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君当唤我曹卿才是。” “不,朕非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婉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刘协住了口,不敢再多言。 但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往阿婉靠去,他依赖着这个师父,尤其如今师父掌握了内宫禁卫,这叫他满心欢喜:“师父如今换防内宫禁卫,朕终能安眠整夜了。” 第337章 “植儿那边态度如何,你可知晓?” 若是平常, 刘协绝对不敢这般说。 可他此时,却能说的这般理所应当。 曹皇后只觉得刘协怕真是疯了,竟敢如此胡言乱语,难不成他就当真不怕此话传了出去, 叫她阿父知晓么? “陛下何须此言, 无论禁卫内宫由谁掌控, 你总归是安稳的。” 阿婉有些无奈, 曹操还得举着刘协这面正义大旗呢,别说杀了刘协了,恐怕叫刘协病危都不可能。 若刘协一死,自有其它刘家人冒出来称帝, 到时候他曹操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所以刘协不能死。 他不仅不能死, 还得做这个皇帝! “那人再好, 又如何比得上师父呢?”刘协走下王座, 拢好衣襟,走到阿婉跟前便是一作长揖:“还请师父赐教, 秦岭入宫接手禁卫,可有什么缘由?” 此时此刻的皇帝,当真是正常无比。 曹皇后并不觉得刘协是真疯,刚刚也只是惊惧之下的胡思乱想,所以此时此刻的曹皇后, 只觉得皇帝终于露出了一直想要掩藏的真面目。 “魏王已将内宫禁卫交由臣下,日后陛下当高枕无忧了。” 阿婉这话说的狂妄, 却与之前刘协所言如出一辙。 “当真如此?”刘协大喜。 “当真如此。”阿婉点头。 “好好好。” 刘协一连喊了三声好, 他搓着手, 不停来回踱步, 看向阿婉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喜悦:“不知秦岭十三脉, 师父将留哪一脉于宫中?” 他眼底满是希冀。 阿婉自然看得懂,只可惜,她并不欲遂他所愿:“苍云与天策,两脉弟子轮流值守,暗中交由明教一脉,陛下当安心矣。” 刘协闻言,顿时急的跺脚:“唐门一脉难道不可?” “唐门一脉远在徐州,不可。” 刘协掩面痛哭,企图叫阿婉心软。 奈何阿婉郎心似铁,只静静饮茶,任由陛下哭嚎,只在陛下脸色发红之时,掏出一只手腕粗细的毛笔,对着陛下旋转一下,陛下面上潮红便褪了下去。 许是察觉阿婉无心改变,刘协到底哭不下去了,自己擦干了眼泪,整个人萎靡不振的靠在椅子上。 曹皇后没想到,皇帝在面对长姐时,竟表现的如此孩子气。 可紧接着,她又觉得,刘协怕是真的有恃无恐。 难不成长姐与皇帝早已相识? 都说皇帝疯了,她是绝对不相信的,他虽然半疯半癫,可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他却比谁都清楚,所以皇帝虽荒唐,却从不忤逆曹相。 如今看来,哪里是不忤逆,只不过是有心无力的软抵抗罢了。 说起来,她曾听身边的黄门说,皇帝与伏皇后是有两个子嗣的,她也曾妒忌过,可那时她只是小小贵人,什么都不敢多言。 后来,她又听黄门说,那两个小皇子没了。 她本以为小皇子是夭折了。 随即,伏皇后便被鸩杀了,所有人都说伏皇后是被阿父鸩杀,只为让出皇后之位,可曹皇后却知晓,阿父对伏氏一族并不在意,哪怕皇帝曾联合伏氏,想要推翻阿父,可到底成不了气候。 所以…… 曹皇后一直觉得,伏皇后是自戕而亡。 可如今,曹皇后却莫名觉得,若皇帝早与长姐相识,甚至还熟稔至此,那两个小皇子,真的夭折了么? 若是未曾夭折,那两个小皇子,如今又在何处? 还是说……是被长姐藏匿起来了? 也勿怪曹皇后会这般想,实在是阿婉与刘协之间的氛围好的叫她心惊,她也曾见过阿父与陛下私下在一处的模样,那时候的陛下嘴里说着胡话,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想来是恐惧的缘故。 可如今呢? 只看在眼里,她背脊都在冒汗。 她入宫数年,入宫之时阿父与长姐已然有了矛盾,可那时候她却并不觉得长姐对阿父会有什么威胁,可如今内宫禁卫都换了,难不成她阿父当真抵不过长姐了么? 曹皇后长于深闺,虽说对朝廷政事不太懂,但到底长于曹氏一族,该有的敏感度还是有的。 “皇后殿下。” 交代完了皇帝的事,阿婉又转向一直瑟缩在旁的曹皇后。 “妾身在。” 骤然被点名,曹皇后赶紧应声道,只是那姿态倒有些卑微,叫阿婉看着只觉这个妹妹不似跋扈模样,语气也不再严厉,反而温软了些许:“你身侧侍女多为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不若臣再派遣几人到殿下身侧服侍?” “回禀长姐,妾身愿意。” 曹皇后此时在阿婉跟前,一丝皇后架子都不敢有。 她越是如此,阿婉眼神便越是柔和,她还记得史上曹皇后怒斥兄长,宁死不可能交出玉玺帝章,并且指着曹丕的鼻子叱骂曹丕狼子野心,乃是忤逆君上之辈。 那时刘协都不敢说的话,这个妹妹倒是说了。 “皇后不必惊惶,臣与殿下并无恶意。” 说着,她对刚刚扶着曹皇后的弟子摆了摆手:“去吧。” 那弟子对着阿婉一抱拳,转而引着曹皇后回了寝宫,又唤来宫女为皇后洗漱更衣,等半个时辰过去再回来的曹皇后,已经换上一身皇后常服,就连头上发髻都梳好了,簪上了凤簪。 而刚刚那个应答说‘陛下与皇后玩乐’的宫女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怕是已经被曹皇后处理掉了。 曹皇后换了身衣裳,整个人焕然一新。 再回来时,说话也已经不再那般瑟缩,反倒镇定许多,再答话也显得落落大方,看的阿婉连连点头:“既如此,你好好侍奉陛下左右,养好身子,争取早日为陛下诞下麟儿。” 这话一出,莫说喜极而泣的曹皇后,便是刘协都猛然抬起头来,诧异看向阿婉。 似乎在确认阿婉是否在开玩笑。 阿婉自然不会开玩笑。 刘协生子也是应当,难不成她还要学着曹丕用那不当手段才能得到皇位? 阿婉离开内宫时还能感觉到刘协那欲言又止的情绪,她知晓,刘协想问的是伏皇后的两个孩儿,只是,那两个孩子已然成了黄家人,自然也就不属刘氏一族了。 至于刘协是想与曹皇后生子,还是宫内其它妃妾生子,她亦不会管。 且不论宫内帝后此时是怎样的心思,阿婉离了宫便回了魏王府,刚一坐下,就听说邹氏求见。 如今的邹氏,也是当年的貂蝉,被侍女扶着站在大门外等着。 侍女看着周围背上扛着长剑的巡逻弟子,身体