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巧思,自然知晓兄长曹丕对他多有忌惮,几次三番的退让,反倒让曹操愈发喜爱他不争不抢的性子,只他知晓,父亲的喜爱就好似那空中楼阁,只可谨慎小心,不可自得意满。 母亲满心只有父亲宠爱,兄长更是对他表面情谊。 想到这里,曹植垂下眼睑,眼底染上一丝落寞。 “豫州府城外三十里,有一座山,名微山,山中有一书院,名微山书院。” 阿婉调转马头,迎着风,眯着眼睛说道:“铄儿病故,正值丧期,此时你却出城跑马,阿父震怒,你可知你将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知道……” 曹植也迎着风:“我自出门起,便已有所料,阿父虽说生气,倒也会给一条生路。” 他已经厌倦兄弟相残的戏码了。 “你这般,倒是让我无话可说了。”阿婉有些好气又好笑:“你对得起支持你的那些谋士么?” “我无心于此。” 曹植低头,看向身前转过头揶揄看着自己的阿婉:“阿姐,我想去微山读书,你可愿要我?” “你有向学之心,自然是好的,允了。” 【?作者有话说】 曹昂和曹铄没死,曹丕和曹植并没有那么受宠,所以曹植小仙男会打退堂鼓是肯定的,应该说,他虽然文学建树高,但是在政治斗争上,一直都被曹丕给逼得蛮惨的。 第319章 “铄儿的病,你当真没有想到么?” 曹植回到许都的时候, 曹丕还在外头寻找着。 曹操未现身,只让曹植闭门思过。 曹植的两个忠心的谋臣急的直跳脚,曹婉回住所时,恰好看见他们在曹植院落外面来回踱步, 虽未曾说话, 可额头青筋毕露, 显然忍的很辛苦才没有破口大骂。 阿婉内心也为这两位谋臣感到可惜。 一腔忠心, 满腔热忱,奈何跟错了主子啊。 曹丕是在傍晚时分赶回来的,一回来就得知曹植早已回来了,而且还被曹操禁了足, 刚准备松口气, 就听说曹植是曹婉亲自出城给拎回来的, 顿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眼前都发黑了。 他都不用脑子想,只用脚底板想都知道曹婉绝对没什么好心思, 指不定在曹操跟前说了些什么呢。 曹操倒是没理他,仿佛根本不知道他出过门似的。 可他越是这样,曹丕就越是心里发慌。 曹婉这是要做什么? 曹昂禁足,曹铄病故,曹植禁足, 曹彰在军营……现在只剩下他曹丕了……她会怎么出手? 曹丕来回的在房间里踱步,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几个谋臣正满头雾水的面面相觑。 其实他们也想不明白, 为何曹丕会这般焦躁。 明明大娘子还什么都没做不是么? 这算什么? 不战而屈人之兵? 若曹丕还未面对就先产生了恐惧感, 那他哪里来的底气去和曹婉斗? 阿婉可不知道曹丕已经乱了分寸。 她如今正在见曹昂。 自她回许都起数日, 她还未曾见过这个弟弟, 只是忙碌着曹铄丧仪的事情,亦或者与从前旧友联络,虽说她已经离开曹操许多年,可这么多年的情谊却未曾薄弱分毫。 甚至连荀彧的女儿荀灵,她都抽空见了见。 小姑娘长大了,已经嫁为人妇,丈夫是陈纪的儿子陈群,年岁比荀灵大了足足一轮有余,也不知道荀彧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将这唯一的女儿嫁给比她大那么多的男人。 荀灵比小时候看起来要成熟许多,说话时偶然还能看见小时候的模样,但更多的,却让阿婉感觉仿佛看见了唐氏。 当年灵气十足的小姑娘,已然成为寻常妇人。 阿婉终究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这种失望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如今她座下的徒子徒孙不说一千也有八百了,实在没必要惋惜当年看中的好苗子,倒是荀彧和她喝酒时,言语中多少带出些惋惜来,似乎也觉得若是当初强硬点,压着唐氏,让荀灵拜师,自家的女儿也能活得更加肆意。 这些年他亲眼看着一茬茬的秦岭弟子冒头,也有些后悔了。 有时候他夜里看着舆图,也觉得汗毛倒竖,天下大势,唯独荆州暂且还未有秦岭的影子,其他几州,竟都被秦岭弟子渗透到了底,若这是曹婉的手笔的话,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被荀彧在心里妖魔化了的曹婉,此刻正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曹昂。 眼前的男人不复曾经的意气风发,他头发凌乱,神情空茫,看着曹婉冷着一张脸,‘噗通’一声跪在她的跟前,低低的匍匐在她的脚边:“长姐……” 他好似很久没说话了,声音沙哑极了。 曹婉没说话,也没弯腰。 “是我对不住铄儿,可我是真的不知……” 曹昂抱着阿婉的腿大哭,他想要为自己解释,想说自己真的不知道曹铄的身体已经这般破败了,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下去了。 他真的不知道么? 曹铄的身体是打小就不好了的,若不是阿婉出手续命,说不定都活不到弱冠,更枉论娶妻生子了。 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略这些的呢? 大约是被权势迷住眼的时候吧。 他们兄妹三人关系极好,当年曹婉还未被找回来之前,因为是被丁夫人教养长大的,哪怕他们知道自己是庶出子,可内心,却早已将自己和曹丕他们分出了高低。 曹婉的回归,他确实惶恐过,可长姐很快显露出才能来,很快成了父王的好帮手,再加上一身奇异的功夫,智多近妖的丈夫,这对夫妻,文能出谋划策,武能带兵打仗,说实话,那时候虽然知道曹婉是姐姐,可他每次面对她的时候,却总下意识的将她当成了长辈,打心眼里恭敬。 那时候他还是爱护弟妹,一心跟着长姐打天下的孩子。 那时候的他是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曹婉会和父王闹翻,而他这个只顾着跟着将军们行军打仗的长子,会被推到台前来,最后被权势迷了眼。 他越想越觉得这些年的自己,好似昏了头。 “我错了——” 他哭的伤心,喊得撕心裂肺:“长姐,我错了——” 阿婉一直未曾说话,她在观察曹昂的神情,她想知道,他是真的知道错了,还是……想要让她觉得他知道自己错了。 那双已然有些浑浊的眼睛此时不停的涌出泪水,能看见的只有无尽的悔恨与悲意。 除此之外,她看不出任何别的情绪来。 她弯腰,一把攥住曹昂的衣领,猛地往上一提,目光逼近,几乎鼻尖碰鼻尖。 曹昂被吓得瞬间忘记了哭泣,目瞪口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很黑,好似一汪深潭,深不见底,毫无波澜。 曹昂被吓到了。 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双膝也发软的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在阿婉手松开的一刹那,瘫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