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让这些人都出去。”刘协甩了甩袖子。 董卓蹙眉,不过却还是直起身来,挥了挥袖子,舞姬乐师鱼贯退下,只留下周围喝酒筵席的将士们。 闲杂人等走了之后,刘协才缓缓开口:“朕要你现在发檄文讨伐荆州牧刘表。” 董卓眉头一蹙,转头对那些将士们说道:“你们都退下。” 很快,这个大厅里面只剩下董卓和刘协,还有唐药儿三个人。 “为何我要发檄文讨伐荆州牧刘表?”他低声问道,眯着的眼睛里满是危险,仿佛终于将这个从未看在眼里过的小皇帝正视了一般。 “玉玺在刘表手里。”刘协被他这么一看,下意识的挺起胸膛,哪怕手指冰凉,此时也尽量维持自己的天子风度。 前些日子孙策奉玉玺于刘表换回长沙太守孙坚的遗骸。 这件事董卓是知道的,但是他没太当回事,小皇帝都在自己手里呢,不过是个死物玉玺,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传国玉玺朕交于身边近侍宫女偷偷带出宫的,准备交于族兄刘虞之手,可不想,玉玺只有天子可持,宫女慌忙中落井而亡,后被长沙太守孙坚所得,后孙坚又被刘表射杀,如今玉玺到了刘表手中,刘表与朕同是汉室血脉,难保此玉玺落入他手,会认他为主。” 董卓闻言,眉头顿时蹙紧。 “玉玺有灵,护的是我汉室天下,奉朕命令的宫女一命呜呼,孙坚也为它而亡,董卿若不想天下人共奉荆州牧为主,当先发檄文,再约束将士,莫要嗟磨长安百姓才是。” 刘协转过身去,缓缓往外走:“朕言尽如此,望董卿好自为之。” 董卓一言不发的看着小皇帝走出了大厅。 他知道小皇帝这会儿跑来是为了什么,无非是害怕天下奉刘表为主,他迁怒之再如同鸩酒刘辨一般鸩酒他罢了,小皇帝惜命,他既不想失去小皇帝这个底牌,也想让那些人的目光从长安分散开来,倒不如发个檄文,他不用出兵,天下诸侯自然闻风而动,于他也没有任何损失。 这么想着,董卓也就速度极快的命谋士写檄文。 一边命人将檄文发至各大州一边也在内心唏嘘着,犹记得当初刚入洛阳,他面前站着刘辨与刘协,刘辨见到他后便哭闹不休,反倒是刘协,不卑不亢的回答他的问题。 他当时也感叹着,若皇帝该是刘协,若刘协再长大十岁该多好,他比刘辨更有帝王风范,如今想来,他只感叹自己当初的看法果然是正确的。 董卓的信使花了半月的时间,将檄文通发全国,刘表抓到檄文后,就眼睛一翻彻底的厥过去了。 蒯良和蒯越一看檄文不由咋舌,谁都没想到,率先插了刘表一刀的居然会是董卓,不,这封檄文是以皇帝刘协的名义发下来的,等于怒斥刘表不忠不义了。 刘表在董卓入京时才被表为荆州牧,当初他单骑入宜城,他们几人共商征兵大事,却不想,短短两年,因为玉玺,董卓对刘表的不满已经溢于言表了。 皇权不该染指,蒯良设计杀孙坚本也不是为了玉玺,只是为了除掉孙坚这个袁术的悍将,刘表的心腹大患罢了。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蒯良在刘表醒来后,板着脸提议道:“写陈情书,然后奉玉玺回长安。” 刘表躺在床上,捧着心口,心疼的要死了。 他忙了这么一大通,最后居然只是将孙坚给弄死了,还将自己暴露在了前面,玉玺拿到手没两天,一直没声息的董卓这次居然插手了,而且……居然发了檄文。 那可是檄文啊……用来讨伐罪大恶极之人的檄文。 刘表的精气神都有些灰败了。 蒯良和蒯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可该做的事情也是要做的,于是在刘表的默许下,几大谋士合力写了一封陈情书,告知董卓他们之所以会射杀孙坚,就是因为孙坚很可能有不臣之心,所以才会动手,夺回玉玺,如今已经做好准备奉玉玺回长安。 董卓接了陈情书,让他们择日出发。 至于其他诸侯那边,是否会在半路抢劫,他就不管了。 刘表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有苦说不出,孙坚则莫名被戴上了不臣的帽子,如今诸侯虽说征伐天下却也扯着一面为君分忧的大旗做幌子,可孙坚却死于不臣,可谓死的极不名誉。 已经带着家人去江都定居守孝的孙策在听见这件事后,一拳砸断了家中练枪用的木桩,只恨现在手无寸兵,无法为父报仇,为父正名。 匆匆从舒县赶来的周瑜劝慰他:“如今我们该做的是按兵不动,因为那个玉玺是假的,刘表看不出,董卓却一定知道,到时候董卓必定大怒,刘表在此事空脱不开身的。” 孙策这才冷静了一点。 孙权虽然年幼,却也不是毫无所知之人,他抱着孙策的胳膊大声说道:“如今不若再去封信给婉夫人,问她是否早就预料到如今之事。” 周瑜和孙策一怔,两人皆被孙权此话给吓到了。 孙权见两人冷静下来了,才松开兄长的胳膊:“当日兄长送玉玺上荆州,这事做的好,也做的不好,好的是确实不损一兵一卒的换回了阿父遗骸,不好的就是将阿父不臣的罪名给落实了。” 孙策不由得有些茫然,脑海中不由得回忆起那道仙气飘飘的身影。 是真的么? 婉夫人早就预料到了如今的发展了么? “如今兄长写信询问婉夫人,看她如何说。”孙权攥了攥手指,抬眼肃然看向自己的兄长。 孙策脑袋嗡鸣的点点头:“好,我现在便去写信。” 然后整个人茫然失落的转身回了书斋。 周瑜看向孙权,不由得疑惑:“你为何会这般怀疑婉夫人?” 孙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